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訫硬生生的从蔡瑄璃的魔掌中抽回双手,一对清澈的眸子透着股怨气,她不说话,只是与蔡瑄璃对望。魏谨承见此情况,便好言相道:“莫訫,瑄璃既然已先向你示好,何必再执着过去,大家冰释前嫌不是很好吗?”
莫訫白了蔡瑄璃一眼,对他说道:“哼!魏谨承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话中之意就是说我小鸡肚肠,蛮不讲理,是吗!”魏谨承毫不退让,道:“你本就如此,无需我多说!”蔡瑄璃插话道:“夫君,都是瑄璃不好,你就别责怪妹妹了。”莫訫放大嗓音,冲她吼道:“你少装好人了!谁还不知道你就是狗改不了****!装模作样给谁看啊!”
“砰!”的一声,魏谨承将手拍在案上,斥责莫訫道:“你别再给我无事生……”话没说完,莫訫夺声道:“你才无事生非呢!要不是你搞大了蔡瑄璃肚子,现在也不用……”
“你给我闭嘴!”他话音渐落,莫訫不知为何心里微微一颤,仅仅一句似曾相识的话,却足以让她痛彻心扉,她仰头闭眼,转身离去。
回到屋中,莫訫并没有大发脾气,只是将下人全部遣走,把自己关在屋里独立落泪。只听门外传来秋娘温柔的声音:“莫訫?能让秋娘进来吗?”
莫訫用袖口擦干眼泪,吸了两口气,扬声道:“进来吧。”待秋娘进了屋,莫訫早已恢复原样,只是鼻子微微泛红,见秋娘怀里有个包袱,便开口问道:“秋娘,抱着的是什么?”
秋娘微笑着,将包袱打开,原是一见白色绒边红棉袄:“我其实早做好了,可后来想着你都贵为将军夫人了,应该也不缺这些东西,便迟迟没给你。”莫訫抿抿嘴,感动的说道:“谢谢你,秋娘。你做的棉袄真好看,訫儿很喜欢。”
秋娘拉住莫訫的双手,皱着眉说道:“訫儿,是个懂事的孩子,本不用我多说,你也懂得为人处事之道。”她停了停,又说:“喜怒不形于色,你可懂?”
莫訫点点头,吸了吸鼻子,道:“我懂,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魏谨承待蔡瑄璃如此的好,我心里就冒出火来,控制不住。”秋娘慈祥的笑了笑说道:“看来是我多虑了,我还有事,你别胡思乱想。”说着,便起身去忙了。
固然,秋娘嘱咐莫訫别胡思乱想,但她此时心里却谋着一件事,一件她本想放弃的事。
除去今早与魏谨承大吵一架后,莫訫直至夜深都没见着他的身影,可她不用脑子想就能猜到他一定是去了书房二楼偷着闲,不过那也好,现在的她完全没有心情与魏谨承谈笑风生,若是真要与魏谨承说些什么,那定是互相埋怨。她百无聊赖走到窗前,抬头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儿,轻声吟道:“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你倒真是看了不少书,脱口就是一句诗词。”莫訫恍然回神,便看见魏谨承打开帘子,向她走来。莫訫合上窗,转身迎上他:“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都没注意到?”魏谨承笑道:“我才进来,便听到你在吟诗,是你心思太重了。”
莫訫掩口浅笑说:“是这新屋的帘子不好,风一吹就有声音。改明儿,我就换了它。”说着魏谨承拨了拨由翠玉串成的帘子,的确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他淡淡说道:“的确吵人。”
莫訫忍不住心里的话,开口说道:“今日的事儿,我向你认错,但我想问你……你是在乎蔡瑄璃……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魏谨承伸出手抚着她的脸庞,俯身在她耳边细语道:“你只要知道,我最在乎你,那就够了。”滑过膀子,他紧紧的搂住莫訫,在她耳边断断续续的说着:“我在乎你……我不想失去你……你别离开我……这辈子,我要你永远都陪着我。”莫訫抬起双手挽住他的双肩,侧头倚在他胸前,笑中带着苦味:“谨承,莫訫……不会离开你。”
不知道从哪儿飘来的风,吹动着炙热的烛火,盈盈闪动,犹如身穿一袭红衣的女子在烛台上跳起舞来,她时而轻高曼舞,时而闲婉柔靡。可惜燃油烧尽,转瞬间,化作成一缕袅袅青烟,如梦如幻。
一夜过后,莫訫微微睁开双眼,觉得浑身酸痛,稍稍侧身,便看见了熟睡在她身旁的魏谨承。霎时,她双颊泛红,见自己衣衫不整,有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现在该是起身,还是继续装睡,可过会时辰,秋娘也会来唤她起床。
苦思须臾,莫訫轻轻的推了魏谨承几下,轻轻说道:“你,你醒了没?快,快给我起来。”只觉得魏谨承深深吸了两口气,口齿不清道:“今天不上朝,别吵我。”莫訫瘪起小嘴,翻身冲他耳边大声喊道:“给我起来!不准你睡我床上!”
魏谨承被莫訫尖叫声瞬间惊醒,不满的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莫訫理直气壮的回道:“不管现在是什么时辰,你现在必须给我穿上衣服,哪凉快哪呆着去!”魏谨承侧头无意望了莫訫一眼,这才意识到昨夜之事,连忙坐起身子。
莫訫一见衣衫不整的魏谨承,即刻转头,只觉面容火烫火烫的,心跳加速。而魏谨承却若无其事的,捡起地上的衣裳,迅速的穿上后,便温柔的说:“我先回去了,你若觉得累,便多睡会儿。”
莫訫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听着魏谨承拨开帘子,打开、关上门板的声音。她合上眼眸,脑海中映出的一个身影,那人衣着华丽,眉清目秀,举手抬足间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辰时,秋娘便带着丫鬟来伺候莫訫梳洗,正巧一名入世未深的小丫头,在整理莫訫的被褥,她惊讶的问道:“二夫人是来月事了吗?”
莫訫听了,“唰!”一下整张脸涨的通红,秋娘见了便指责那名小丫鬟道:“小丫头片子不懂事,就别胡说。快将夫人的床单被褥全部换了。”那名小丫头应了一声,便收拾走了床单被褥。
秋娘笑盈盈道:“夫人……昨晚睡得可好?”莫訫瞪了秋娘一眼,只扯开话题说:“你说今晚,我要进宫参加盛宴,该穿什么好?”秋娘问道:“怎么将军跟你说了?”莫訫摇摇头说:“没有,只是略有耳闻,猜他一会儿定会告知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