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我很好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怎么又成了青玄的幻境,我记得当时我是掉进了一个光亮的洞里。”江枫不解地问左青。
左青一边扶着站起来的江枫,一边回答着:“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我也掉进了另外一个幻境,外婆突然‘闯入’进来,只是声音进入了幻境中,她告诉我,我们被幻境困住了,还说你很危险,要我赶过来救你。”
“原来如此。”江枫沉默了一会,又哀伤地说道,“真是难为你了,还得让你来救我,我真是没用。”
“诶,诶,你又来了,”左青知道这家伙又是逞强了,于是说,“你就是个大男子主义。夫妻本是平等的,你有危险,我能过来救你,肯定无条件过来。非要分个男女干嘛,谁还没有个过不去的时候。你这家伙,就是太逞强,所以我们之前沟通出了那么大问题。”
左青一番话,说得江枫连连“嗯,嗯”只点头。
“你啊,少说点废话,我们赶紧想想怎么出去吧。”
他们警觉地从沙滩往岸上走去,相互搀扶着,似乎谁也不肯放开对方的手了。
“前面有家店,要不,我们去看看有没简单的医药箱吧,实在不行,吃点东西也好!”没等江枫说话,左青就兴奋地指着前方一家饭店大声说道。
江枫现在对周边所有的一切都持怀疑的态度,他谨慎地提醒着左青,“青青,还是算了吧,你刚包扎后,我已经好多了。我们也不清楚那家店里的情况,还是算了吧。”
“你这就是职业病,对什么事总是持怀疑的态度。我们现在这样,还有得选吗?你急需要简单的医务处理,我扯下了一个袖子给你包扎,根本就不能完全止住血。我们进去吧!生死都是两个人,不遗憾。”左青坚定而坚决地回应着江枫。
“好!你说得对,生死都是两个人,不遗憾!”江枫跨到了左青前面,以防万一发生什么事,还能给她挡一下。
左青最喜欢江枫这样的姿态,她觉得遇到危险有自己的男人率先挡在自己面前,其实即使死了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两位吗?”这家叫“长寿粥铺”的店门口依然是个迎宾大妈,看到江枫他们如此模样进来,既不多说也不多问,直接就问是不是只有两个人。
“嗯,两位。”江枫冷漠地回了句,眼睛四处观察了下,这个店只有一层,但装饰得古香古色,但并没有给人古典带来的高不可攀的压迫感,墙壁上挂着五禽戏等装饰图,显得格外另类。观察了环境和食客之后,他觉得暂时没有危险就拉着左青径直朝里走去。
“你好。”跟在身后的左青问服务员,“麻烦请问下,店里有什么急救用止血的纱布之类的吗?”
“哦,我们店里确实有急救包,你们点完单我拿过来。”大妈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左青微笑着朝江枫眨了下左眼,吐了吐舌头。
看到左青这个表情,江枫心领神会,知道她在吐槽这个大妈太精明,非要他们点单才肯给急救包,但同时他也被她这个卖萌的表情彻底征服了——原来她笑起来,比孙宁的法式微笑还要美,比起孙宁那个充满魅惑的微笑,她的笑更显得超凡脱俗,就像《大话西游》里朱茵朝星爷那么一笑的样子,简直是一笑倾城。
“你真美!”江枫呆呆地看着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言简意赅但赞美分量极重的话。
突然被他这么一夸,左青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竟羞涩地低下了头。
“两位?还吃饭吗?”大妈以一贯冷漠的表情和语气打断着这种甜蜜的氛围。
江枫与左青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道:“吃!”
落座点好菜后,迎宾的服务员大妈如约送来了急救衣物箱,左青把江枫带到卫生间,帮他剪开包扎伤口的袖子,用医用酒精冲洗了伤口,撒上止血粉,然后用纱布包扎好伤口。
看着正在曾经不食人间烟火的左青,此刻穿着老奶奶送的衣服,披头散发地为自己处理着伤口,江枫低下头,微微用自己的额头触碰她的头部,在她耳旁轻声细语地说了句“谢谢你,老婆!”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左青闭上眼,静静地享受着这耳鬓厮磨的温情时刻,这才是她要的爱情——无须多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两个人就已心领神会;相爱更无须甜言蜜语,一个触碰,便胜似神仙眷侣。
享受了一会二人世界,他们俩回到座位上,此时点好的粥已经送了上来——酥软冒泡的紫米,还在腾腾地冒着热气;一勺子下去,散落在紫米里面深红色的红枣和软绵绵的桂圆肉鼓鼓胀胀地挑逗着他们的味蕾;而经过蒸煮后三种食材充分混合出沁人心田的香气更是让人闻一下就陶醉其中。
“太香了!”饥肠辘辘的左青忍不住拿起勺子,往嘴里轻轻送去,两片诱人的香唇微微一合,把整个勺子吞在嘴里,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种细火慢炖出来的人间美味。
一碗浓香的热粥下肚,吃着美味又补气血的红枣桂圆,江枫也慢慢恢复了些体力。
“你还没买单啊,怎么就走勒?”店里服务员大妈的大嗓门惊动了所有食客,自然也吸引了江枫他们俩的注意力。
“不好!”江枫赶紧扭过身子,背着着争吵处,压低嗓音对左青说道,“青青,是那个假的‘你’,他们也进了这家店。”
左青心里一惊,但经历了这么多事,面对危险,她也淡定很多了,立马转过身,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服务员大妈误认为假“左青”是自己,因此假“左青”他们付款准备离开的时候,因为收银台报号不是左青他们坐的这台,所以他们被服务员拦住了!
“老女人,有病吧!睁开狗眼看看,我们怎么没付款啊?”假“左青”戾气很重地朝服务员吼道。
被她这么一骂,大妈火气也上来了,据理力争道:“诶,你个姑娘,年纪轻轻的,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没付钱怎么就走啊,你刚才不就坐那座吗,我还好心给你们拿医药箱勒。”说完,大妈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自己的眼光跟手指都向了左青与江枫的桌子。
跟随着大妈的指向,假“左青”他们俩看了过去,刚才还怒气冲冲的脸上,立马出现了怪异的笑容,“好啊!我说这老女人怎么揪着我不放,原来是你们俩啊!真是‘踏破铁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躲不过,江枫决定先下手为强,他猛地起身,操起凳子就朝那两个“妖怪”砸了过去,然后顺手操起邻桌的啤酒瓶,狠狠地往桌上一砸,拿着破碎的玻璃瓶,当成了武器,朝他们俩冲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假“孟兴”因为刚躲避江枫的凳子往后退的时候,在狭窄的过道里不小心绊倒在地上,没等他起来,冲过来的江枫就拿着破碎的啤酒瓶身疯了一般往他的脸上猛戳了十几下,直到他的脸跟脑袋一起变得血肉模糊为止。
此时的江枫,就像护妻心切的雄狮一般,面目狰狞地拖着满是血肉的啤酒瓶站了起来,任由地上的男人面目全非地在抽搐,他四处张望,试图在惊恐的人群中寻找假“左青”的身影。
“别动!”假“左青”看到孟兴突然被干掉,竟在混乱中绕到后面,劫持了正瞪大眼睛惊恐地看江枫杀人的模样的左青。
江枫的模样,就像杀人狂魔一般,他非常恨假“左青”当时对自己所作所为,更恨她假扮自己心目中最纯洁的女人。
扔掉啤酒瓶之后,他摊开了双手,朝两个左青走了过去,一言不发。
“你不要伤害她,要杀我随意。”江枫真诚地看着假“左青”的眼睛说道。
“哼,你想得美,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青玄大师答应我,只要杀了你们,我就可以实体化,真正地活下去。这怪不得我,谁叫你们与大师为敌,我只是想活下去,跟你们一样。”假“左青”冷冰冰地说道。
“我们可以一起逃出去,干掉青玄,你不也能活吗?”江枫拿出他做交易的那一套劝说假“左青”。
“笑话!”假“左青”狂妄地笑了起来,似乎很不屑于江枫的建议,“你当我是傻子吗?我跟你老婆长得一模一样,你会给我留活路?笑话!我现在就杀了她,然后再来杀了你!”
左青乘假的自己跟江枫对话注意力分散的瞬间,使劲用手肘在她的肚子上狠狠地蹬了一下。
“啊!”假“左青”大叫一声,疼的松开了架在左青脖子上的刀。
乘她送开的一瞬间,左青猛地往江枫的方向一冲,江枫顺势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抓起桌上一碗热滚滚的粥,朝假“左青”的脸上泼了过去,然后一个猛子扑过去,按住疼得使劲抹脸的假“左青”,抢过了她的刀。
但,真要下手的时候,江枫突然犹豫了下,这个女人完全跟左青一模一样,此刻又被滚烫的粥烫的满脸通红地疼得直叫,而且她的出发点,也只是想活下去,也只是青玄的一枚棋子,想到这,他竟有点下不去手了。
回头看了看左青,她的眼神也在示意“不要杀她!”
“不!”江枫的心里升起一个念头,“作为男人,自己应该承担起消除家庭隐患的因素,留着假‘左青’,迟早会伤害到左青的。”想到这,他手中的刀朝被他压在地上的女人脑袋上凶狠地扎了下去,了结了左青身边最大的隐患。
也就在这一刀下去的一瞬间,江枫跟左青所处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地上的女人尸体,开始慢慢化作一堆沙土,他们所处的饭店、服务员,也都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缓缓地化作沙土,从空中洒落一地。
“我们脱困了!我们脱困了!”江枫看着周围渐渐明朗而又熟悉的外婆家的小院,兴奋地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