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众人皆睡下,我披一件棉衣走出营帐。
冷月微风,好冷……
白天的谈话还在耳边回荡,似乎已经要确定牺牲我和四宫了。
“娘娘。”静谧中猝听身后修竹沙沙一响,踏在落叶上的脚步细微却惊心。我一惊回首,但见竹影婆娑身影触目。
“秦将军。”我语声平静不带一丝温度,拢紧大衣。
“夜凉,将军怎么就寻到此间来?”我问,看见他腰间佩剑,笑问:“将军可知,弑杀皇后,是要灭满门的。”
他的手按在剑上,青筋暴起是有怒意。
“如何种种还请娘娘手下留情,不要妄做祸国妖姬,万人唾骂。”他拱手说道,似乎是衷心劝告,却有另一番意味。
“妖姬?将军笑话。”轻柔的声音至掩唇的帕下传出:“芙蓉帐内,梨花钗女子青衣身影,不过是场梦罢了……”
“你……说什么”秦皓天的身子以止不住的颤动,回忆起那也梦中朦胧的青衣身影嫣然笑着离去,至此爱的情愫扎下了磨灭不去的根。
“将军没有细瞧过言儿吧,长的与我不像,却偏偏眉宇间像极了将军,只是言儿爱笑,将军却是一年里头也难见几回笑颜,过底那孩子还是像着我多一些吧。”娇慵地说完,看着秦皓天的脸色已经变得不有人色。
“其实,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之外,秦永言就是夏侯永言。”我仰起头,眸光映了淡淡月辉,耀出潋滟清亮的光泽。
“那是个孽种。”秦皓天咬牙道,他必定恼极了。
“孽种又如何?北帝不是马上的的天下,没有谁能够一语断定天下是谁的,也没有谁能够将龙椅做的稳当,秦永言有你这样出色的父亲,又有我这样聪慧的母亲,兵临天下,金戈铁马,只是时间的问题。”云淡风轻,袍裾轻扬,一切都变得轻起来。
“秦氏百家有余,将军难道甘心一辈子都委全于人下,何不尝尝万万人之上的感觉?我想……那一定妙极了。”我继续说着,他明显是有动容的,却不说出来。
“陛下不是昏君,不会白送大好山河。”他说。
“本宫何时说要白送?将军别误会错了,吃人家手软啊!只有斩草除根,才能够睡得安稳,他不死,总有搬弄是非者,我要言儿的皇位固若金汤。”,浅浅笑道,锋芒尽显。
这才是真真的苏柔韵,冷漠如蛇的莫欢蒌!
“我从来不知道,青衣果然是个梦罢了……”他沉声开口,竟是叫我失望的。
“青衣的确是个梦……梦里的青衣温婉如水,可那不过都是假的。”
“你要知道,如果你不配合我,这件事情捅出来,你要死,你们秦家的人都要死。”我索性把事情的严重性说了清楚,笑着望着他。
“青衣的梦,我愿一觉不曾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