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如烟飘逝,三天的时候又是个好天气,风不大,撩起衣裙翩飞若蝶。
“咱们娘娘好好的,陛下怎么在宴会上说娘娘体寒不便参加呢?这可是太子和公主第一个有娘亲的生辰宴呢!”宫女们私下嚼舌根,我背对着门滑坐在地上。
“听我表姐说,陛下起了废后的心思,连旨意都拟好了,只等着颁诏呢。”
“啊……那会不会连累上我们?”
“不会的吧?娘娘是南朝过来的和亲公主,如今南帝和陛下撕破了脸,我们这些本朝的,那便会有什么事?”大些的丫头道,一边的几个小丫头便噤声细听。
“只怕娘娘还会被当做人质,陛下年底便要发兵南下了吧。”
“大胆,谁许你们在此嚼舌根子,都不要命了?”
“公主。”
我便在这时推开门来,正对上画儿的双眸。
“娘娘。”宫女们叫的更是惊恐,我转过身去仰望殿顶,道:“拔了她们的舌根,送到浣衣局去。”
“母亲。”画儿叫道,我看她一眼等着她的下文:“是否要去尚宫局挑些伶俐的?”
“罢了,将就着就是了。”我道,便向里走。
“母亲,你是中宫之主,哪有让您将就的道理?否然后庭那些女人还以为您是软柿子。”画儿道。
“由你吧。”跌跌撞撞的走进内殿,将自己狠狠的摔在床上,用力的吸一口气,却闻不到那份熟悉的龙涎香。
似乎睡了好久,我是被碧凡的吵闹声惊醒的。
“如此放肆,成何体统?”我喝道。
“娘娘恕罪,甘泉宫传了话来,陛下咳血了,现在还迷糊着,一个劲的喊……”碧凡说到此看着我的面色还好才敢接下去说:“喊娘娘的名讳。”
我觉得当时变没有多想,随手从柜子中拿了件衣服披上,妆也未化,脑海中既是那‘咳血’二字挥之不去。
“娘……”
“滚开。”我推开挡着的太监,飞身入内,浓烈的药味让我一阵反感。
“皇后娘娘。”
一个在织金绣龙的重重锦衾里,一个遥遥立于七重纱帘之外。
“太医。”我喝道。
摆手示意太医退到屏风外说话。
“陛下怎么回事,方下还是好好的。”我急急脱口问。
“回娘娘,陛下是急火攻心……”他不过说了一半,我便不想再听下去,立即传了管事太监过来,方未等他站稳已经一个巴掌掴过去,肃杀之气尽显:“狗奴才,你是怎样照看陛下的?”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拖出去,杖毙。”冷然的话倾泻出口,果断的决定一人生死。
小心翼翼的走到床帏边,泪湿了衣袍。
“傻瓜,怎么就这样不爱惜自己?”
“傻瓜,不是说好我恶毒?怎么就心软了?”
“傻瓜。”我以为他听不见得,却不想他睁开眼来,当下就觉得面上一定潮红一片。
“我傻,你别和我生气了。”
“你还要来劝我,那日不是已经挑明了吗?你这个傻瓜怎么就不愿恨我?”我嗔怪道。
“什么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不会是你瞎编的吧。”他装作茫然看着我,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