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段小白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发着呆,自从他患了眼疾之后他就什么也做不了了,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对着那片窗户发着呆。不因为什么,只是因为那片窗户可以看到那颗海棠树。
算算应该已经有三年了吧。三年前,那人倏然出现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纠缠着他,要他帮他酿世间最烈的酒。他只当那人是个疯子,绕过那人走了另一条路,却不想,他居然在酒厂外待了一夜。
那人说,只有最烈的酒才能醉了人,断了情。
段小白嗤笑着,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痴心人。他说,你若真想断情,又何必借助于酒呢?那人并未回答他,而是看着他说,你若不答应,我便纠缠到你答应为止。段小白笑着绕过了他,本以为那人只是开玩笑,却不想此后那人竟是准时出现在酒厂前。
自古以来都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那日,他在前院里遇到了他以为余生再也不会遇到的人,都说王室之人都是薄情之人,果真不假。他看着那人扶着他身边的女子从他身边走过,即使他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人举止间的温柔,是无法忽略的。
从下人口中得知,那女子本是他的心系之人,后来却因为人祸,他与她分散了。叶云深找了她三年,后来有一天,他在青楼里看见了她。他不仅把她赎了回来,还想方设法削去了她的奴籍。他给了她一个男人所能给予一个女人的所有宠爱。可是这些爱,他也曾经得到过。
进这个王府前,他也曾视他如掌心的珍珠,无限制的宠爱着他,呵护着他。他也曾亲吻着他的额头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他也曾摩挲着他的嘴角许他半世繁华,那时候,段小白想即使他没有任何名分,只是这样就足够了。只是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恋,那些情意绵绵的誓言,如今看来,不过只是一场绚丽易逝的烟火罢了。
他只是另一个人的替身而已,他当知道他是替身时,他就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小孩子一样死死地抓着他,可终究还是放下了,他怕他一问出口,那人就会抛弃他。直到有一天,那人喝醉了,他亲吻着他,抚摸着他,可是嘴里喊得却是段小白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名字。
他说,白芷。段小白哭着推开了他,他说,段小白,我能给你所有你想要的,我能许你一世繁华,唯独爱不能。
段小白嗤笑着,他说,叶云深,你能给我的也不过就是这些虚假的表象而已。他推开他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房,自那夜后,他搬到了偏院,从此朝夕一人。
如今,白芷已经回来了,那么他是不是也该离开了。段小白觉得整颗心都拧在一起了,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