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沉思春天的夜晚，淡月笼纱，娉娉婷婷。有风拂过脸颊，掠起长发。不觉间让人泛起一阵寒意。
卫仲道站在帐前仰望天空，四周一片毫无人声，唯篝火中木柴被火烧得劈啪之声及巡逻士兵的脚步声。
典韦带着几名虎卫军士兵护卫在卫仲道四周，他见夜已深，看向卫仲道欲言又止。唯向一旁的卫心以目示意。
卫心及卫细二人从京城回来之后便被卫仲道任命为情报队长。他主内、卫细主外，他也负责卫仲道的日常起居等事务，相当于家丁总管。
他明白典韦之意，便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已是深夜，夜寒如水，你还是回帐内休息吧。”
卫仲道回过神，却好像没听见卫心的话一般，转头看向对岸，那里是白波谷。今天他率部走了一天，最终就在白波谷对岸扎营。
他内心深处很明白，郭大如果要来抢掠，就必然会是在今夜。而他已经没有退路。卫家能给他这个庶子的都已经给了，而且还多给了许多。如果他不能在河东北部站住脚根，那整个河东都将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典韦等人一看卫仲道的目光所向，便已知其心中所忧，皆暗自在心下激励自己。
卫仲道转头看向卫心问道：“各部都准备好了吗？”
卫心点头应道：“各部皆按大人的命令准备好了。”
卫仲道闻言转身进入帐内休息。
午夜时分，大营的北面响起了阵阵锣声，喊杀之声此起彼伏。原来寂静大营立即人头涌动，不论是士兵还是商人都纷纷被惊醒。
不过没一会儿，锣声、喊杀声就又都消失了。正当众人又犯困之时，锣声、喊杀声又再次响起。又过了一会儿又没有响动。
不一会儿，一匹快马由北直冲向军营，看马上之人的装装束乃是斥侯。只见这名斥侯飞快地翻身下马，应对口令之后就冲进军营向卫仲道禀告道：“禀告大人，刚才的袭扰军营的数名贼寇已经诛杀，而且我们还发现就在军营北面数百米处的对岸上，有一千左右的贼寇正在准备渡河。”
斥侯的这些人原来就都是老兵，是在被裁之后进入卫仲道的麾下的，也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让这些老兵成为斥侯，毕竟卫仲道的大半士兵在不久之前还都是农民，只知道种地。
“知道了，继续打探。”卫仲道挥手打发了斥侯。
“诺”
斥侯转向冲出军营再度翻身上马，向北驰去。
卫仲道立即下令让徐晃立即带一千步骑士兵北上，准备对白波贼寇进行半渡而击。
徐晃所部在刚才军营被袭扰之时就已经全员列队完毕，就等下令出击了，在接到卫仲道的命令后立即出营北上。
不久，斥候再次回报，称白波军发现徐晃率军赶到，停止渡河，目前双方正在对质之中。
卫仲道闻言，暗叫不好，立即下令道：“马上命徐晃带兵回营。”
“诺”斥候立即出去。
卫仲道又命令道：“传我的命令，东营、西营、北营各留百人，其他人都调到南营。”
“诺”
卫仲道也亲自赶到南营，下令道：“大盾手在前，由长枪手掩护，强弩手分三队在中，弓箭手在后。”
各兵种立即按卫仲道的命令在黑暗中忙碌而有条不紊地开始布阵。一股肃杀之气迷漫在黑夜之中。
不久正当所有人都在怀疑卫仲道的命令时，眼睛前方就有黑压压的人影在无声地晃动向自己运动。不由得对卫仲道敬佩起来。
‘郭大不愧是一代人杰，我本来想半渡而击他，他就给我来声东击西。南边也有斥候巡逻，估计已经被干掉了。’卫仲道心下感慨道。当看到人影已经进入到强弩的射程之内，立即下令道：“第一队强弩手，放”
“嗖、嗖、嗖、……”无数箭矢离弦而去。
“啊、啊、啊……”黑暗中残叫连连，晃动的人影立即有十数个身影倒下。
“第二队强弩手，放”
“第三队强弩手，放”
卫仲道一道道命令下达，无数的箭矢离弦而去，同时也伴随着无数的残叫声响起。也不断有人影倒下。
“渠帅，卫仲道他们有防备呀！”李乐看到前面不断倒下的部下喊道。
“嗯”郭大对这些自己就可以看到的事还向自己说感到冷漠，“通知弟兄们冲上去。攻破大营者重赏。”
“弟兄们冲啊！攻破大营，渠帅有重赏。”
“弟兄们冲啊！攻破大营，渠帅有重赏。”
“杀”
“杀”……
郭大看到卫仲道已经有了防备，仗着自己人多，直接就让部队挑明了直冲。
“弓箭手抛射”卫仲道下令道，因为隔着栅栏，之前的强弩就有不少箭矢射到栅栏之上。
“嗡、嗡、嗡、”箭矢的离弦之声，伴随着密如飞蝗的箭矢飞向空中。
“啊、啊、啊”数十个晃动的身影倒下产生的残叫声响起。
“放箭。”白波贼寇中响起了喊叫声。此时双方都在弓箭的射程之内了。
“嗡、嗡、嗡、”白波贼寇的弓箭手拉动弓弦，向卫仲道的大营平射，不过不少的箭矢都被栅栏挡下，不过也有几个不在大盾保护下的士兵被射到，倒了下去。
“大人小心。”典韦拿着大盾挡下飞来的箭矢。
卫仲道自己也吓了一跳，黑暗中飞来的箭矢转瞬而来，自己都没注意到。平息了一下，说道：“来人，将受伤的人都抬下去治疗。”
立即就有人出来将受伤的士兵抬走。
“弓箭手抛射”
“第一队强弩手，放”……
卫仲道不断的下命令。双方的箭矢你来我往的在空中穿梭，同时双方的士兵也不断地倒下。
“啊、啊、啊”
“大人救我……”残叫声、救命声不断地传入卫仲道耳中。一个个士兵不断地倒下。鲜血洒满了地面。
前生今世卫仲道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死人，在几刻钟前还是鲜活的生命就消失了。体内的胃不由得剧烈地翻涌起来。
无尽的黑夜犹如魔鬼般在吞噬着无数生命，也让这本来应该是春意昂然的夜晚变得血腥起来。
“大人”
卫仲道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徐晃到了，但感到奇怪的是，按时间推算，现在斥候才刚刚到埋伏的地方才对。
“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卫仲道问道。
徐晃说道：“属下看到白波贼寇一直不渡河，就想到可能那只是疑兵，于是就带着骑兵赶紧回来了。”眼睛看了一下前方正在激战的士兵，敬佩地说道：“没想到大人已经料到白波贼寇会来袭营了。”
卫仲道笑了一下道：“我也是听斥候说，白波贼寇一直只是在准备渡河，猜到的。”目光转向远方的白波贼寇，又道：“这个郭大不大容易对付呀！
说话间，有的白波贼寇已经越过沟渠冲到栅栏前，而有的白波军贼寇则波箭矢射到，掉进了沟渠之中，其他贼寇就踩着同袍的尸体越过沟渠。
“长矛手、长戟手，杀”
冲到栅栏边的白波军立即着手想破坏栅栏，栅栏内一支支张矛、长戟刺出。
“唧、唧、唧、”张矛、长戟穿体而过又拔出的声音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啊、啊、啊、”残叫连连，鲜血在空中飞扬，同时伴随着一具具尸体倒下。
不过越来越多的白波军涌到了栅栏边上，双方就在栅栏内外展开了，你死我活的殊杀。前面的同袍倒下了，后面的立即补上空缺，力求保持阵形的完整。
“营内的同袍们，你们还在等什么，起来造反吧！”
“杀死卫仲道，抢光他的粮食、金子，大家都不用再挨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