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上是一望无际的麦田,伴着小草吐出的碧绿嫩芽,显得生机勃勃。一遍错落有致的房屋,几群小孩正在追逐打闹,让人一见不免回忆童贞年华。队容齐整的士兵正在来回巡视,看这些人的动作便知他们训练有素,虽然他们身上穿着单薄的冬衣,然而他们的腰刀却依然闪烁着寒光。这里就是白波谷。
大厅之内,一大群人按照次序相继入座,上首之人正是郭大。他身高八尺,黑脸绿袍,头裹黄巾,像个大老粗。
堂中斥侯道:“渠帅,属下已经探听到,卫瑶之孙卫仲道明日就将路过白波谷,就任北部四县县长。”
“他们一行多少人?带了多少东西?”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急问道,目中绿光闪烁。此人名叫胡才,是白波贼寇的一名头目。
“对呀!你快点将情况说清楚。”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继问道,此人名叫李乐,也是白波贼寇中的一名头目。
斥侯立即回道:“卫仲道一行五、六千人,近半是老幼妇孺。队伍之中有多家商队,不算粮食,仅携带着大量的财物,都有数十车之多。”他说到最后之时,也被看到的数目激动坏了,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之情,声音像是喊出来的般。
在座的头目也都兴高采烈,都拍案叫好,终于有人给他们送钱来了。纷纷向郭大进言要出兵抢掠。
“渠帅,有何不妥?”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男子见郭大听完斥侯的消息后,仅是挥手示意斥侯离开,表情十分平静,忙问道。
这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男子名叫杨奉,亦是头目之一。
李乐等人亦见郭大异样,均出声发问。
郭大道:“你们以为我们白波军为何可以占据白波谷这么多年,而没有被官兵剿灭?”
李乐道:“当然是因为白波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再加上渠帅对士兵训练有素,那些官兵来多少死多少。”
“不错”胡才附和声道:“有渠帅在,再加上白波谷之险,就算皇甫嵩来了,也要无功而返。”
皇甫嵩,这个时代的第一名将,仅凭四万大军就平定了百万黄巾起义军。这个名字也牢牢的烙在了每一个黄巾士兵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正如此时,胡才刚将皇甫嵩的名字说出,厅内寂静片刻,每个人都陷入沉思。
郭大当然不会说自己不如皇甫嵩这样打击士气的话,咳了一声将众人惊醒后,道:“李乐你说的是一方面,其实这其中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河东的各大家族需要我们来阻断道路,好垄断马价。”
众人这才醒悟,皆心道“怪不得每次士兵前来围剿都只是呐喊一阵之后,射几波箭矢就围而不攻了,再过几天就撤兵了,原来都是河东各大家族在背后搞鬼。”
胡才不服气道:“就算真打,我们也不怕他们。有没有本事真刀真枪练就知道了。”
李乐和声道:“就是,那么官兵就知道欺负老百姓了,真碰到敢拿着刀的人早跑了。”
他们这些人在没造反之前均吃过官兵的亏,当的贼寇之后,就再也没有被官兵欺负了,均为自己之前的忍气吞声感到耻辱。
郭大明白这些人心中所想,道:“如果他们不跟我们正面打,采取围而不攻呢?那我们真的会被官兵困死在白波谷之内。”
不能出去抢掠,粮食终会有吃完的一天,到时要么在谷内人想食,要么就只能拼死一战了。
李乐、胡才等人均沉默不语,杨奉问道:“那渠帅是怎么的算的?”
郭大道:“我打算与卫仲道和平共处,这样可以减缓与河东各大家族的冲突,待时机成熟之后再举兵灭之。”
李乐等人均出声反对,放着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在面前而不去抢,心里怎么想都不痛快。
郭大道:“我知道你们心有不甘,但你们想一下中平元年的天公将军空有百万之众而大事未成,如今我们不过万人,可战之兵不过两、三千人。如何能成在事?唯有静待时机,方可成事。”
杨奉问道:“那何时方可起事?”
郭大笑道:“快了,而今的大汉已是日薄西山。西面有西羌叛乱,北面鲜卑侵境,东面、南面我们的黄巾军也在蛰伏,静待时机。你们耐心的等着吧,大汉在等着我们去将它击毁。”
杨奉等人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李乐摇头道:“渠帅,属下不同意你的看法。”
郭大没有生气,问道:“那你说说看。”
李乐道:“渠帅已经说了,河东各大家族留着我们是想让我们帮他们阻断道路。但是现在卫仲道来了北部,那我们还有留着的价值吗?”
郭大惊出一身冷汗,真如李乐所言,那白波谷覆灭在即了!
胡才等人闻言心头为之一凛,一时间各自张望,不知所措。
李乐道:“按斥侯所言,卫仲道的精壮之人也就两、三千人,和我军差不多,但他要将人分派到四县之中,那每个县不过数百人。到时我军集中所有兵力击其一点,必将一战而胜。”
杨奉等人均以为此计甚妙,均出声附合。
郭大却道:“卫瑶一代名将,他这么放心让卫仲道前来北部上任,你认为他会没已经做了什么按排?”
卫瑶这个名字在整个东汉来说算不上太出名,但在河东而言,却是让每个河东人都心生敬佩之心,未因岁月流逝而改变。皆因不是每个护羌校尉都能像卫瑶一般,让羌人为之胆寒。
李乐刚得意了一会,听到‘卫瑶’二字就又不敢出声了。
郭大继道:“李乐刚才说的话也在理,既然我们在这里了,就不需要卫仲道来了。反正都是要将卫仲道赶走,就让他早点滚回去做了的公子哥,这里不适合他。我们就来个夜袭,只将他吓走,财物、士兵都不要放过。这样子既不得罪卫家,也可保全我们。你们以为如何?”
当然这只是自己这边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但战场上刀剑无眼,谁能保证卫仲道的安全。
李乐等人皆表示认同,有了卫仲道的财物、兵员白波谷的势力绝对大增,他们当然不会过这个机会。这也是为何他们不同意与卫仲道和平相处原因。
郭大见众人认同,便分派任务,李乐当如何如何、胡才当如何如何、杨奉当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