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驭风露这一手,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立威。他知道整个马家寨的年轻一代中没有人能做到这样。就是把马家寨所有人都算进来,能施展出这手功夫的也是凤毛麟角。他要借此告诉四大长老:你们不是想要找个借口刁难我吗?却是正合我意。
马驭风绕台一周,大声说道:“本寨的年轻才俊都可以上台和马某切磋一二,正可借此机会向天下英豪展示一下我马家寨年轻一代的精神风貌。”
台下当然有不少马家寨的年轻人,但是他们谁都不是傻子或者是二愣子。台上这个是什么人,马家寨的少寨主,即将登临寨主之位。谁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去和未来的寨主切磋,吃饱撑的吗?更何况马驭风刚刚展露的功夫,那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做到的,就算上去估计也只能找抽吧。
马天龙看看台下毫无反应,不禁摇了摇头。看来只能点将了,今日既然已经站到了马驭风的对立面,就只能一条道儿走到黑了。他心下一横,正要出口点将,却听到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
“马家寨的青年一代也太死气沉沉了吧,真是没趣儿。马少寨主,你刚才那一手看起来还算凑乎吧,但是不知道马家的一十八式风雷斩,你使得怎么样?”
众人循声望去,流云观的彩棚里正有一个道童在那儿指手画脚地说话。
还算凑乎吗?这小道童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一时间,场中静寂一片。
少林众僧皆手捻佛珠,静坐棚内,面无表情。
紫霞观几名道人也是静坐不动。
卓剑门的少门主卓非凡面带微笑,却也是静静的看着。
徐记钱庄的萧哥静静地坐在那里,阴鸷的眼睛里闪出些许光亮。
凌霄听着只觉这道童的声音甚是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其他彩棚的人,有的咂舌,有的撇嘴,有的则是唏嘘不已。
“不知深浅的后生,你师父尚未发言,哪里轮得到你说话了。还算凑乎,亏你也说的出口。”明显是有人听不惯这个道童的话,要出面打抱不平了。
此人话音刚落,便有一个绵软悠长的声音传来:“季老前辈,此言差矣,后生怎么了?你可曾听过后生可畏这个词儿吗?再说,马少寨主虽然展露了相当不错的轻功,却不知对战实力如何?请他施展一下马家寨闻名江湖的一十八式风雷斩,让江湖英豪一饱眼福又有何妨?”
说话之人是卓剑门的少门主卓非凡,不紧不慢,轻声细语,可这绵软的声音却如同浩浩江水,涌了过来,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是听得真真切切。
季姓老者面色微红,当即回应道:“季某也愿意让马少寨主展示一下风雷斩的功夫。但是他刚才飞身上台岂是一般的轻功可比,那一轻一重的身法没有绝强内力又怎么会做的到。”
“季前辈,那不就是一点儿轻身功夫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也值得你这样推崇?不过要是真刀真枪的打不过别人的时候倒是可以逃跑的快些。”小道童又是语出惊人,他身边的老道却是面带笑容,并不制止。
在场众人闻言一片嬉笑,马驭风却已满脸通红,怒意盛起。
马驭风见对方只是一个小小年纪的道童,却是有些无奈,只有强压怒火,抱拳冲流云观的彩棚施礼道:“想必流云道长一定是身怀绝技,令徒才对马某的功夫不屑一顾。不才想请道长同上高台,切磋一番,也好讨教一二,在场群雄也正可对道长的风采领略一二。”
说讨教好听,说比试一番找回面子才是真的。
少林空智大师见此情景不禁微皱眉头,马驭风这一重一轻的功夫显然在流云道长之上。而此时此刻,流云道长却无从选择,否则便是认怂,从此再难于江湖立足。自己和流云道长虽无深交,却不忍心看着流云身陷两难。想到这里,高颂佛号,站起身形,正欲发话,却听小道童又说话了。
“师父他老人家岂会和你这晚辈动手,若真想比试,就让我代他老人家上场吧。”话语之间满是不屑。不过,这小道童说的倒也在理,若论江湖辈分,流云道长和马云龙该是同一个层次,马驭风自然属于晚辈。
没听错吧,这小道童竟然要挑战马驭风吗?真是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小道童的一番话,又将马驭风置于了尴尬境地,作为晚辈向前辈挑战实属不敬。马驭风与小道童虽是同辈,但即将成为一寨之主,领袖一方的人物,与一个小道童过招,不免有失身份,即便胜了也是胜之不武。
凌霄见小道童如此大胆,反应又如此机敏,不禁暗暗称奇,这定不是寻常道童,可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哈哈哈,小小道童竟然如此狂妄,本少寨主又怎么屑于与你过招?这样吧,你到台下来,若能一个纵跃跳上高台,便算你师父胜了马某。”
马驭风话音刚落,小道童已经纵身跃起,从几十米外直奔高台而来。身形轻盈,衣袂飘飞,轻宛如柳绵临风,快却似利箭脱弦。转瞬间,已到台下,却不见他有丝毫停歇间断,身形一展,向高台上飞了过去。
场上众人全都在一呆之后爆发出喝彩之声,没想到流云观的一个小道童竟然会有这样的身手。
这道童飘飞的身形,凌霄感觉十分眼熟。那晚,在自家院中,青衣教的侍女纵身上房不就是这样的身法吗?
眼瞅着小道童就要飞上高台,却突然失去了劲力,上冲势头急速减缓,马上便要呈下坠之势。这是怎么回事儿?小道童上冲势头迅猛,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场上群豪面露诧异之色,但是这一切却瞒不过凌霄。他清晰的感觉到有一枚石子状的硬物击中了道童的气海穴,发出轻微的响声。
此时,场上一片惊呼,这小道童要是坠下去,即便不被摔死,也会摔成重伤,这一身的功夫也就废了。
凌霄知道,此刻在几十米之外的人要想冲过去施救,任谁也是来不及了,不由感到一阵的惋惜。
可是小道童并没有摔倒在地上,而是站到了台上,因为马驭风出手了。
马驭风知道,看着小道童摔下去,大家也奈何不了自己,即便因此与流云观结仇也没什么好怕的。但这样一来会被江湖豪杰指责为见死不救,出手相救却是扬名树威的绝好机会。
所以,马驭风出手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根绳索从马驭风手中闪电而出,在小道童即将下坠的一刻,缠住了他的腰部。在场众人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小道童已被绳子带到了台上。
“牵魂锁!”台下突然有人惊呼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