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点粥。”四宫进来，手里握着粗糙的白瓷碗。
“四宫，我打算做了这个月子便去杀夏侯凌和慕容元启了。”我背对着她，低低的说话。
这床还是那时候慕容元启刻得花，合欢花。
“你疯了？”四宫问，我淡淡的答：“我的确疯了。”
“我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连这个孩子也保不住，我真的会疯的。”我补充道，翻过身去望着她：“我要喝粥”
“你真的不爱慕容元启了？”四宫问，我冷笑：“我不愿与任何人分一口羹，我也不愿为了个男人，姐妹不和。”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四宫红了脸，她是极少会红脸的，所以她真的动了情。可是当初那个谈到感情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四宫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呢？慕容元启是否真心对她？还是想对我一样？
“该知道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感情这码事说好就好，说不好就不好，我总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悉兰还有个有苏氏等着我呢！”我讥讽，接过她手里的粥，一口口难以下咽。
“对了，四宫可知道蒌蒌是谁？”我霍然抬首，语调带笑。
我曾亲耳听见他唤蒌蒌的那种深情温柔，扎在人心上挥之不去。我与九宫的小字虽都为蒌，但那声蒌蒌显然不是叫我，也不是叫四宫……蒌蒌，十二宫莫凉蒌！
“他在夜里常唤我蒌蒌。”四宫简单的说完，走到我床边的椅子上，似乎又想起要劝说我便道：“十一……”
四宫微顿：“孩子还可以再有，但人没了就没了，我不想他死，也不想你死，我都能放下灼儿，你为何就不能呢？”
“灼儿，我都忘了四宫你也生了个男娃呢，是慕容家的男娃……博灼……慕容博灼，真是好名字。”我慢慢嚼字吐音，耳畔嗡嗡的阵阵鸣叫。
“慕容元启挺可怜的，博辰被他亲手害死，如今的博灼也不能伴他膝下，你们怎么就能忍心呢？”我不知怎么但觉鼻子一酸，泪就流出来。
“兴复悉兰便真的要那么多牺牲吗？”我痴语，握住四宫的手：“我不甘心，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四宫喝道，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本来是要劝说我，却扯到了自己的伤心事：“没有哪位母亲愿意牺牲自己的孩子，那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小生命，就算日后还会再有，可再不是那一个了。”
“可你想过吗？我们斗不赢大皇，我们不是毫无顾忌，你要想孩子不白白的做了祭奠品，就应该夺下储君的位子，不可叫那些什么也没失去的大宫们占尽便宜。”
“世上本就没有便宜可占，一个孩子换取一个天下，够了。”四宫决然转身之时，神情已是献祭般的坚毅沉静。她的不甘心，就这样飘散在和风中，冷漠凄清。
“天下。”我轻道，喃喃自语：“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