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夜太晚才睡,一早虽然有先生的宁心安神茶,可是爹爹的一通叮咛,又让我昏昏入睡了。在去皇宫的路上,我并未如姐妹们一样兴奋,一直是睡过去的。先生有点担心地看过我几遍,我都只是睁开眼睛对这着他笑笑而已。姐妹们知道我睏,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和我说太多的话,只是看我睡得差不多的时候大家才打开话匣子。
“悅晞姐姐,你的先生像是个不吃人家烟花的仙人一样吖。他是照顾着姐姐长大的吗?”
“嗯,一般都是师傅安排先生来教导我的,所以我算是在先生身边长大的。”
“悅晞,虽说风岚先生和你很是亲厚,但是你现在的身份是东方丞相家的三小姐了,有些礼仪要注意的。你虽然还没有及笄,但是,还是不能和男子太过的亲密,要不会让人说闲话的。”
“这个先生也提醒过我的。进宫后我会注意,慢慢学礼仪的了。”
“还有,妹妹们都要记得,宫里比不得家里,凡事要处处小心,不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多看小说话。”
“你们三个,我最放心的是斯儿妹妹,做事谨慎,又不失大方得体。倒是悅晞和雯儿我是最担心的。看悅晞你昨晚的表演,定是和圣上接上梁子了。悅晞,你要记得,你的言行关乎东方家一众人的性命,圣上虽然说是明君,可总是不喜欢别人与他对着干的。雯儿,你天真无邪,别人说的话不能多信,也不能处处与人交心。你们可是要记好了。若是我们幸运,安排于一处起居,倒还好,大家有个照应,若是不在一处,大家一定要谨慎行事!”
“知道了姐姐。”“嗯,我会多让着他的了。”“是,姐姐,雯儿记得。”
“姐姐,能不能不进宫了?皇宫好像很可怕吖。”
“太皇太后都下了旨意了,能不从吗?雯儿你也不用太担心,姐姐会照看着你的。”
“是吖,雯儿妹妹,不用怕,还有斯儿姐姐在。”
我沉默,宫廷的斗争是从外斗到内的,谁又知道这三个月里,我们姐妹可能平平安安地渡过。特别是爹娘一再叮嘱我要收敛自己的锋芒,当个平庸之辈。虽说这不难,可是却是我最不喜欢干的事情。
“悅晞姐姐,你是不是很怕吖,看你手冷的。”
“呵,斯儿,姐姐没有事,就是姐姐从少怕冷而已。”出生在冬天,虽然说喜欢这个季节,可是很是很怕冷,尽管能运行内息去驱寒,可是这不是长远之计。
“那给你我的手炉。”
“不用了,谢谢,我习惯不用手炉的。”不是我不用,而是每年冬天,我的手多数是在先生的手里的。
“姐姐,要不要吃点热东西,这里有娘亲弄的草果。”
“不要了,这是给太后的。”
“颖姐姐,你说我们能在皇宫里守望相助吗?”斯儿妹妹问。
“要记得,我们是东方家的孩子,我们只是去皇宫陪伴太皇太后,并不是一辈子都要在宫里。”
“是啊,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们不会永远在这里的。一起来一起回去。”我说。
“嗯,一起来,一起回去。”雯儿说。
姐妹四人坐在马车内,大哥和先生骑马,一起进长乐宫。因为是女眷,所以只能住在太皇太后的永福宫。
同样地从宫侧门进,听说,只有大臣上朝、征战回朝或者使臣来访才会大开正门。忍不住掀开一点窗帘看向外面。
整个宫城占地面积约6平方公里,约占全城总面积的六分之一,四周建有围墙。房子为半地穴式,鹅卵石铺地后砂浆抹平地面,墙壁涂有白灰,并饰有夺目的彩绘壁画,通道和台阶铺有精美的印花砖。瞥眼见到前殿东西长约160米,南北宽100余米,建筑布局有序、结构精巧。有房屋、水井、院落。一样宫殿,一样的大气,但是长乐宫不同于故宫所有的压抑,这里有的只有寂寥与空旷。我奇怪的是为何如此宏伟的建筑却没有人声鼎沸?!由于太皇太后喜欢热闹,所以除了当今圣上及其侍寝宫人居住在长乐宫外,太后及先王的妃子长公主、郡主都陪太皇太后居住在永福宫。
宫内门,我们与大哥先生分离。
“先生,保重。”我拉开车帘向先生喊去。
“小晞,一切小心。凡事三思而后行。”
看着先生渐行渐远,心里有些不舍,不过知道他在哪里,总比不知道的好。
下了马车改换轿銮,我们姐妹一人一辆。又不知兜转了多少个弯曲才停了下来。
“小姐,请下车。”帘外的响声,把我从迷糊的状态中牵了出来。掀开帘,扑脸而来的是一股桂花的幽香。
“小姐们,请随奴婢来。”一个脸容稚气的小宫女对我们姐妹说。
相互挽起手,跟着小宫女来到一个殿宇前,抬头,只见上书“临华殿”。
“东方大人家眷觐见。”伴随着一声高唱,殿内走出一上了年纪的宫女,含笑地对我们姊妹说,
“太皇太后和太后在殿内已等候多时,请小姐们进内吧。”
“有劳。”
殿宇,总脱离不了金碧辉煌,而这殿内除了雍容的气息外,还多了一份红色的喜庆和和暖。
“臣女,东方颖”“东方悦晞”“东方斯”“东方雯”“向太皇太后、太后、长公主、郡主,请安。”
“免了,平身。”
“呵呵,太后,你看今天我殿内怎的就那么庆幸,把梅、兰、竹、菊四仙子给请来了呢!”
“嗯,母后,东方家的女儿们还真的是花了心思的。”
今天,我们姐妹着实是打扮了 一番。大姐穿的是绣有梅花图案的红绸长裙,头上别的是掐丝梅花金簪;大妹妹穿的是翠竹色的纱裙,头插竹花;小妹穿的是明黄色的缎裙,头戴菊花步摇;我嘛,则是紫云纱裙,别上墨兰花簪。此番打扮,主要是考虑第一次进宫,不能太随意,可是是进宫陪太皇太后的,又不能太正统。
我不为人觉察地打量着坐着的太后,长公主和郡主。太后一身暗红掐丝的及地宫服,慈爱的脸容,不能说美,却很有气质,看着便觉得是个贤惠而慈祥的人。长公主一身桃红公装,发饰工整,一看就知道是受其母影响。清秀的脸容上待着两个酒窝,增添了灵动的气息。郡主穿的是紫红色的襦裙,却遮挡不住略为淸傲的气质。此人恐怕不容易相处。
“嗯,甚合我意。”
“慎言,去看看皇上下朝了没有,让他过来一趟吧。”
原来引我们进殿的上了年纪的宫女叫慎言。
“是。小姐”慎言领了太皇太后的旨意便出去了。
“太后,你看,这几个丫头,应该怎么安置?”
“臣妾想母后定已经有所安排吧。”
“嗯,分开她们几姐妹吧,不是很好,只是不分开吧,又不能各施其技,倒真的是为难我这个老婆子了。”
“这样吧,你们姐妹们先在我这里住一头半个月,等习惯了,我再安排你们各自的住处可好?”
“皇祖母,为何要分开她们姐妹?”
“听闻东方丞相家的姑娘各有各的长处,所以老婆子我也只是想让她们在皇宫里住得有意义点。”
“太皇太后想的果然周到。”
“呵呵,那你们姐妹就在我这里先住一个半月,然后颖儿跟着太后管理宫内大小事务,晞儿住在我这里跟我抄抄佛经,斯儿,你就去和蝶衣郡主作个伴,教她女红。雯儿,跟着长公主去打理金镶玉。你们姐妹看这样可好?”
“全凭太皇太后安排。”颖儿姐姐答。
“太后,你看为她们姐妹各自安排个宫女如何?”
“母后,派一个教导礼仪的宫女,再每人安排一名年长谨慎的宫女侍奉左右如何?”
“嗯,也甚是妥当。”
“四位丫头,进了皇宫,有些礼仪要遵守的。虽然说在我的永福宫里你们可以随便,只是免不得会遇到别人的,所以礼仪的东西还是要学的。”
“这长公主和蝶衣郡主你们都见过了吧,她们跟着太后住在永福宫椒房殿。你们是想跟着她们姐妹住在椒房殿还是住在永宁殿这里?”
“全凭太皇太后安排。”
“嗯,太后,那就让她们留在这永宁殿陪陪我这个孤独的老婆子吧。”
“皇奶奶,您这是在怪责我和澈儿没有常陪着你吗?”
“馥儿,你和澈儿自少在皇宫 长大,所见也只不过是皇宫景物,澈儿能说的也是大臣们描述的宫外景物。而且我们相对的时间也太长了,都没有新鲜感了。倒是她们姐们从外而来,多少会给我说说外面世界的事情。”
“那皇奶奶以后是不是有了东方家的姐妹就可以把我和蝶衣抛弃了。我可是不依的。你说是不是蝶衣?”
“馥儿,在东方家姑娘面前怎么能如此无礼?”太后责怪道。
“母后,当天东方三姑娘的寿宴上,我可是看得清楚,她们姐妹不是拘礼的人。”
“四位姑娘莫见怪,馥儿自少让她的父王宠坏了的。”
“长公主是可人过人,定是个聪慧之人。”颖姐姐答道。
“颖丫头果然是当姐姐之人。”
“太皇太后过奖了。”
“禀太皇太后,圣上说他这边正在忙于向风岚先生请教,这回子有点忙就不过了了。圣上问,午膳可否与风岚先生过来一同用膳。”
“嗯,太后,馥儿,蝶衣,你们意见如何?”
“听说风岚先生是位奇人,馥儿倒想结交一下,不知道可否。”
“母后若是觉得稳妥,澈儿的这个决定也无不妥,听说,风岚先生可是个有学识的人才。”太后说道。
“慎言,那你就去回圣上,跟他说午膳再过来吧。”
“是太皇太后,奴婢告退。”
“悅晞,跟我们说说你的风岚先生,可好?”
“先生吗,先生是个好人,亲切的人,没有了。”
大堂内一阵沉静,换而是哄然大笑。
“鼎鼎大名的风岚先生在这个小丫头的口里就只是一个亲切的人。哈哈。果然是习惯成自然了。也罢,待会风先生来了我们再交流吧。”
暗暗地舒了口气,好在,这样先生就不用在别人面前被迫展现他自己了。
“太后,你看让他们姐妹先去看看他们的住处可好?”
“馥儿、蝶衣,你们带东方家的姑娘们去看看她们的住处可好?随带带他们参观永福宫,你们也好好相处下。我和太皇太后在这里聊聊。”
“是,母后。”
“遵命,太后。”
看来太后对我们甚是客气,居然让公主和郡主做我们的向导。看来父兄们在朝中的地位不能小觑。只是不知道,这对东方家来说,是福还是祸。
都说年纪相差不大的人容易混熟。果不然,长公主很快便和颖姐姐、雯妹妹混熟了,而蝶衣公主的性格,让其不太容易与我们混在一起,偶然回答我们姐妹提出的问题。斯妹妹一路走在我的身旁。因为我只管着看这永福宫,也就没有怎么样和他们交谈。
由于宫殿较大,我们是坐着公主的銮车参观永福宫的。永福宫与长乐宫隔着一条马路,就像现在的雍和宫与国子监差不多。整体面积并不大,全是青瓦的建筑物,虽比不上长乐宫的辉煌,却别有一番风味。主要以太皇太后居住的永宁殿为中心,一个围屋般的建筑物内有一个小院子和天井。其后方是整个永福宫的大花园,前方是大典用的殿宇(王子公主的及笄及公主的出阁或皇宫贵族聚会的地方。)。东面是椒房殿,主要是太后居住的地方,以椒房殿为横轴,向上、下延伸是先太妃、太妃,当朝嫔妃及未出阁的公主的殿宇;西面是簇屋殿,是储君的居住地,向上、下延伸是没有封地的王子的殿宇及王子公主的学习场所、狩猎场所。总的来说,这里是除了当今天子之外的没有封地的皇室亲眷住的地方。永福宫的外围是一条环绕皇城的护城河,这样一来,皇城就是内切正方形了。而宫内的建筑物又恰到好处地安装八卦来排序,不得不惊叹于设计师的匠心独到。
大抵永福宫以太皇太后的地位最高,所以宫内的花园都是依她的喜好而设计的。也可以从宫里看到,这里的主人并不是一生都在皇宫里生活的。这里的庭院种的不是花草,更多的是数,一些我并不知名的大树,花园里的树很高,使得这里甚是阴凉,有很多的秋千和各种鸟儿。亭台不像一般所见,都是陷在石山里的,然后是用黄土铺砌内里的桌椅也是天然的大石,可能因着歇息的地方是洞的缘故,即便坐在石上也一点都不觉得冷。奇怪的是佛堂与别处的也不一样,而是设在花园的 一角,而且是应用了敦煌里的壁画,如此一来,这花园就像是一处旅游胜地一般了。
我们姐妹的住处并没有如我所料地安排在东面,而是直接在永宁殿后的青瓦殿宇内。还有一个小院落,种着一些果蔬、花圃养着几只小鸡,和一个鱼池,养的不是锦鲤,而是能吃的鱼。看得我很是一阵兴奋。
“公主、郡主、各位小姐,太皇太后命奴婢来传各位到永宁殿,圣上已经到了,午膳也准备开始了。”
“慎言姑姑,我们这就过去。”
“东方家的姑娘们,你们要熟悉一下吗?”
“不用了,我们还是过去吧,免得大家等。”
“好,那我们走吧。”
有点贪恋地看着住处,晚上,一定要好好地玩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