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朝。
听言儿说,东边的太液湖竟然在八九月份开出许多白莲来,于是我便去了。
“母亲,你看着些白莲花好看吗?”言儿顶着下巴问道。似乎很是想化开眼前母亲的心结
“好看,言儿说看,如何就不好看了呢?”我蔼然笑着,牵了言儿的手,道:“今日不用去上书房吗?怎么有空找的母亲来这?”
“母亲不记得了,今日是言儿和姐姐的四岁生辰啊。”稚嫩的声音不由的低下一节,透出主人的失望。
我恍然大惊,顿觉好笑叫道:“呀……瞧母亲这记性,昨日还让比春提醒了,今日就忘了。”
言儿听到这样的话,终究孩子的心理道:“母亲可为言儿做了什么惊喜吗?”
“有啊……不过还得晚上才能告诉你哟!”我故作神秘的一笑道,对比春使了个眼色,便见她退下去。
原来已经四年的光景了……
“言儿,让乳母陪你玩藏猫猫好不好,母亲出来时忘了些事。”我忽然道,让乳母随一干宫女带着言儿去玩开来。
“回去把公主传来长秋宫。”我微微转首,侧脸的轮廓隐没在被光的树荫下,语声平静不带一丝温度。
“哦……对了,去尚戏房把人请来,本宫想听,彻负娇。”
长秋宫中,花香浓浓。
“母亲。”
我正将茶盏至巧风手中接过,缓缓撇去浮叶,半晌才抬手浅啜一口,在白瓷茶盏上留下一抹胭脂绯红。
“来了,过来坐。”我笑道,立刻有宫女上来奉茶给画儿。
画儿坐下,便被唱戏的那位丑角给吸引了去,我顺水推舟,道:“演的是馆陶对栗姬的片段,本宫很是喜欢。”
话未落,便见演馆陶的对着另一人道:“栗姬与诸贵夫人幸姬会,常使侍者祝唾其背,挟邪媚道。”
“今儿个便到这里,都下去领赏吧。”我打断道,待人都退下,我笑道:“画儿喜欢这戏吗?”
“回母亲的话,略喜吧。”画儿疏远道。
“本宫喜欢的紧,画儿可是喜欢里头的馆陶公主?”我又问道。
“母亲以为喜欢和人为佳?”画儿反问,我一笑,在抿一口茶:“馆陶吧,至少她知道,女终为臣僚妻室,揽不住大权,得不到皇位,却可以把自己的女儿奉上后位,间接的揽下大权不是?”
“哦……画儿也这样以为,至少在她百年之后,还有皇陵厚葬,的确很是值的。”画儿含笑附和,我顿时喜上眉梢,话间便也直白不少:“只有言儿稳坐江山,你这个皇帝长姊才有可能效仿刘嫖。这其中所以你可明白?”
“母亲这样信得过我?”画儿惊讶笑问,超出与年龄的睿智,着实让我欣喜。
“本宫信借尸还魂,而且信四年相处,是人都会有感情。”我说的坚定,望着她的眼睛,第一次会心一笑:“无论你是否是我的画儿,至此母亲也只认你这一个女儿。”
这一刻,弃尽前嫌……真真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