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说出这话无疑就是找场子,不过弓释答应他也不是意气之争,他有点想看看自己卦术到底如何,并且对这马老卦术的推演手法也颇为感兴趣。
马老望着敢一口答复他的毛头小子,神色有些诧异,看不出是赞赏还是讥讽,倒是也不予纠结,沉声对着围观众人说道:“今个,大家尽管来策便是,全都免费。”
围观众人听到此话,也是一拥而上,吵闹非凡。
“慢点来,这边年龄大者或者女士优先。”
弓释平静的看着马老,背对着众人说道。随即,他缓步移到马老边上,面带微笑的迎接着众多待卜之人。
倒是一位大娘眼疾手快,灵活的挤了进来,见她手在马老的桌子上拍了一下大喊一声:“我来。”
“大娘,您要策些什么?”
弓释先是开口,其左手已经垂在背后,借着宽大的袖子将其完全隐藏起来,噙着一抹笑容对大娘说道。
马老瞧见弓释那番从容不迫,也是闪过些许惊诧,然后便把更多的经历放在观察弓释的策算手法上了。只见弓释却也没有任何起算架势,倒是令得他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我有个儿子,今年二十好几,也老大不小了,我想测测其姻缘。”
大娘也是老脸一红,随即,他一招手一个木讷的青年人从人群中挤进来,一脸尴尬之色。
“马老,是您先请还是我来?”
弓释似笑非笑的看着马老,一副吃定了他的样子令得马老很是不爽。
“我先。”
马老当仁不让,若是此时不敢先行怕是都会遭人耻笑的,面对这么个毛头小子要是露了软,那还不得名誉扫地。
“马老真不愧半仙,这姻缘可是一策便是两人分量的,比一般卦象却难测一些。如此胆识,小子佩服。”
弓释随即拱起火,似是故意挑逗其心境,不过所说话语却句句属实,这姻缘确实难测,也是不争的事实。
“哼。”马老冷哼一声,自知暗吃一亏,随即,脸色再度恢复平静,左手一伸,一块青竹板便是显现其上了。只见,他将竹板横将一推,放在那木讷青年面前,几指一夹,便是清脆的打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弓释连连叫奇,这竹板能作策算便是自己听都没听过,若不是周围人看其手法面露崇拜,弓释早就不陪这疯老头玩了,也不得不说,这竹板策算的滑稽程度太高。
却见竹板响了三声,那声音清脆悦耳,听得众人都是一脸沉醉。弓释却在此时皱起了眉头,因为,这声音便是让得他灵台之上“午睡”的功果树猛然清醒,此时其正在伸着懒腰般,聆听起这声音来。
“看来这竹板颇为不凡,不知是马老自身实力所致,还是这竹板本就是宝贝。”
弓释心里头转过这样念头,不过,能令得功果树产生共鸣的,除了那先前带给自己“真龙策天术”的真龙珠外,便是没有了,而如今便是在这样的地方碰到了,弓释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若是在那瀚海外有,弓释也绝不会觉得稀奇,但是这片天地有的话,那他也不得不慎重对待了。
其实弓释哪里知道,即便瀚海之外能使得这百万年难得一遇的功果种子长成的功果树有所感应的也极为稀少,这类东西必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别说浩洲,就是瀚海之外也是一样。
随着竹板响起,那马老眼睛已经闭阖了,而在三声清脆声音响完,他便是睁开了眼睛,沉声道:“恭喜您了,你马上要当奶奶了。”
“马老,你可别胡说,我儿子还没结婚呢,怎么叫我奶奶呢,就他这呆样……”
大娘望着自己身旁木讷的儿子,在听得马老所言,一脸不信,那模样却是不信自己的儿子多一点。不过,她虽然一脸怀疑,却见他身后的儿子一脸不自在,当她看到其儿子的脸色,一股古怪与不妙从她心底升腾而起。
众人都处在观望,瞧见这木讷的年轻人不说话,却是同为斗卦的十岁少年先开口道:“您却是要当奶奶了,您儿媳家住邺都城郊外三里铺,名唤小翠,如今身怀六甲有个八月零四天了,我估计也就下个月十号你便是真的当奶奶了。”
弓释左手自从马老打竹板的时候也没停着,自是算得种种,方才如此说道。一副的漫不经心却是将马老要说之话说的只字不差。
那大娘一见弓释答之如此细致顿时火冒三丈,揪住其他儿子的耳朵说道:“你这狗崽子,我不是说过让你和小翠断了吗,怪不得见你这段时日如此乖顺呢,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哎呦,娘轻点,我和小翠真心相爱,本想抱着孙子来看您说不定您会回心转意,所以暂时没说,再说您不该骂我狗崽子啊,这样对您也不好……”
周围人倒是笑的前仰后合,也纷纷为这十岁孩童的卜卦准度所折服,一时都投来敬仰之色。
“哎呦……”
待那木讷青年说完,他娘更是臊得慌,遂猛然发力使得他又开口叫到。
“大娘莫要觉得门不当对不好,您的孙儿将来可会金榜高中哦!”
弓释见这大娘也确实泼辣,为这木讷青年连连摇头。再次开口说道,也算是送佛送到西。果然,他这声传出去后,那已经挤出人群的两人再没有发出任何刺耳声传来了。
马老脸色有些铁青,自己这竹板真是白打了,他自己更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好好的自己果实被别人捷足先登摘走了谁能好受的了?却见弓释略微浮现一抹抱歉之色,一躬身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子这一时口快,怪我、怪我,那您再请。”随即,在躬身作请。
马老差点被这句话气的眼一黑晕过去,好在他也不是寻常人,随即冷哼一声,半晌,平复了自己心情,便再度开口道:“下一个。”
只见此时倒是一个人火急火燎的从人群中挤出来,其脸色有点煞白,明眼人都看得出此人隐疾颇深。
“马半仙,我想知道我究竟得了什么病?”
那人下眼皮有些黑色,想必是久病缠身,睡眠也是受之影响,他却如此开口。
马老手一伸,轻车熟驾的便是再来一番卦术,不过这次却是只打了两声便是收手。而这次,弓释依旧没有闲着,自是推演一遍,那卦象直落“酉”位,弓释知道这“酉”主肺,而这炎炎夏日想必便是肺炎不假,不过此疾病一般郎中却是奈何不得的。
马老望着那人说道:“肺炎,多吃些主清凉的食物调养,看你机缘造化了。”
马老自然算得来这人病状,他也想算算怎么治这病,却是发现这邺城中除了皇室太医有法,其余郎中皆是无奈,所以只得给其一缓兵之计,看其命数了。
那人望着马老,眼中略带感激之余,却是有些不甘,因为他也知道这解法要看自己命数了。
“城外华青山,出城走官道上山,上山八里左右有株四人合抱大树,其东南角两丈三处有一枝清玉叶,你去采来摘其三片瓣泡水冲服,每日泡一瓣,三日即可。之后将清玉叶交给城中药堂,以便救助其它患有此疾之人吧。”
众人听闻弓释此语,皆是凉气倒吸,第一次若是弓释运气使然,那么此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