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放听到此处,不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以大圣当年的性格,果然凡事都是“多多益善”,选择地煞七十二变也就不足为奇了。
赵天放忽然又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一个故事,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说是有个主人,喂他的猴子吃香蕉,征求猴子意见,主人先是伸出两根指头问道:“每天三次,每次吃两根,可好?”猴子闻听大急,龇牙咧嘴,指手画脚,表示坚决抗议。主人见状,又伸出三根指头说道:“那就每天两次,每次三根吧。”猴子听了,又看了看主人的三根手指头,不由连连点头,眉花眼笑。
想那齐天大圣,精明过人,是个绝不肯吃亏的主儿,连当年心机深沉,狡诈百变的“白骨精”,都栽在他的手中,之所以当初会做出这种不明智的抉择,想来与那时懵懂初开,智商还没有臻于完备有关。
赵天放的那点心思,清风又如何不知,心中一边默念“罪过”,一边却也忍不住想笑,但囿于纲常伦理,只能强行忍住,以免不敬。
“那大圣又是如何学得那天罡三十六变的?”
“这就要着落在那‘净坛使者’猪八戒的身上了。想那‘净坛使者’,在被贬下凡界、错投猪胎之前,贵为‘天蓬大元帅’,掌管天庭十万水军,试问,在人才济济,关系复杂的天界,若是本领不济,又怎会担得如此要职?果然,这‘净坛使者’竟然会那天罡三十六变,什么‘颠倒阴阳’、‘移星换斗’、‘推山填海’,均不在话下。若是只论变化的本事,这‘净坛使者’当在老祖之上,只是他向来懒惰,一则嫌变来变去过于麻烦,再则有老祖惯于冲锋陷阵,抵挡在前,便也懒得再去施那逆天的法术,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习惯,每次有事都是老祖出面,戮力化解。此事别人不知,如来佛祖又如何不晓?故此在灵山赐封时,老祖因降妖有功,被封为‘斗战胜佛’,而猪八戒最终却只能落得个‘使者’的封号。”
亿万里之外,中土大地,一座寺庙内,那净坛使者正在供桌之上酣睡,忽然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不觉伸手揉了揉鼻子,口中嘟囔道:“准是那猴头又在背后说俺老猪坏话了。”说罢翻了个身,再次睡去。八戒嘀咕抱怨,却不知那猴头早已舍却一切,重入红尘,再墮轮回,今生今世,再也不得相见。正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按下猪八戒牢骚不提,却说赵天放闻听清风此言,不由吃了一惊,那猪八戒看似“奸、滑、懒、馋”,没想到却是如此深藏不露,究竟是真的懒惰还是有意成全那位好出风头、争强好胜的“大师兄”,恐怕只有“净坛使者”自己心里清楚罢。
“话说老祖在得知‘净坛使者’所学为天罡三十六变后,把那‘净坛使者’好一顿数落,责怪他在西行路上,藏巧露拙,出工不出力,一番敲击捶打,恩威并施,那‘净坛使者’自知理亏,羞愧之余,便答应将那天罡三十六变传于老祖,老祖得到后,足足坐关九九八十一天,参悟其道,越到后来,越觉玄妙,乃深悔当年灵台方寸山学道之时选择过于草率,与如此上乘的法术失之交臂,经年之后才得重逢。”
原来如此。听到此处,赵天放已知齐天大圣“一百零八变”的来历。只听清风继续说道:“老祖在一百零八变的基础上,提炼出了‘化’字诀,主变幻化形。所谓‘化’者,‘变化’也,初阶曰‘化己’,修习后,可改变自身形貌,小至蚊虫蚁蚤,大至龙象虎豹,皆可随心意变化,有涉水蹈火,吞刀吐焰,通幽驱神之能;中阶曰‘化物’,修习后,可任意改变外物形貌,具有聚兽调禽,撒豆成兵,禁水御风的神通;高阶曰‘化宇’,可掌控自然界的各种变化,具有呼风唤雨、颠倒阴阳,移星换斗,推山填海的大神通。至‘大乘’阶段,则达到法天象地,道法自然的无为境地,可身化万物于无形,无我无他,无彼无此,此即是彼,我即是他。”
那岂不是成了神仙?赵天放心下思忖,对大圣的传承更加的期待。
“六字真诀最后一诀为‘转’字诀,主腾挪行移。‘转’者,‘移’也,是在一定空间实现移动的法术。初阶曰‘神行’,修习后大幅度提高行走速度,可夜行八百,日行一千;中阶曰‘瞬移’,修习后可在一定范围内实现瞬息移动,初时为随机,后期为定点,用于趋利避害,战斗逃逸,最是适合不过;高阶曰‘缩地’,在施法者眼中,万里之遥不过数寸而已,宛如跨过一个门槛,抬脚即至。至‘大乘’阶段,则可不受地域、地形限制,无视空间距离,心念转动间,即可瞬间到达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
清风徐徐道来,足足花了一顿饭的功夫,才将齐天大圣的“六字真诀”全部介绍完毕,只听得赵天放抓耳挠腮,心痒难搔,恨不得立即开启传承之旅。
这一切被清风看在眼里,却又故意装作不见,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处事方式,绝不会因为别人的影响而改变自己,这也是当初为什么“斗战胜佛”能如此放心地将寻找传承者的任务交付给他的原因,这完全是建立在对清风个性充分了解的基础之上,无论什么事情交给清风,都绝不会走样。
“你且来看……”
清风继续按部就班,履行着自己的“使命”,指着最右侧的金丹说道。
“此金丹名为‘神兵’,內含大圣所用盔甲、兵器,包括:锁子黄金甲一件,凤翅紫金观一顶,藕丝步云履一双,如意金箍棒一根……”
当闻听前三件时,赵天放尚不为所动,内心很有些不以为然,认为“打铁还需自身硬”,战斗中最重要的凭借,不是依靠外物助力,而是依靠自身的本领和修为。
然而,当“如意金箍棒”几个字传入耳廓后,赵天放却再也无法淡定了,忍不住声音颤抖的问道:“清风师傅,刚才最后一件,您说的是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