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马天龙为首的四大长老之所以能够鼓足勇气站出来中止禅位大典,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马家寨祠堂执事马梦合死后的十多天时间里,马家寨的一切都显得十分正常,但还是被马天龙为首的四大长老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马驭风作为马云龙的长子,又是青年一代中的佼佼者,按照惯例接任马家寨寨主是理所当然的。马云龙因为马梦合的死而极度自责,想要早日禅位,也正好可以多历练历练马驭风也在情理当中。马云龙连日来的郁闷和消沉也完全可以理解成是因为马梦合父子相继死亡的缘故。但是老寨主马云龙和作为寨主继承人的马驭风父子之间却显得太过正常了。要知道,有时候的一些事情太过正常往往会让人联想到是有人在刻意掩饰着什么。也正是因为这一切都太正常了,反而让马天龙他们觉得有些反常。
本来,他们对马云龙父子的反常仅仅停留在感觉上面,虽然也在一起秘密讨论过,却始终不明所以。虽然在确定由马驭风接任寨主之前,表露出了丝丝的不安,却最终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进行阻止,也只好作罢。可是,就在昨晚子夜时分,马天龙收到了一个字条,就是这张字条让马天龙一下子警觉起来。这张字条的内容是:马梦合有可能是自杀,但他真的是自杀吗?马云龙禅位是真的因为自责还是无可奈何?马驭风的武功并非全部出自马家,演武试探可知。眼下,木已成舟,无可挽回。可局势一旦大定,下一个马梦合是谁?虽不易胡乱猜疑,但必须设法自保。
这张字条是凌霄写的,他知道如果直接面对四大长老陈述事实,反而会让他们怀疑自己是别有用心,而且还有可能引起圣王殿势力的警觉。
这张字条没有肯定的指出什么,却是任由马天龙他们去猜想,而且没有一点儿过分不当之处,更没有提出任何要求,而是提醒他们自保。联系起先前的疑问,不能不让马天龙四人疑窦丛生。似乎这张字条正好解释了他们心中的疑惑,加之面对可能存在的死亡,没有谁会不害怕。在这种情况下,马天龙四人选择了宁可信其有。在这个时候,要想推翻之前的决定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选择自保。要想办法让马驭风投鼠忌器,不敢也不能对他们采取任何不利的措施。
族老会议已经可以召开了,但是就在这高台之上吗?
“寨主,我们不如到议事堂召开族老会议吧,毕竟这是马家寨内部事务。”马梦元说道。
“寨主,老朽认为就在这里进行吧。老朽四人自认为所提建议都是为马家寨着想,不怕大家听到,也正好让马家寨众族人和天下群豪共同见证。”此时,马天龙胆气已壮,言辞也变得犀利起来。
“马会长,你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好像谁害怕大家听到似的,莫非你觉得马家寨族老会议会暗藏猫腻吗?”马梦元针锋相对。
要在平时,马梦元根本不会有这样嚣张,他今天是怎么了?
马天龙眼睛一瞪,族老会长的威势散发出来,对着马梦元厉声说道:“马梦元,你何时有这样的胆气了?屡屡顶撞族老会长,莫非是有所依仗?今日,我们四长老所提建议并不涉及马家寨机密,为何非要转移到议事堂?而让天下群豪在这里久等,你觉得合适吗?难道梦元族老害怕众族人和天下群豪听你多说一句话吗?”
马梦元脸色一阵赤红,正要分辩却被马云龙阻止了:“好了,你们都不要再争执了,族老会议就在这里召开吧。天龙长老,你把建议说出来,交给大家议定吧。”
“寨主,这次大典是马家寨有史以来的第七次禅位大典。历次大典仪式交授令牌之前,都会由新任寨主在内的青年一代上台演武。老朽觉得此次演武应适当增加演武难度,突出新任寨主位置。这样既可以树立新任寨主威望,也可以让马家寨众族人心服口服。这是老朽四人的第一条建议。第二条建议是关于马家寨的两条规矩:一是族规第七十三条规定‘寨主可以撤换长老,但要提请族老会议通过’。以往,马寨主英明之至,就是族老的更换也从不自作主张,而是都交由长老会议决定。所以,老朽以为此规定可以秉承马寨主的做法,从而修改为‘寨主可以提请族老会议决定是不是撤换长老,族老会议由长老会负责召集’。二是将马寨主今日之举写入族规第一百三十二条‘按马云龙寨主之先例,以后历任寨主在任期间,如马家寨高层发生类似于马梦合突然死亡的事件,都必须引咎辞职’。”
马天龙所提建议谁都听得出来是在针对马驭风,但明面上却是在为马驭风和马云龙歌功颂德,竟让所有人无可辩驳。所以,商议结果可想而知,就连与马天龙针锋相对的马梦元也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表示同意了。
马驭风心中虽然恨意浓浓,也只能微微点头,大度接纳。他心中却是想到:等自己在马家寨站稳脚跟,等圣王势力渗透进来,所有规矩都会化为乌有。在武力和实力面前,再周密的制度和约束都是白搭。此时,马云龙脸上却是担忧之色更浓了。
至此,禅位大典仪式总算是可以正式开始了。
“大典进行第一项,叩拜列祖列宗。”
马云龙、马驭风和寨子里的四长老以及台下各族族老都离座转身,面向祠堂一齐下跪,四叩头。
“大典进行第二项,演武大赛。有请马驭风少寨主登上演武台。”
主持大典的老者话音刚落,马驭风双臂一展,宛若一只鹏鸟驭风而行,霎时就到了高台的上空,一个辗转,翩然落地,却无一丝声响。继而,身形一沉,整个高台剧烈晃动,似要坍塌一般。
场中立时爆起一片喝彩声。
“好强的内力!”
“好俊的身法!”
“比他老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观礼台上的四位长老已经看呆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马驭风竟有如此功力。看来,想要试探马驭风的武功根底还真需要下一番功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