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这暧昧动作对象是耀羽,我现在名分上的丈夫,我居然还觉得有些不能适应。
“你是傅月隐,更是青龙王朝第一帝妃。”待林烈走后,耀羽淡淡地说:“你可别要忘记了。”
“臣妾岂敢忘记。”他察觉出来了么?我看着他,手心紧握。
“那就好。”耀羽绕过我,坐在了我身边,闭上眼,手一抬,缓缓从断琴中弹出一曲清平小调,我从乐音中听出了他隐约的不安和不定,摇摇头,不再思虑,眼下的事也足够操心。
一曲完毕,我看见了站在琴边数尺远的六哥,他在耀羽弹琴中间来的,一直不敢打扰,此时见耀羽弹毕,方上前行礼。
“维安所里的人安排得如何了?”耀羽也不避忌,直接在我面前提说。
“要完全恢复是不可能的,臣这些日子也只寻的三成失散的儿童,其他的都被不知名的人家领养了或是再次流落街头了。”六哥不敢直看耀羽,经过定国府被软禁一事,他亦成长了不少,肩上挑着定国府这个担子,对他来说还太重,仿若如今,当年轻狂不羁的性子,被磨灭得沉稳却不快很多。
“那么之前从维安所出去的呢?”耀羽也不望他,只低低看着琴弦,那断琴,丝丝的血迹仍在。
“也没法寻了,维安所出事后,他们就各自散了。”六哥说。
“也罢,你且下去吧,有事朕再吩咐你。好好安顿寻回来的孩童,只是,维安所不能再重开了。”耀羽抬起眼,看了我一眼,说着。
如今风雨头上,谁还敢打着定国府的旗子在外高举?当朝皇妃傅月隐,祸国之名,已然是扣在了我头上。
“洛妃,你看刚才的清平调如何?”六哥告退后,耀羽问我。
“皇上所弹之意,岂是臣妾所能猜测?”我走过了古琴,到了旁边的石台上,拂去了上面淡淡的粉剂,我所穿的男装,在无名山庄已落下了,身上穿的还是银胧帮我准备的月白色衣裳。
“你若不懂,朕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懂它。”耀羽眼神一厉,瞟着我说:“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你是堂堂大青龙朝第一皇妃,有些事,你别做得太过分!”
“臣妾不知,皇上所说何意?”额头密密的细汗,有些凉意从背至上。
“是么,你当真不知?”耀羽凑过眼眉,有些笑意,手指微凉,划过了我的发间,直达脖子上:“你腹中孩儿,朕已尽力在保,它怎么会无端滑胎。”
“皇上,你还会不知臣妾腹中已是死胎一个么?”心里冷冷一笑,却装出了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对他说:“天机老人说,这胎儿死去已经数日,若不及时清出,臣妾也难保一命。”
“是么?”有一丝诧异闪过耀羽的眼,微微叹了一口气:“也罢,今日之事,你我不必再提。你腹中依然是朕的骨肉,依然怀着龙胎,朕会下令封锁你已流产之事,你可明白?”
我一愣,不知这比转变之间他是何意:“但耀昕和林烈怕是知道了的。”
“他们不会提,朕说,你腹中胎儿健在,就健在。”他不再提这事,只说:“明天,朕会带你去兵部,你今天且好好休息罢。”
“那臣妾恭送皇上。”他在这里,无形中已经增加了我不少压力,我又岂能留恋于他,就算他对我存着丝丝情意,如今,却也是回不去了,从我开始参与他们的政治就能预知这结局。
可我仍旧是不明白,他为何瞒着众人我已流产一事,就算装胎儿仍在,可七个月后,我又如何蹦出一个孩儿给他?
心里一惊,想起某个可能,冷冷的寒意直直打入心房,硬是纠缠着我的身心,果然最无情是帝皇家。我虽理解这世事的多变,却亦无法一时间吸收所有,此等轰烈非我所要。
“小小月隐,你在担心么?弟弟说,你眉头皱皱就是担心?”五哥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仍旧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言语间却流露无穷的关心与担忧。
“我没事,五哥哥,你呢,在玩什么?”一笑,手摸上了他的头,揉揉他硬硬的头发,已经开始有些脏乱,有几日不曾打理了吧。
“我在捉蛇,你看,这条蛇多好看!”五哥的手一直放在背后,这时却放在我眼前,一条银色环金蛇仍旧吐着蛇信子的蛇被五哥捉住了七寸,却没有断气。
“啊!”我叫了一声,从凳子上跳了出去。
不是怕这蛇,只是怕这人心,太狠毒。
“什么事!”一个穿着绿色衣裳的丫坏走了过来,直直看着五哥:“五少爷,你怎么玩起蛇来了?吓着了洛妃娘娘怎么办!”
我看了看这个丫坏,长得也很是普通,有些眼生,她也不怕这条蛇,直接打落了它,银色环金蛇一下子跌下了地上,一会儿却欲要冲向我,我提气用飞起轻功一闪,一根银针从袖子飞出,正中了蛇的七寸,它直直摔了下去了。
这是银胧教我的招数,因为我不会武功,怕我日后有危险之后不能自保,所以银胧教了我运气发针。
落地,望向绿衣丫坏:“你叫什么名字?”
丫坏大惊跪下:“回娘娘,奴婢名叫丫儿。”
“一会儿我会让你六哥奖赏于你,下去吧。”我摇手示意她下去。
“诺。”她看了看五哥,又看了看我,然后退下。
“这成本还可真大,你说是不,五哥?”我淡淡一笑,望向他:“月隐还真不知道五哥对蛇还有一手呢!”
“蛇要出洞洞,蛇要出洞洞!”五哥傻傻地笑了笑,只重复这句说话。
“是啊,该出场的都应该出场了!”只是,会是谁来打响头一炮呢?我暗自笑了笑,这宫内的势力居然还延伸到了定国府,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当初定国府会被误会成通敌叛国之人了,只是不知道谁如此沉不住气呢?
“五哥哥,我们去找六哥哥吧。”挽住五哥的手,也不说其他,心里知道他是担忧的,可这一切我们急不得。
“好啊好啊,我们去找五弟弟玩捉迷藏,小月隐,你说好不好?”五哥哥眼睛一眨一眨地说,我细细看着他,若不是这装疯卖傻,他何尝不是一个倾城的人物儿?叹了一口气,很多事情已经容不得我任性如初,为这大局,到底是牺牲了定国府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