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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新年,一个重新团圆的新的大家庭(1)

乡下的罗芳村,华荣家又有一件喜事,在外打工多时的大儿子赵刚风风光光回家了。赵刚虽身为长子,但很多年来在父母心中都是一个一事无成的人,这次回来跟以前大有不同,他跟波涛一样,面貌焕然一新。他现在做了建筑老板,衣食住行都还讲些派头。华荣高兴,见自己儿子言行举止都别有一番风度,他再也不用愁什么了。李珍跟赵刚做了夫妻,但生活不见有温暖,跟王梅一样,一年四季生活在冷雨寒夜中,孤苦无味。这回,她也备感欣慰,两个小孩子更是满脸自豪。

穷苦人家,最为高兴的就是平平安安团个圆,赵刚回到家,并没听说到李珍的不是,只知道华荣的身体差了,他要负起长子的责任。当赵刚听华荣和李珍说起波涛的成绩时,他很是兴奋,叹道:“我们两兄弟总算有些出息了。”他虽然有些兴奋,为自己也为弟弟,但他还是有些沮丧,因为他也知道妈妈离家出走了,下落不明,这对懂事的长子来说是多么大的罪过,他也是除了愁还是愁,面对这个问题,做了老板的他也无计可施。他还没来得及问赵平,华荣就主动告诉他,说下个月就出狱了。这一家子,就等妈妈回家。只因妈妈这事儿,全家老少都郁郁寡欢,出门都笑不起来。

经过几天的调理和治疗,素英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医生说只需注意好饮食和按时服药,就可免去危险,医生也同意病人出院养病。波涛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他把妈妈接回去,周导特意帮她安排了一间房与彭主任同住。素英见房间如此豪华精致,禁不住叹道:“你们住这么好的房间,那得花多少钱啊?”彭主任解释说:“老大姐,你放心,这房是我们公司租的,费用由公司负责,你就放心地住吧。”波涛望着周导,周导非常理解波涛此时的心情,笑着对他说:“赵师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什么都不用说,好好陪陪妈妈。”周导说完把彭主任叫了出去。彭主任跟周导讲道:“我看赵波涛这部戏有意思,比我们拍的感人多了,我们不妨来研究研究。”周导说:“这剧本就由你来写。”彭主任点头赞同。

波涛同妈妈在房里,母子俩团聚,室内当然是一种喜悦的气氛,波涛把来京城的缘由一一告诉了妈妈。素英欣慰极了,脸上露出自豪,她一心望子成龙,儿子总算为她争回了口气。

波涛劝妈妈回家,素英故意说:“回家?回去干啥,回去又遭气受?”波涛忙撒娇说:“妈,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现在长大了,怎么还会那么不懂事呢?”素英沉默下来,她又想到了那位孤寡老人,她跟波涛讲:“波涛,我看我还是不要住这里吧,这里我一点也不习惯。你有所不知,我身边还有一位老太婆,是她在这段时间给了我说不清的好处和方便啊!”素英又给波涛讲述了这位老奶奶的故事,说她无依无靠,不能放下她不管。

老奶奶几天不见素英回来,饥寒交迫的她在屋子里眼都快盼瞎了,她那弯曲的身躯就像一棵枯萎的树,被寒风吹得没有了生机。她注视着窗外,心想:“这素英到底去哪里了,是不是出事了呢?真让人揪心啊!”她走到门口,打开门,北风吹在脸上,刺骨般的疼,她的眼睛有些看不清,模糊的视线里始终没有素英的影子。她又关上门,回到床边,盯着那小灶上的剩饭,心里实在凄凉、孤寂、不安。

波涛听妈妈讲完老奶奶的情况,温顺地说:“那我们马上去接她过来,然后把她带回家,赡养她老人家度过晚年不就行了。”素英一向最怕欠别人人情,也不喜欢给人添麻烦,她思虑一阵,为难地说:“这怎么行呢,这几天来,你想想,都不知给你们领导带来多少麻烦,耽搁人家多少时间,在这时候再去接一个不明不白的老太婆回来,你说人家难做不难做?”波涛斩钉截铁地回答:“妈,你放心,他们都是大好人,个个都是爱心大使,不会有意见。”他一时心急,也没有时间顾虑周导的想法,立刻转身去和周导商量。

周导和彭主任正在房里策划着波涛的故事,波涛急匆匆走来,但他也不知该如何将心事说来,这的确有些难以启齿,但想到妈妈的担心,他别无选择,他情绪激动吞吞吐吐地说:“周导,我有事给你们说,我妈妈……身边有一位可怜又善良的孤寡老人……”波涛讲出了妈妈的难言之隐,周导听了当然深受感动,同意前去接人,而且要快。

素英心乱地望着屋内的天花板,不知如何是好,她把头靠在沙发上,担心着老人的安危,也等着波涛的消息。过了一阵,波涛笑嘻嘻地回来,把情况一说,素英听了高兴得直落泪。

老奶奶在那间破旧的黑屋子里,端起一碗吃剩的饭食,不见素英回来,她强行咽下一口,再也吃不下去了,正在伤心,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老奶奶心里一阵惊喜,忙起身开门,见是素英回来了,高兴得老泪纵横,情不自禁地抱住素英,哽咽着说:“你总算回来了,可把我给急死了……”

老奶奶是多么的疼爱素英啊!瞧那份情感,胜似亲生母女,素英忙扶住老奶奶,嘴里歉疚地说着:“你怎么样,你还好吧?”

几个人走进屋,周导心都凉了,这种环境,也不知她们是怎么过的。波涛望着这间小屋,里面的布置简陋得已经不能再简陋了,他的心被眼前寒碜的一幕重重撞击,难过地低下头去。素英忙着给老奶奶介绍,当老奶奶听说站在眼前这位英俊潇洒的年轻人是素英的儿子时,她高兴得热泪盈眶。素英叹口气,对老奶奶说:“不用再说什么了,一言难尽啊!这次回来是接你去一个地方,你今后就和我们一起过生活,这种苦日子就让它结束吧。”周导被眼前的人间真情又一次深深感动了,他拍了无数部好戏,却都没有眼前的场面真实感人。

老奶奶被这班热心肠人接到了招待所,波涛以婆婆称呼她,待她亲人一样,老奶奶感到非常安慰。周导对波涛越来越欣赏,认为他是当代美发界真正的先进人物,不但技术精,尽心敬业,而且人品也非常好,不愧为大师。可波涛他做的所有的一切不光是为了家,更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好的交代,他要为他感到骄傲和赏识的人而努力。有时他还在周导面前自责,说自己仿佛是监狱中的一个罪人,狱外的很多人都在咒骂他,又叹自己是彩云中间挤出的一道光芒,又让许许多多的人觉得温暖。世事有些难以预料,也难以想象,波涛为自己深感庆幸。周导也用自身的感受告诉他:“这只是人生的一部曲,还有很多的人生插曲,令人寻味无穷,感慨万千。我们的工作就是把生活中众多的好故事、感人的场面搬上银屏,让所有的人都受到感动。波涛啊,你的头脑的确灵活,我很佩服你,我们能在一起就是缘分,也是你的造化。我也希望你能好好把握机会,好好为将来作打算。还有几天,我们将会把第一部分戏拍完,这春节即将到来,为了你,也为所有的工作人员,我打算过完春节再安排新的任务。”

生活中的波涛跟工作中的完全不一样,特别是在母亲大人面前,他就像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天真活泼。

他今天不知哪里来的雅兴,要为妈妈的形象作一个设计。说到做发型,妈妈有些不愿意,她还不耐烦地讲:“我这把年纪还做什么发型,自然平常一些好。”波涛说什么也不肯听妈妈的话,非要帮她弄弄头发。说我们虽然是乡下人,没有城里人讲究,但我们也不该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的生活,这是展现我们乡下人的新生活、新的精神面貌,也是表现我们种田人的一种文化。他一边说,一边站在妈妈身后帮她按肩捏臂的,站在一旁的老奶奶见此也乐开了怀。波涛立马行动起来,一阵工夫,便将妈妈的满头银发变黑了,修剪了一款冬季运动式发型,头发烫得不蓬不松,光而亮泽,整体统一。波涛望着妈妈,随后又拿来一面化妆镜,镜中的素英足足年轻了10岁。老奶奶笑着说:“这就差不多了,对父母就要这样。”素英对老奶奶讲:“我这儿子就这个样,好的时候让你笑不停声,不好的时候气得你要死不活。”彭主任进房听见她的讲话,也笑道:“没有那么严重吧,我看赵师傅是个特别孝顺的孩子。”素英见了领导,心里藏的客气话像吃了泻药,憋也憋不住,满怀歉意地讲:“彭主任,我们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我真不知说什么好。”彭主任高兴地回答:“快别这么讲,我们一天都在外面忙,都没时间来照顾你,我还觉得内疚呢。”彭主任是来告诉波涛,公司有事,叫他去拍摄现场帮手,等他做发型。波涛去了,彭主任留下来陪着素英,关心着老奶奶,她们彼此谈得非常投缘。素英见自己的儿子蝉蜕而变,成了新人新秀,她心里比谁都感到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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