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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北方的深冬寒风刺骨,鹅毛般的雪花在漆黑的天空上翩翩起舞,冰冷的气流像锋利的刀子一阵阵地刺向每个人的肌肤,风卷着雪肆无忌惮的在空旷的大街上飞舞,嘶声号叫着向过往的路人示威。赤裸的参天大树扭动着暗灰色的枝条,在暴风的配合下剧烈地摇动着尖如锥的臂膀,在夜色中令人不寒而栗。惨白的月光,若明若暗、若有若无,洒落在一片死寂的街道中,给人一种难以言状的凄凉。

午夜,乌云遮月,万籁俱寂。偶尔驶过的出租车撕裂了黑暗的深沉,但即刻又恢复了那种恐怖的寂静。世界好像忽然失去了活力,生命似乎暂时丧失了延续。深夜对任何人都是平等的,无论好人还是坏人,富人还是穷人,在这一刻都无法辨别,黑暗为人们盖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使他们远离现实世界的残酷,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黑暗的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慢慢地,无声无息。此刻月亮顽强地摆脱乌云的纠缠,银白色飘渺的月光从天而降,一个黑影转瞬消失在黑暗中。

黑衣人!全身黑色,诡异的黑色。

黑衣人缓慢地沿着围墙移动,步伐稳健,最终在一扇宽大的玻璃窗前停住了脚步。他用右手慢慢地拉开窗户后,左手钩住窗沿,一跃身进入了屋内,像幽灵一般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窗户缓缓地合上,一切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黑暗依旧。

屋内漆黑一片,他并没有开灯,而是顺着走廊熟练地前行,在大厅的拐角处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此时他的双眼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能够依稀看清近处的景象,他推开了一扇玻璃门,坐在了一张宽大的写字台前,摸索着打开了电脑开关,用僵硬的手指输入密码,主机顺利启动。黑衣人紧张地拨动鼠标,打印机运转的声音环绕在屋内的每个角落。这台高速打印机居然会产生如此之大的声音,在有节奏的噪音下,黑衣人不禁有些紧张,扭过头向门外望去,突然间他感觉头皮发紧,心跳急速加快,后背冒出一阵凉气。

门外居然有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黑暗中!

“谁!”黑衣人低声问道,流露出内心的恐慌。他猛然站起来,下意识挥动着双臂,碰倒了桌上的水杯。

黑暗中人似乎更加镇定,依然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黑衣人战战兢兢地退到了墙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手伸入兜内紧紧地握住了什么。

时间在无情地流逝,双方还在默默僵持。黑衣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长长舒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随后他关掉电脑,从打印机上拿起那叠纸后张匆匆离开了房间。刚走到楼梯前他又折回到一张桌子前,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号手电,在微弱的光线下看了几眼桌上摆放整齐的几页纸,微微点了点头,片刻后便悄然离开了。

雪已停,一个黑影消失在寂寥的夜色中。

十二月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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