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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墨翎

无常海,位于古界西南部。阴沉诡异的海上,常年鬼风哀嚎。似有无数冤魂,向着海水倾诉往事。海的正中央,有一座无人问津的岛屿,也是海上唯一的一座小岛。在这里,它似若唯一孤儿,被世间所孤立,任由风吹雨打。

一块石碑,直插岛中,上面三个大字,“落黄昏”。送走黄昏,迎接黑夜,聆听夜里那悄然声息的萧萧旋律……

落黄昏不大,岛上之人和睦可善,并未被周围阴暗环境所腐蚀。耕地,打渔,淳朴的民风呈现一片兴兴向荣。是一处与世无争的世外小岛,与那无常海上之景,视若两极。

岛上三面环山,连绵起伏,冥冥中似有屏障在暗中保护。

而山并不算高,每座小山都被开凿洞穴。人们都以此山洞为居所。每家每户彼此相邻。

顺着蜿蜒的山间小路而下,是一片果林,其中桃树,李树,杏树……亭亭玉立。在每年的花开结果之季,这里都犹如卷中之境。蝶儿飞舞霸苍天,百花争艳落翩翩,美的不似人间。

在这片果林之旁,是一片大地,那是岛民农耕硕果之地。也是承载着整个落黄昏食粮之地。大人们伴着日出而行,随着日落而归。

走过大地有一座拱桥,连接着岛中央的唯一建筑,那是一座亭台。亭台并不大,四根黑色石柱巍然托起。透着古朴之意。亭上一块匾,题名下黄泉。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字里字间藏着一股死气。

在拱桥之下,有一条溪流,常年清澈流淌。人们总会在此洗去身上污秽,以及衣物。

经过这座小亭便是连接岛岸的最后一片野林,林中有着不少的野味,岛民想要开荤,都会来此索取。

此刻,男孩盘坐在山洞前,呼吸吐纳。一身飘飘黑衣,墨色的长发,漆黑的眼眸,一张格外英俊的脸庞,却是有些苍白的病态。但骨子里的一身孤冷之气,那样的不食人间烟火。他,是墨翎。年仅十六。

据说十年前,被那海水冲至落黄昏,是岛上一名叫鬼婆婆之人将其收养,而具体身世,并不知晓,因为墨翎那六年的记忆也随着海水,付之东流了。

“哎,整整十年了,连武境都未入。”墨翎喃喃低语。

古界之人,从小习武,强身健体,以武凌人。而武学共分九大境,第一道门槛便是武境,踏入武境后,方可自称武林中人……

墨翎从小体质不佳,天生不适习武。但是墨翎却不死心,十年的时光,从未间断过每天的修炼。这份毅力,足矣感动上苍。

远处走来一名女孩,一身白色衣裙,上面简单绣着几朵莲花,随意扎起的马尾,精致的小脸,颇有些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跌跌撞撞,蹦蹦跳跳,来到墨翎面前,拍着墨翎的肩膀老气横秋的说道:“嗯,不错不错,继续努力。”那样子霎是可爱。

墨翎用手指戳了戳女孩的头。“这个时候来找我,又惹祸了吧。”

“才没有哩,就是那个老头欺人太甚,还要打我,哥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女孩掐着腰,鼓着腮帮,好像只要有墨翎在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她,是白纸依,年芳十一岁,墨翎的妹妹,也是鬼婆婆的亲外孙女。

“你这个小惹祸精,又剪了火魁爷爷的胡子吧。”墨翎抚摸着白纸依的头,宠溺的样子,足以证明他对这个妹妹的感情。

“嘻嘻,嘻嘻……”

“走吧,去找火魁爷爷道歉。”墨翎拖着百般不情愿的白纸依,向火魁爷爷的山洞走去。

来到洞前,只听洞中大吼“哇呀呀呀,小女娃,看我抓到你,不狠狠的打你屁股。”白纸依闻声向后缩了缩,紧紧拉着墨翎的衣角,惶恐的大眼睛滴溜溜直转。

墨翎见状笑着摇了摇头“火魁爷爷,小依我带来了……”

火魁闻声从洞中走出。一身粗麻大褂,破破烂烂,眨眼一看,活脱脱就一丐帮长老。他,是火魁阳。岛中之主,岛上最年长之人,也是孩子们心中的老顽童。

此时,火魁爷爷眯着小眼睛,盯着白纸依。吓得白纸依直发毛,转身就要跑,不过被墨翎反手拉住。

“向火魁爷爷道歉。”墨翎一脸严肃的说道。

“对对不起啦……”被逼无奈的白纸依只好委屈求全。

“光道歉就有用吗,爷爷那死去的胡子啊,每次都被你这小女娃残忍的杀害,没有了胡子的爷爷还如何能英俊下去,不行,今天我必须……”没等表演完他那陶醉而不失悲壮的丰富表情,白纸依便来了个惊天一吼“吖,夸邪大伯讲课的时间到了,来不及了啦……”趁着两人被惊一刻,一溜烟跑没影了。只留下了没缓过神的墨翎,和那嘴张开一半,仿佛被时光定格了的火魁阳,硬是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此时,缓过神的墨翎带着歉意注视着火魁爷爷。但看火魁阳用双手托着下巴,轻轻用力,合拢了嘴。样子说不出的滑稽可笑。饶是墨翎,也被逗乐了。

“哎,老夫不让这帮小娃娃折磨死,也得被吓出病来。”火魁阳唉声道。

“妹妹年幼不懂事,爷爷莫怪,墨翎这就去打些野味,为爷爷压惊。”墨翎抱拳行晚辈礼,而后便要去往岛边野林。

“慢着,翎儿好久没和爷爷过招了,怎么样,陪爷爷杀一盘?”火魁阳慈爱的望着墨翎,好像刚才被白纸依剪掉胡子的事已忘在脑后。

“恭敬不如从命。”

墨翎所说从小习武不得所愿,但是在棋艺上的造诣,可谓登峰造极,天赋异常。

另一边,逃之夭夭的白纸依得意的哼着歌谣,蹦蹦跳跳的朝着岛中央而去,时不时的还向着后方火魁阳的山洞做个鬼脸。路边田野,正在耕地的凌姨、雷伯等人看着这丫头此时的表情,心中自然明了,这丫头又恶作剧捣蛋了。白纸依也向着众人一一打招呼问好。很有礼貌。乖巧的样子,如果不知道这丫头的辉煌事迹,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丫头就是一混世大魔王。不过落黄昏的所有人,倒是都特别宠着白纸依,反之对墨翎却是另一番心境。

来到岛中央小亭,见到一群小伙伴已经围坐在一团,迫不及待的望着被围在中心之人。此人,据说曾经是一代强者,去过很远很远的地方。令孩子们羡慕不已。因为打从生下,他们就只生活在落黄昏,从未见过外界。而近十年,也未听说过有人离开过这里。只有每隔几天,听着夸邪大伯讲课,了解他们心中向往的古界。

此刻,一人站在孩子们的正中央,一身江湖术士算卦的装饰,配上他那神秘的仪态,加上时而掐指一算的动作,还真真就是个江湖算卦的。但是在孩子们的心中,那就是武林宗师级别的高人那。他,是夸邪陨。

夸邪陨清点着孩子们的人数,加上姗姗来迟的白纸依,一个都不少。

“嗯,掌声不要停。”夸邪陨以一个夸张的动作,原地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

下面稀里哗啦的掌声一片。

“可以了可以了,看着尔等如此之热情,大伯可是倍感欣慰啊!”

白纸依撇着嘴,“大伯还是老样子,装神弄鬼,拖拖拉拉的,真讨厌。”

刚才还是一脸笑容的夸邪陨顿时一脸尴尬。被白纸依好一顿数落,但他可是不敢惹这个混世魔王。生怕哪天惹得她老人家一不高兴,给自己一顿恶作剧。

“咳咳咳,好了,开始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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