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她哆嗦着,双眼依旧无神,似乎还没从中午时候的恐怖中走出来。她喊了一声,停顿了一会儿又说:“良玉……被送到医院去了,妈还没回来。”
“我呸,都咒你全家死光光了,你还有脸喊她为‘妈’?”白家老婆怒不可遏。
白克武站在一旁,唬了老婆一眼:“有你这么教孩子么?”
白家老婆也不理他丈夫,直接转过头冲海东吼道:“你去找!叫那个不要脸的贱货立刻过来见我,我要当面摔她两个耳刮子!”
大洼村子地方小,平时人口就不多。但一到过年,小小的村落便一下子多了好多人,休息在家的人总会趁着正月的时候在家里打赌特赌一番。白家老婆骂骂咧咧的,早将一干在家闲得无聊的人统统给震了出来,团团围住瞧热闹。
海东自然是不肯去叫的,不过这么多人还是有好事的跑去报信了。
她说着说着,便想到兰芳说让她全家死光的话,想着想着便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白克武本来觉得老婆说话说的很过分,不过后来被老婆骂得也渐渐火了起来,不由得便将所有的一切迁怒于顾家人。
素荣本就害怕,见她自己母亲这样破口大骂起来,更是心中不安。良玉喝农药之后,她刚开始因为突然麻痹的关系,只是觉得突然间空荡荡的。等这种空荡荡的感觉完全消失后,惊慌与恐惧占据了她的胸口。
给母亲打电话,她原是要找些安慰的。但白家老婆听女儿说到兰芳诅咒自己一家之后,顿时勃然大怒,哪里还顾得上女儿是否害怕。此时素荣见她这样自然是怕上加怕,但她可不管,叉着腰“日某某老娘,操某某全家”的乱骂一气。旁边的人听着,好笑之余忙上前阻止。
“大正月的,亲家母亲来我们村子也不容易,快随我们家去喝茶,您且消消火……”众人都这样劝说着,好话说了一箩筐。
“全家都要死光光了,还喝什么茶!”白家女人十分生气,“今天不打烂这个贱女人的嘴巴,老娘就绝不回去!”
她正说着,却听后面又闹哄哄起来。
原来白家女人说这话的时候,兰芳刚好从医疗室赶到家门口坎子路地下,远远的便听到亲家在背后放她的毒。兰芳这人,向来都是那种火爆脾气,听了这话岂有不生气之理,所以自然也是要说打说骂的。好在围观的人群中,有不少人注意到她回来了,于是几个妇女大爷忙跑过来阻住了她。
“亲家说的都是气话,你就别往心里去了,听我话好么?”王大爷劝说着。
兰芳不顾众人拉住她,跳着举起手指着白克武家的女人:“卖钩子的,有你这么做亲家的么。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把我儿子弄的怎么样了?你还有脸在我家门口骂?有种就去医院看看我儿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