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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一个大众消费社会(6)

中产阶级的行为方式和价值观念也渗透进了许多家庭当中。一些体力工人的家虽然面积小了一点,但是家庭主妇们还是有意识地在他们的前屋里加上一些物品作为点缀,如家人的照片、地毯或者是一些鲜花,从而使这些屋子看起来更像“会客厅”。工人们的实际工资在19世纪70年代里稳步上升,而在80年代里增加得甚至更快一些;社会层次更低一些的妇女也开始调整她们的收入和支出活动,以便与她们的家庭责任更相称一些——虽然她们大多数还得工作。总而言之,更穷的妇女在两个方面都更为难,就像今天的低收入家庭一样。但是,她们的工作模式也有明显可见的变化;例如,爱尔兰妇女们也开始接纳寄宿者,而不再离家工作了。工人阶级的孩子虽然没有中产阶级家庭的孩子们在校的时间长,但他们的出勤率也在上升。城市里的学校,无论是公共学校还是当地的教区学校,以及街坊文教馆[6]也都在追随模仿中产阶级卫生、严谨、节俭和勤奋的美德。

19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在公共教育领域中有一股改革思潮在急剧上升,并且一直持续到20世纪。这股思潮的主要一个推动力是各行业都需要能力更强的工人,并且带有很强的实用色彩——比如有人认为“学生应当很快地适应要求严格的工业装配线”——而新移民和工人阶级的孩子也有意识地被筛选出来去接受体力工作的培训课程。同一时期,分级制的学校——校舍不再只有一间教室——也开始广为流行:标准化的测试,对教师也有了最低的标准和资格要求。19世纪70年代,学校的入学费用提高了很多,但在80年代之后又回落了。学费的下降很可能也反映出移民数量在不断增加,因为单是在90年代的十年间,中学的入学人数就猛增了150%。商业培训学校也像雨后春笋一样到处涌现,它们提供的夜校课程学费非常低。

中产阶级的价值观传播得那么快,部分原因是他们的社会地位对于大多数有能力和雄心的年轻人来说都是可以获得的。霍拉肖?阿尔杰[7]的小说开始风靡。个人努力上进的结果是那么得显而易见——因为突然之间有那么多的东西可供购买了。

商品

1895年的时候,如果你想买一架钢琴,你可以从蒙哥马利?沃德的邮购手册上找到“温莎公爵”牌立式钢琴。花上170美元,他们就会把一架崭新的钢琴送到你家里。钢琴的琴键是用象牙做成的,琴弦斜向交叉安装;木料使用的是硬木,表面高度抛光,并且模仿出蔷薇木、黑檀木或者桃花心木的纹理。再多花40美元,你就能够得到质量更好的产品:新型的三角钢琴,而且使用的木料是桃花心木。蒙哥马利?沃德[8]的邮购手册描述了邮购过程是多么容易和安全:

根据下列条款,我们将把任何可供试用的温莎公爵牌乐器或者钢琴送到任何铁路发货点:收到订单后,我们将把乐器送到我们自己的地址,然后把一张见票即付的票据连同提货单送到您的开户银行。当货物到达目的地之后,购买者将被要求在银行中存入商品价款,但是双方商定价款将在银行保留15天。在这段时间里,您可以在家里充分试用这件乐器……如果您发现这件乐器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您可以在15天期满前的任何时间将其退还至代理销售点,并凭提货单让银行返还您预存的全部价款。

1895年时的邮购手册就已经有623页内容了,而且还带有木版印刷的各种商品的图片。商品中有品种丰富的马鞍、工具、刀具和枪支;而介绍图书馆使用的桌子、卧室“成套设施”以及书柜的内容也有很多页;女士夏天用的斗篷就有四十多种款式,还有从25美分到两美元一件不等的男士衬衣,以及十种从睡衣到晚礼服的不同类型的男士套装;再加上种类繁多的珠宝、色彩亮丽的香水瓶、瓷器、厨房用具、炉子、玩具和游戏用具、童装和童车、女士胸衣、“高质量的枕套”以及管道工具。西尔斯百货公司在1897年时的邮购手册中甚至还包括了砒霜片(“按照说明使用就不会产生任何毒害”);功能与今天的“伟哥”类似的“神经和大脑用药片”;鸦片酒(一种鸦片与酒精的混合物);还有一种可怕的“公主牌胸部增大器”,看上去像是一个铁制的通厕所用的揣子,但却承诺说经常使用就能够拥有“圆润、坚挺和美丽的”胸部。

沃德原本是芝加哥的一个五金器具销售商。1872年,他给伊利诺斯州农业保护者协会的顾客寄去了一张只有一页纸的商品清单,列出了当时在农村地区比较难买得到的成衣商品。他的想法是,他可以从芝加哥购买这些商品并直接寄送给客户,这样就能够省去仓储的费用以及分给中间商的利润。这种方法效果非常好,他几乎每两个月都要寄发新的商品清单。1874年,他发行了他的第一本邮购手册——3 × 5英寸的纸张,8页装订在一起。1880年,他还为邮购手册中的所有商品加配了木版印刷的图片;而到1884年的时候,邮购手册就已经增加到了240页,列出的商品超过了1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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