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阳光洒在河面上,金光粼粼,茂盛的枝叶倒映在水中,不时被蜻蜓点水打乱,调皮的鱼儿撺出水面,泛起涟漪。
一名少年独自盘坐在河岸篝火旁,缓缓睁开双眼,这一夜未眠,但小憩一阵,已经大大缓解了昨日的疲惫。少年悄然起身,伸展双臂,深吸一口气,带着青草和各种植物的清香入肺,轻轻呼出,神清气爽。昨日匆匆休整,夜色朦胧,韩玉未仔细查看周围地形,这会儿倒是可以放眼观瞧了。
眼前这条河,十分宽阔,距离对岸约莫十几丈远,两岸枝繁叶茂,不时有鸟叫声起。只有河的正上方没有丝毫遮掩,放眼望去,左面地势较高,河水顺地势而下,远处山峦起伏,应该是上游;右面地势较低,远处也只见树丛不见山石。由此便确定了水源方向。
真是一处未经雕琢的葱郁之地。
略微舒展筋骨,走到熟睡的二人身旁,轻咳一声道“天亮了,起来吧。”
看二人并无反应,韩玉无奈俯下身,伸手轻拍二人脸颊道:“有大虫!”
“啊?!哪?跑!”方鹤林突然睁开小眼,惊魂未定般的扫视四周,胡言乱语。
洪铮连忙做起,瞪大牛眼,警戒地看向前者道“怎么了?”
“吓死小爷了,韩兄,你...”周围平静如常,方鹤林放松下来,对着韩玉抱怨道。
“起来,赶路。”韩玉站起身,缓缓道。
“嘿嘿,这衣服什么时候干的?”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那带着血迹的衣衫,方鹤林心中一阵温暖。
“韩兄弟,你...不会自己守了一夜吧?”洪铮望向二人,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啊,怎么没把我叫起来,说好轮流放哨...韩兄,这这...”方鹤林不好意思的喃喃道。
“没事,我也睡了会,灭了火,去砍根树枝来,试试这河水深浅,我们准备渡河。”韩玉认真的说道。
“好。”二人异口同声,各自行事。
一会功夫,洪铮抗来一根丈许长的树枝,走到河边,将一头插入水中,缓慢的深入下去,入水一半,向下稍一用力,感觉到泥土松软,继续深入不多时再无松动之感,水面之上,树枝只剩不到二尺。
洪铮看向一旁,韩玉眉头微皱缓缓道:“河边至少六尺深,这条河如此宽阔,最深之处难以估量,你们水性如何?”
“俺会水!”洪铮抢先喊道。
“我...我不通水性...”方鹤林不好意思地说道。
“看来我们要做个筏子。”韩玉沉思片刻道:“昨日路上我见到有些藤蔓,再砍些粗壮的枝干,渡河应该不难。”
三人稍作分工,木筏完工之时,已是正午。
“嘿嘿,头一次做这玩意。”方鹤林将最后两根枝干绑好,笑道。
望着岸边约十平的木筏,韩玉满意的点点头,提着两根“船桨”道:“下河。”
方、洪二人合力将筏子推下水,韩玉在坐在左前的位置,方鹤林在其斜后方坐定,洪铮则坐在右边略靠后的位置,木筏竟渐渐平稳。
方、洪二人各持一“桨”同时插入水中,向后略一用力,木筏朝前方缓缓移动。
水面之上,木筏如青萍一般。不多时,三人已行到河中央。
“小心!”韩玉一声低喝。话音刚落,只感觉坐下一阵摇晃,越摇越烈,原本平静的水面竟出现了道道波浪。
方鹤林大惊失色,身体蜷缩,双手紧紧握住长杆。
洪铮警觉地看向水底,右手持杆,左手摸刀,准备给突然出现的东西致命一击。
“很大,气息很强。”韩玉目光紧盯着水面道。“不要停,划过去!”
听到前者的话,二人拔出长杆,奋力划向对岸。
逆水行舟。一层层浪从木筏下掠过,进展缓慢。
突然,在木筏左侧探出一物,张开大口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朝筏子冲来。
三人几乎同时察觉,韩玉喊道:“拔剑!”
方鹤林一愣,随即拔出大剑,一缕内气自丹田冲入剑中,待此物接近,看清是一头两丈多长的大鳄,遂持剑劈向鳄嘴,凌厉的剑气先于剑刃接触鳄鱼表皮,嘡啷一声大剑弹回,纤细的胳膊被震得一阵酸麻。
鳄鱼表面并无伤痕,但明显感到了疼痛,被着一击所伤,迅速潜入水中。
韩玉见状,赶忙抄起竹竿,奋力划向对岸。
洪铮瞥向水面,举刀便砍,暗藏一股内劲,刀刃划过鳄鱼额头。“扑通”刚欲探头的大鳄受到猛烈一击,又钻入水中。
方、洪二人左格右挡,巨大的鳄鱼一时竟也没有办法颠覆。
筏头之上,韩玉满头大汗,双手握住长杆,左一下右一下,迅速向前划动。
身后一阵凉风袭来,韩玉大喜,更加卖力的划动,不多时,筏触鹅石,终于靠岸,韩玉站起身,将长杆深深插入泥沙之中,稳住木筏,朝身后招手:“走!”
身后二人双脚点地,纵身一跃,脚踏实地。
三人在岸边坐定,望向河中,总算是有惊无险。洪铮暗自纳闷,一般说来,鳄鱼在岸边或浅滩活动频繁并不奇怪,可是昨夜未见动静,今日在河心遇到这大鳄,实在是匪夷所思。
洪铮忍不住说出心中所想,方鹤林很少接触江河,对于此物习性并不清楚。而韩玉上一世并未见过此物,这一世又未出过外门,自然也不知道其中原委。不过,听到洪铮讲述,的确可疑,又想到昨日那条凶猛大虫,看来这内门渡的畜生都不是寻常之物,接下来必须处处谨慎。
想罢,韩玉起身,示意继续赶路。
经过两次死里逃生,三人也愈加熟络,不时聊天,方鹤林的过往,韩玉多少知道些,他自幼在蒗逸国西部长大,与位于东南的野谷省蒗剑山相距甚远,此子家境殷实,十岁便被家人送入外门修行,至于为何舍近求远投身蒗剑门,个中缘由并未细说。
洪铮则是野谷省本地人士,祖辈皆是猎户,久居在省内一茂林中的村落,据说当地民风纯补,野兽遍野,河流分布密集,十二岁辞别家人投身武行,只身游历,多方打听,寻得蒗剑门所在,在外门两载有余。
“这两日,我对两位的身手也有所了解,有一言相赠。”韩玉不等二人答话,继续说道:“洪铮兄弟,你身材魁梧,却身法灵活,想必除了与经历有关,更是有高人指点,可有说错?”
“不瞒韩兄弟,俺出了村在镇子上遇到一个老道,他摸了摸俺的筋骨,嘟囔了一通口诀,说能保命,俺就记下了,没事除了练拳练刀就是练这玩意儿,时间长了觉得自己轻快不少。”
“嗯。这应该是一套轻功心法,虽然并不高深,但是却有用处。”韩玉思索道。
“嘿嘿,大个子,傻人有傻福啊。”方鹤林怪笑道。
“哈哈,小矮子你也不差。”洪铮并不生气,大笑道。
“鹤霖,你离家之前,定是修习了某种提升力量的心法,是也不是?”
“额...是,我自幼体弱,大夫请了数位,各种药材不知吃了多少,当时我可是远近闻名的药罐子...后来我家来了一位师傅,通过修习他教授的心法,我身体好了不少,十二岁我就能举起门前的石狮子,嘿嘿。”方鹤林越说脸上越发得意。
“好家伙,俺倒是小看你了。”洪铮认真地瞪着眼睛道。
“嗯,若我们成功进入内门,你二人可各自继续寻此类心法修习,假以时日必有所获。”韩玉颇有深意地微笑道。
尽管二人似懂非懂,但都相信前者的判断,两日来,不知不觉中都对韩玉,有一种依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