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了,我都没有再接到过韩枫的电话,不知道现在的他过的好不好。
我也不敢再打电话过去,毕竟这样的交往是没有意义的,毕竟我们相差二十岁,毕竟他已经结婚了,毕竟我终究也是要离开的。
所以就这样顺其自然,让时间去冲淡一切吧。
我以为和韩枫的这段小小的闹剧,就以这样惨淡的结局收尾了。可是,在这个时候,我又收到了韩枫从灵谷寄来的明信片。
这其实是我第一次收到加盖了邮戳,带有邮票的明信片,激动的心情自然不言而喻。
明信片是母夜叉帮我带回宿舍的,落款处签着“寒风”二字,我想他应该是想避嫌吧。
这张明信片正面的风景照,正是韩枫所住的灵谷。
绿幽幽的两座山,样子还有些对称,活像一只兔子的两个耳朵。其中一座的半山腰上有一处村落,炊烟袅袅,印衬着山的绿,更显出一种朦胧的美。两座山脚下的夹缝处,还流淌着一条小河,偶尔泛舟河上,应该也别有一番韵味吧。
明信片背面,韩枫寥寥的写了几个字:“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怕相思,已思相,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寒风”
这是他的风格,我也明白他的心意。
我把明信片和顾斌的信放在了一起,提起笔来,想按照落款的地址写一封回信,可是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于是也买来了一张明信片,草草写了几个对称的字:“月上树梢,寒风微微,月下枝头,灵谷戚戚。怕别离,已离别,待到别离无人惜,指上撰一笔。灵菲”
这几句话里暗藏着我们俩的名字,和我对韩枫从灵谷寄来相思的回应。
我拿着明信片跑去传达室,交给了夏奶奶,我们西藏班学生的信件包裹一般都是通过传达室发送和接受的。
夏奶奶拿着我的明信片看了好久,笑着摸摸我的头说:“灵菲,诗写得不错嘛。”
我惊愕的看着夏奶奶,我一直以为她没有上过学,不认得字,可是她居然能懂我的诗。
没过多久,郑州就下了一场大雪,冬天又来了。
不过因为这场大雪,一首脍炙人口的歌《2002年的第一场雪》,红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
刀郎那嘶哑的嗓音,唱出了岁月的沧桑,也唱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
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是留在乌鲁木齐难舍的情结
你像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
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
夜晚来临了,许多人都藏进了屋里,躲避凌冽的寒风,和刺骨的冷气。
我独自一人徜徉在校园里,悠闲的踱着步子。
皮靴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吱吱的声响,是那么的寂寥。
我想起了去年除夕,那个大雪纷飞的夜,那个不知何去何从的我,竟和此时此景是那么的相似。
顾斌忙着恋爱,肖圆忙着惹是生非,韩枫忙着支教,洗衣粉忙着做个好人,水梦涵忙着多愁善感,母夜叉忙着学习,陆小然忙着消费,槐子忙着看小说,李波忙着……
我也不知道他在忙着什么,只是有一阵子了,我们互相都没有说过话,就如同陌生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