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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因妒成恨长姊杀婴;辨善明恶孽镜显影

话说西天路上,三藏复得了白龙马,师徒们五行聚齐,依旧沿路西行,说不了披星戴月,翻山越岭,路上艰辛不可尽述。那日天晚,一行人在路上正走,却见路边有块石碑。八戒放下担子近前观看,那石碑上乃是“车迟国元会县”六个字。八戒扭头哄道:“咱们走差路了,快往回走!”行者道:“呆子休胡说,咱们一向往西,何曾走错!”八戒道:“不信你看这碑!咱们早就离了车迟国,如何今日又回到车迟国。这不是走差路了么!”沙僧道:“想是方才那条岔路上拐错了弯。”三藏闻言,就要下马,被行者阻住道:“不曾!不曾!你马上坐稳。此处是正西,咱们不曾走错。当日在车迟国时,也有人说他国地域辽阔,这里只是他国所辖的一个外县,不足为奇。如今天色尚早,你我只管赶路。”四众只得放心前行。行不多时,天色已晚,正要寻户人家安歇,却听得滔滔浪响,震耳欲聋。八戒道:“罢了!来到尽头路了!”原来是一股深水挡路,天晚不得渡。忽听得不远处鼓钹声声,似有佛家举事。师徒们漫过沙滩,循声来至一簇人家住处,先寻斋求宿,再商议过河。

话说这河名曰“通天河”,距灵山五万四千里。三藏来至此处,取经之路恰走了一半。河内本有一座水鼋之第,是千年老鼋之祖居。九年前涨潮之时,来了一个妖邪,乃普陀山莲花池内久修成道的金鱼精,斗败老鼋,将一座水宫白白占了为王,又聚结了一群鱼精鳖怪养在宫中听命。他手下还有个昔日东洋海内深谙世事的鳜鱼婆,趁当年四海浪涌之时来至通天河为妖。那金鱼精自称灵感大王,迷惑百姓为他建庙立祀,每年供奉童男童女食用,这年正轮到陈澄、陈清两兄弟家。他家为一双子女提前办一场修亡斋,正逢三藏师徒进门。那行者听闻陈清所述,拉着八戒变化成陈家儿女,进到庙中,与金鱼精大战一场。那妖怪得命而逃,在水宫中纳了鳜婆之言,做法将通天河尽皆冻住。果然三藏求经心切,步履层冰,被妖怪破冰出来,捉进水底。行者与八戒、沙僧多次上门索战,那怪起先还应,后就闭门不出。直到行者赴南海请来观音菩萨,现鱼篮法相,才说破本原,收服了妖怪。三兄弟救出师父,来至通天河边。正不知如何得渡,忽有千年老鼋现身道:“我送你师徒们过去。”四众上了鼋背,不消一日,渡过了八百里通天河。那三藏合掌谢了老鼋,甚不过意。老鼋道:“不劳师父赐谢。只望老师父到了西天,与我向佛祖问声归着之事,看我端的还有多少年寿。”三藏当即答应道:“定问,定问!”那白鼋淬水而去,他师徒重又上路。

恰是凉秋天气,一连几日阴雨滂沱,好容易挨到天晴,师徒们加紧赶路。正是骤雨初歇,显出秋高之色,但见:黄叶尽凋零,寒蝉甚凄切。山间奔流水,路上几道辙。天边鸿雁过,哀鸣悲远客。余晖映晚景,炊烟起村落。正行间,自南面来了四五个人,都是三十岁模样,凑成一队,转过弯来也往西走。见行者他们模样奇特,都忍不住指指点点,嬉笑欢颜。那厢八戒挑着担独自怨道:“乡村野人,甚是无状!有甚话,摆出来讲,只在那里悄悄儿说与谁听!”三藏在马上听见,忙叫八戒慎言。那些人中有一个壮胆问三藏道:“和尚,你们可是异国来的?”三藏道:“我乃东土之僧,要去西天拜佛求经,他三个是我沿路收的徒弟。”那人道:“怪道模样吓人,他们能说话否?”八戒当即喝道:“你这厮全不通人情,怎么就好问人家会说话否?”这些人听见八戒惊雷一般声响,唬得骨软筋麻,个个心慌。三藏责备了一声八戒,合掌道:“施主们莫怪,我这几个徒弟只是相貌丑些,其实都是好人!”他见那些人仍不敢答应,就下了马,叫沙僧牵着,与众家走路,问方才说话的人道:“施主高姓?”那人道:“姓汪,叫汪衡。”周围人笑道:“这个名儿只好说给外人听罢了,我们只管他叫大秤!”三藏又问:“哪里人氏?”汪衡指着前方答道:“往前十六里有个米川镇,我家就在镇上。如今在外经商两月有余,眼看中秋将至,急回家来看顾。”三藏道:“家中父母可都安在?”汪衡道:“父亲早亡,老母安在,拙荆在家照料,另有一子一女,女儿大些,今年十四岁,儿子小名石碾儿,只有七岁,正读书呢。”三藏道:“儿女双全,诚为天伦之乐。”两家闲话有时,不觉行至黄昏,眼望见几处村落就在不远,这些人归心似箭,行路越发急促。

忽有农人归来,看见行路的汪衡,高声叫道:“大秤,快回家去,你儿子前日不好了!”汪衡一怔,拉住那人询问端详,只听那农人道:“我前日看见他姐弟在外玩耍,直往河边走,我叫他们千万仔细,谁知那晚听说你儿子失足跌进河里,村人寻了一日两夜没见踪影,你快回去看看!”汪衡听说,慌得面如土灰,斜着身子瘫在地上,众人拉了良久才站起来,卸下包袱就往家奔。三藏见状合掌祝道:“阿弥陀佛,千万无事才好!”言毕随着众人一齐走路,来至他家。

众人来到时,他家门上已糊了白联,屋内设下灵堂,家人早哭做一团。只见汪衡指着妻子骂道:“我把你这个无知贱婢,白吃食的蠢物,上月我还写信回来,叫你好生照看碾儿,你怎么就叫他去河边看水!如今秋汛时候,河水甚急,你不知道!如今没了碾儿,我叫你也活不成!”他妻子不敢分辩半句,只在那里嚎啕。家中女儿依偎在祖母怀中,样子十分惊恐。众家便都来劝说,有的叫赶快雇船只打捞尸体,有的叫早寻法师准备超度,还有说些“人死不能复生”之类云云。那厢八戒道:“未必沉到底就是死了,我师父沉了通天河又如何,不是也上来了么!”众家闻言,都不眨眼看着他们师徒。行者忙上前道:“我这师弟,向来有些呆傻,施主们莫当真!”八戒正要说话,早被沙僧推一把道:“叫你慎言,还当耍子!他家儿子落入河中,如今两天两夜,还能不死!”那汪衡近前对三藏道:“长老啊,不成想犬子如今早你去西天矣!此番中秋,我家不得团圆了!长老若肯垂怜,请今夜留宿一宿,明日为犬子超度,我家定然厚谢!”三藏合掌道:“贫僧敢不尽力。只是要写荐亡文疏,须知道公子落水的时辰才好!”汪衡点点头,叫家中女儿道:“婷儿,你可知道你兄弟是什么时辰落水的?”那女孩听见此问,慌得哭叫道:“他一个人去的河边,我如何知道!你只管问我做什么?午时才过,他就走了,我叫他他也不听!”汪衡只得道:“长老只写午时三刻罢!午时三刻——”言毕又哭起来,众家又少不了纷纷来劝。

却说行者在一旁纳罕道:“方才路上的农夫分明看见他姐弟两个一同往河边走,如今这女孩却说是他兄弟自己去的,其中必然有假!也罢,也罢,左右今夜不得赶路,留在此间替他家查一查这起官司!”便叫三藏道:“师父,你在此间为他家公子超度,我们几个徒弟帮衬不上。八戒与沙僧都熟知水性,不如叫他们去河中看一看,兴许找到这公子的尸身也未可知。”三藏大喜道:“如此甚好,你们快去。”行者问明了河在哪方,拉着八戒与沙僧出了门来,八戒道:“哥呀,师父沉了底,我们去找去救是本分。他家儿子沉了底,与我们什么相干,莫管罢!”行者道:“贤弟,不是这话,我看这其中有些蹊跷。”遂如此这般说了一遍,沙僧道:“许是那女孩吓得不轻,忘记了!”行者道:“忘与不忘,孰是孰非,都先不去管他。尸体还未找见,你我去河边看看。”八戒与沙僧依言,半云半雾来到河边。只见一道活水,虽不似通天之水宽阔,水流却也湍急。沙僧道:“这水甚急,想是尸体被冲到下游去了。”行者道:“贤弟,你水里本事大,且去水里走一遭,看看他家公子端的在哪里。”沙僧答应一声,束紧了衣袜,分开水道进入河中,往下游而去。

少时沙僧回来,摆着手道:“没有,没有。这河中鱼虾不少,人一个也不见!”八戒道:“既然鱼虾不少,兴许有大鱼将尸体拖去了上游,等我往上游找找去来。”正要去,却听有人叫道:“天蓬不消往上游去,我来也!”兄弟们循声望去,见河边现出一个白发老妇,银光闪闪的,向行者三个行礼。行者道:“你是什么人?”老妇道:“老身是此间银鳞鱼母,掌管河流中生灵。”行者道:“原来是水神来也。正好!前日有个汪家小儿不慎落水,你可知之?我们兄弟正在此寻他哩!”鱼母道:“老身正为此事而来。前日是有个小儿落水,因他是为人所害,命不该绝,被我救起来,现正在我府中静养。方才见卷帘大将过我水府,知你们在此,特来相见。”行者大喜道:“既然不死,可交由我们送他回去罢了。”鱼母道:“不可,如此送还,恐此事难了,不得教化那户人家。”行者与八戒、沙僧都纳罕道:“这汪家老老小小倒也十分淳朴,无甚大恶,怎么竟须教化?”鱼母道:“想必大圣已然猜到,推那小儿下水者,实为其姊。那汪家从来男尊女卑,直将女孩儿当奴婢使唤,女儿生时不吃母乳,幼年不叫读书,六岁就得入厨,八岁便须缝补,钱财全要上交,婚嫁不得自主。多言即遭打骂,无才却说是福。那汪家的女儿自幼聪慧,一向嫉妒幼弟,这一两年又偷学了识字,能读会写,便更心高。上月其父寄来家书,并附诸多玩偶戏具,她得了书物,拆开看读,书上只说其弟碾儿云云,并未提她半字。她因此心生嗔恨,于前日哄了碾儿来河边看水,趁其不备,又无外人,就推他入水,被我救了。”行者三个闻言,疑惑顿解。只听鱼母又道:“老身有一计,献与三位,你们广施神威,点化愚昧,那些开化一些的百姓,或许也能明白!”行者遂与八戒、沙僧上前,听银鳞鱼母如此这般说一遍,纷纷点头称是,约定明日依此计行事。银鳞鱼母便就告辞,回府精心打点。兄弟三个谢过鱼母回到汪家,只说未见尸体,全家又都悲伤,各自安歇,且不表。

话说次日起来,已有邻居亲戚来帮忙,汪家人在正堂中摆下供养,请三藏开经超度。行者来到正堂看罢,对三藏道:“师父,他家的供养不尽心,你莫费精神了,我们还是走吧!”汪衡听见忙道:“长老,我这里供养都是这般五样儿,一只鸡,一条鱼,一个猪头,一盘油菜,一碟豆腐,这都是祭献给阴间的!供奉长老们用的素斋都在里屋摆着哩。”行者道:“别的都好,只是那条鱼小了一些,你去换条大的来!”三藏闻言斥道:“猢狲又弄什么幺蛾!人家供养都摆好了,你却叫换,这会子去哪里换?我们出家人,管什么大鱼小鱼!”行者道:“师父不消多虑,只看我们兄弟行事。”便叫汪衡道:“若要我师父超度,得去买条大鱼回来。”汪衡道:“敢问长老,端的要多大的?”行者道:“只要一百多斤的,小了不要!”众人听说,都倒吸一口气道:“爷爷啊,二十年没见那么大活鱼了!就是有银子买,也找不见这么大个锅炸,找不见这么大个盘盛啊。”沙僧过来道:“我师父乃大唐圣僧,他要超度,定有灵验。你们快去集市上买回来,不要耽误了时辰。”汪衡无奈,只得叫几个人道:“今日不是集,咱们去河边问问打渔的罢。若有福,得了大鱼,我们自然买回来;若果真无福,还请长老赶早开卷念经。”行者道:“你去你去,仔细找着问,莫不舍得花钱!”

这厢三藏大惑不解,只怪他们兄弟无端生事,那厢行者三个聚在一处商议。行者道:“少时他们回来,却要怎么?”沙僧道:“就依昨日水神所言,将实情说一遍,教训那个妮子一番,再教训这方百姓一番,还能怎么!”八戒道:“说得容易,倘那女孩儿不认,你有何凭证?”行者道:“正是!此是杀人灭口之罪,又是冒犯人伦之举,没有罪证,难以叫人信服,从何说理!”沙僧思量一番,道:“哥呀,地府你也去过好几遭,那厢有面镜子你可知道?”行者道:“知道知道,那里有一面孽镜,在鬼门关后第一殿,专照世人生前所犯之罪。有道是‘孽镜台前无好人’!”沙僧道:“是了,你人情又大,何不将这镜子借来?”行者十分欢喜,须臾却又摇头道:“贤弟,你不知,那镜子镶在孽镜台上,台高一丈,镜大十围,不易搬动,倘有损坏,地府不得运转,岂不是你我之过!”八戒笑道:“哥呀,你也不知,孽镜不只是地府有!”行者忙道:“还有一面孽镜?在哪里?”八戒道:“小弟也是昔日在天上当值时听人说起,武当山顶有三面镜子,中有孽镜一面,可鉴人所犯之罪。那镜子亦可大可小随心变化,乃九天荡魔天尊心爱之宝。”行者闻言大喜道:“是了,是了。想天上托塔天王有一面照妖镜,西方文殊菩萨也有一面,天下至宝,有的并非唯一。贤弟,亏了你说。我如今去太和宫借那镜子一用,你们在此等候,他们回来时,只依计行事便罢。”八戒与沙僧连声答应,行者从窗户中跳出去,纵筋斗云去往武当山。

哪消一个时辰,来至太和宫外。有五百灵官上前迎着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行者道:“我乃齐天大圣孙悟空行者,来见师相,借样儿东西。”灵官听说,报与宫内知道。少时,祖师出了宫门迎接。两下礼毕,天尊道:“大圣此来,要借什么?”行者道:“只因取经,路过下界米川镇,有户人家重男轻女,逼得他家女儿推弟入河,幸有河中鱼母相救。老孙欲教化那户人家,特来此求孽镜一用,做个见证。用完即还。”那五百灵官闻言大惊,个个悄声道:“都说这孙悟空有些赖皮脸,此一看,果然不通情理!几辈子不曾走动,一上门就借别人的看家宝贝!”天尊点头笑道:“如此,跟我来。”领着行者腾云来至武当顶上。行者四下看顾,果然险要!茫茫观云海,渺渺接天脉。危峰如石累,断崖似刀裁。电光甚夺目,雷声径入耳。青鸟飞又止,苍龙去复来。正赞叹,来至一座高台之上。那厢三面镜子,相对而立,大小不一。东边的一丈高下,宽有十围,银面光滑,熠熠生光。祖师道:“此乃‘天镜’,知过去未来之事。”又见西边一面镜子,足有三丈高,宽二十围,水晶玻璃砌成,光生五彩。行者忍不住去摸,祖师忙道:“大圣休动它!此乃‘锁魔镜’,镇着无数妖邪,莫叫他们逃了。”行者大惊,连声诺诺。中间另有一铜镜,嵌在镂空紫檀木内,高不足五尺,似大户人家里的穿衣镜。祖师道:“此便是‘孽镜’。”行者道:“却又大了些,小些才好!”祖师笑道:“这有何难!”言毕念声咒语,那铜镜登时变作蛐蛐罐大小,被祖师提在手上,递与行者道:“此乃我处至宝,你用完千万还我!”行者起手道:“老孙如今当了和尚,再不干那欺心的勾当。”祖师大喜,又教了他孽镜变化大小的咒语,行者一一记下,谢了祖师,驾云回转人间。

却说米川镇上,汪衡与一干亲戚回来,推一架车子进门。众家来看,果然有一条银色鲤鱼在车上,腹大如鼓,足有百斤,仍欲翻身,尚能摆尾。汪衡道:“东土来的长老果然神机妙算,我们才到河边,就看见好些人在那里一齐拉网,样子甚吃力。拉上来看时,却是这么大一条鲤鱼,虽然十分难称,但那打渔的用手提过,说起码有一百二十斤,堪称河中鱼王!”言毕对三藏道:“这里供养都齐备了,还求长老示下,要怎么处置这条鱼,家里没有这样大锅炸,供养活的合适否?”那长老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应对,只得道:“此鱼年岁长久,生长不易,就先养在瓮中吧。佛祖有灵,定不忍杀之。”这厢八戒取了刀,对三藏道:“师父还做梦哩!他家小儿前日落水,被此鱼吞了,现在腹中未死。”言毕走到车前,用刀剖开鱼腹。众人早围过来观看,果然见鱼腹中滚出一个男童,正是汪家石碾儿,如以往一般模样,开口说话,也是从前一样声音。那汪衡万分惊喜,上前去又搂又亲,而后拜谢三藏道:“不是圣僧到此,我父子再不能相见!”众人亦连连称赞,都道:“此事真千古未见也!”三藏惊愕中慌忙辞谢,即叫沙僧道:“悟净,这是如何说?”沙僧道:“师父,若要弄清此事,须问一问他家的大女儿!”那汪婷早慌得六神无主,闻得沙僧此言,不禁全身战栗,汗流如注,继而疯癫不能自控,奔到车前抓起刀来就要自尽,慌得众人上前阻拦,她却又执刀向众人挥舞。

正不知如何周旋,天井中降下来孙行者,慌得众人都道:“哎呀,以为这儿就够稀奇的了,不想还有个和尚从天上下来,如此更有光景儿看了!”三藏上前扯住行者道:“你往哪里去来?眼下这事如何断得明白?”行者道:“师父,世间之事岂有断不明白的!只是有些事,不明不白的反倒好些。”汪衡见女儿疯癫无状,心中已明白了八九分,便放儿子去了,上前跪下对行者道:“求长老施法救赎。”行者道:“唯她自己救得自己,我救不得。”言毕自怀中取出碗口大小一面铜镜,走到那女孩儿面前,不知念了句什么咒语,铜镜变作一人多高,立在那里,两面皆有影像。女孩儿近前看时,只见镜中有个自己,起初面色惨白,手中有刀,恰与当前一般,须臾换了装束,坐在床边泪如雨下,将一封书信掷在地上,又扔了许多玩偶泥人。少时竟现出一道汹涌河水,一旁岸上立两个人,正是她与石碾儿在那里看水。碾儿活蹦乱跳,紧挨岸边,指着河水欢笑。她却不笑,神情中露出许多心事,渐渐地走近碾儿,伸出手去。众人一个个咬指屏息,全神观看,忽见镜中影像全无。那边女孩儿丢了手中尖刀,走过来向汪衡跪倒,伏地大哭不止。汪衡亦捶胸哭道:“这是谁之过?这是谁之过?”众人无不叹息。行者上前道:“你还不醒悟哩!欲知是谁之过,不如你也来照照!”言毕将汪衡推到镜前,不知那镜中有何景象,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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