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就是我的妹妹,傅家的大小姐傅月隐,我们都认定的。”六哥坚定地说:“那天机老人走了后,你昏迷了三天,然后才醒过来,一开口就跟我们张口说饿,你知道吗,那是你第一次开口说话。”
我一直以为三岁的小孩是应该有记忆的,所以也从不问他们关于我三岁前是如何样子的,毕竟我算是霸占了别人的身体,理所当然地当着一条米虫,任我想到白头,我也想不到我竟是这样穿了过来的。我只记得,我上一世身体与魂魄分开的时候,就冥冥中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来到了这个傅月隐的身体上,我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事,可我想不出来是什么事了。
“六哥。”我惨然一笑,看着他问:“如果我说,我来到这个傅月隐的身体上时,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而且我的前世都二十五岁了,你信么?”
“月隐,别想太多,在我心里,你始终只是个孩子,那个偶尔跟我们撒娇的小姑娘。不管你在哪经历过什么,你只能是傅月隐。天机老人跟爹爹如此是说的,如今,我把这话告诉你,你这么聪明,定能明白当中的意思。”六哥爱怜地摸了摸我的头,轻轻地说:“我们的月隐,你想怎么做我们都不会怨你阻你。”
“对!”此时,已经对外界宣称疯了的五哥跳着走了进来,一边拍着手,一边说:“小月隐,月隐小,我们的乖乖小月隐,天上的星星儿亮,也亮不过我们小月隐的眼睛,天上的小月儿美,也美不过我们的小月隐。”还朝着六哥打了个眼色,我正想问他怎么回事的时候,有脚步声传来,六哥站了起来,轻声说:“吃饭了。”
我便明白了,下人们上菜来了。
此时的傅家,定然是有内奸了的,即便没有,人多口杂,也怕传了出去。让三个人严守其中一个人的秘密,除非有两个人死,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我一笑,会意,摸干了眼泪,摆起了身为洛妃应该有的架子。
“娘娘,将军,五少爷,请吃饭。”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丫头走了过来向我行礼,然后给六哥行了个礼,又给五哥行了个礼,五哥因疯不能授予官职,整个傅家,现在只有六哥被赋予一个虚名,什么镇沅将军,却也没有实质兵权。我明白,这是耀羽的长远之计,事实上我也并不希望傅家的人再参与什么政治了。可如今,怕是很多事由不得我了。
例如,林烈。
再例如,银胧。
不管是云安还是林烈,我只能是傅月隐。
只是银胧,我心里把握不住,他说会在十日内出现的,现在都已经过了一半了,我还没见到他。
想来懊恼,我刚刚就应该问问六哥,关于无名山庄一事。上次看琼诗的样子,宫内是问是出什么来的,也不好去问耀羽,他对我的态度我越来越不能把握了,有时候觉得他对自己是有一些情意,可更多的时候觉得这些情意都太冷。
我不喜欢这样的清冷,更多的或许是因为我这一世的清冷。
吃完饭,我只说累了,五哥依旧是傻傻颠颠地唱着小曲子,我看见他闪过一丝担忧的眼神,我回他一笑,示意他勿忧。然后六哥送我到了房门,看着我进去,才说了句:“别想太多,日后还很多事等着我们。”
“嗯。”我点点头,又用力扯出一个笑容,未来如何,天知道。
但此时,我有一种直觉,银胧就在这附近,一定在的。
关上了门,房间依旧是我离开时的模样,没有变过,看来天天都有人来打扫。我微微一笑,拂过房间里的每一寸墙壁。
半响,只觉有一个清凉的怀抱抱起了我,灯已被吹灭,从窗纸上透入黄昏的丝丝光线,我一惊,转头一看,一张妖孽之极,没能用词去形容的男子披着散发,胸膛半露地看着我邪邪笑着。
“银胧!”我低声喊了出来。
“嘘!”他用手捂住了我的口,指着门后,迷糊的人影透过来,我明白他为什么要吹灭了灯光,也知道这是六哥担心我安全所安排的高手。心里诧异,银胧怎么做到的,定国府就算再衰落,加上傅家的一些家臣誓死随着傅家的高手,要偷入定国府,哪里有这么容易!我虽有直觉他会出现,却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神不知鬼不觉,还以为今晚要有一场小冲突呢。
银胧察觉到了我的疑惑,对我露出一个妖孽的招牌笑容,也不说话,又用他冰凉的嘴唇封住了我的口。
把我抱到了床上,压在我的身子上。
这个时候哪里有心情欣赏美色?我正想要推开他,怎知他速度地按住了某个机关,抱着我翻了进去。
正是我房间里的地道,我的疑惑顿解,随着他走出了地道口,事实上地道两头都有机关的,除了爹爹和六个哥哥,娘亲们都不知道呢。银胧是怎么知道的?
走出了地道,银胧还是搂着我的腰,轻轻说了句:“小月隐,可要抱好了!准备带你去一处好地方!”
地道的出口是在郊外的一座破庙中,所以大大地方便了我们出入,这废弃的庙宇平常是鲜少人来的,除了这一带强盗出入,也有猛兽,更主要的是,这里十公里是传说中的雁不归,顾名思义,就是大雁飞过都会迷路的森林,当然,我从来不敢去。
可是银胧却用轻功把我带去了雁不归森林。
“这里,一会可要迷路的。”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银胧,我心里总莫名地有种心安,这是前世的云安都是曾给过我的感觉。
“那不好?”依旧是坏坏的一笑,又蜻蜓点水地在我唇边画过,清凉清凉的。此时,春天才至,天气尚且微凉。可他的体温,天杀的让我感觉到舒服。
“你说呢?”我也一笑,搂着他脖子问,这仿佛很自然地一个动作,他也很自然地接受这拥抱。那一刻,我忘记了我是洛妃,忘记了我是傅月隐,也忘记了曾经有过苏玉珑的记忆。
夜色已经完全黑了,他才抬起头来,看着星空,定了位,然后搂起我,用轻功走着一种很特别的步伐,如果我没有记错,这类似于我所知道的九门遁甲奇术,也有点像易经中的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