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然怎么办啊?什么东西都是强求不来的,不是吗?”
“你越来越中庸了。”
“你越活越不明白了。要个孩子吧,要个孩子也好。你家男人不上班的时候还有人陪着,你也不至于胡思乱想。”
“所有人都这么说。”
“然然,所有的人都会有不开心的时候,有时候,把自己的快乐放大,忧伤放小,你会很快乐的。”
“我不快乐嘛?”
“你快乐吗?”
“你看出来了吗?我还以为我伪装的很成功呢。”
“你看你这一张脸,都没有神采了。你原来不是这样的啊。”
“是吗?”
“陶然……我心疼你!”
琳琳的手,温暖的抓着陶然的,紧紧的包着。
陶然,其实很幸福。
“没事儿,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
“现在咱们也都结婚了,不可能再和从前一样那么自由了。我一会儿还得马上回家呢。家里老太太贼严格。”
“你一直都这样。在你妈的严格控制下嫁给了严格控制下的小蔡,然后又再严格的婆婆的带领下过着严格的生活。可是亲爱的,听着好像很幸福的样子。”
“傻死了!”
陶然淡然的笑,握紧了琳琳的手。她知道,琳琳的肩膀已经不能再容纳她的悲伤了。这一次看着他们一家子,她已经看到了他们的快乐,琳琳已经不适合悲伤了。她早已成为那个明媚的女子,而陶然,永远都距离那些明媚如斯,一段可望而不可即的距离。
远处,就是佟浙和琳琳老公孩子呆的地方。看着他们两个大男人带着孩子玩儿游戏的模样,陶然咧开了嘴角。
陶然想,如果他们的孩子出生了,长大了,那个时候的他是不是还会陪在身边,不停的逗弄着孩子,散发出父爱的光辉。
他真的是个很喜欢孩子的人。可是为什么当年要做主拿掉他们的孩子呢?明明是可以生下来的。
停!陶然,不可以再想过去的事情了。过去的事情并不能帮你挽回什么,你无需再时时刻刻的惦念着过去的一切苦难。那样,会更痛苦,更难过。
就一直想着佟浙说的话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相信,在明天过后,我们依然可以很快乐的过我们彼此的日子。然后在想起彼此的时候,可以祝心里的那个他,幸福快乐。
回家的路上,陶然又是看着窗外。佟浙看不透她的心思,也猜不到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她那么安静的望着窗外,满脸的期盼,满脸的留恋。
她是在思念什么?她是在等待什么?是这一路来的奇迹?还是这一路上的熟悉?
他不懂,他一直不懂她,他一直都没有懂过她。
她的梦想,她的目标,她的坚持,她的原则……
她说,她丢掉了她的自尊。因为爱情,因为爱他,因为要和他在一起,她丢掉了一切可以骄傲的力量,丢掉了一切可以炫耀的原则。她的那些原则,那些骄傲,比起佟浙来,有多重要?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没有了自尊和骄傲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生活的。难道……就是她所谓的行尸走肉?
佟浙不知道是被她猛然开窗溜进来的冷风给冻着了,还是被自己的想法给骇到了,突地打了一个激灵。为什么……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胸腔中那种抑制不住的失落感?
陶然一直在回味,当年沿着这条路走路回家的样子。她爱极了这一路上的竹林,每当太阳照进来的时候,都会听到风吹来时候呜呜的响声。一个人走过的时候,会莫名的闭上眼睛,聆听着自然的美妙。
陶然就一直站在那里,任脸孔想着太阳,那一瞬间,陶然想象着自己就是一朵太阳花。
多好!
“佟浙。”
“嗯?”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为什么,你都不猜一猜?”
“我猜不到。”
“我应该没有说过你无趣吧?其实我们俩都是挺无聊的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说你的生意经,我就只是安静的听着。然后等到我想要说话的时候,你一句你累了就堵住了我的嘴。我也不知道,我当初是笨呢,还是傻,还是不甘心,才会让自己失去了尊严,抛弃了人格的去爱你,去选择你。”
“……”
“我很幸福。至少比起你来,我很幸福。如果我失去了你,我还有我自己的尊严可以捡起来,我还有几个知心的朋友可以陪在身边。可是佟浙你呢?你想过,你除了你的生意和你的家人之外你还有什么吗?说到底,你就只爱你自己和你爸妈。对吗?”
“你想让我怎么回答?我不爱父母,要爱谁?陶然,我说过,我的确是有错,我们之间真的非要说出个谁比较爱谁吗?”
“你很冷漠。冷漠的堵住了我们一切可以发展的未来。也怪我死心眼儿,也怪我不甘心,这一切我们之间的不快乐都是因为我的主动才造成了。现在,请你放下我,也放下你自己吧。”
她没有看他,她倔强的看着窗外,看着窗外的太阳。
车子安安稳稳的停在路边,佟浙点上一支烟,烟雾就那么被饶然吸进肺里。
“请你把烟掐了,我受不了。”
深深的吸上一口,佟浙发现,他越来越不认识这个女人了。以前的她,只是远远的躲着他的烟雾缭绕。以前的她,说也不说一声的直接夺下他的烟头。而现在,她告诉他让他掐掉。她对他说了请字。他不认识他了,她变了。
“陶然,我们之间非得闹到这一步吗?”
“我想明白了,我爱你没有错,你不爱我也没有错。这个问题我们不需要再重新来提了。即使你说了你爱我,但是你的爱,并不是我所期待的爱。只能说我们之间的观念差了太多了。我们之间,刚开始的时候,充其量算的上是彼此欣赏。是你硬是要把这种对彼此的欣赏变成爱情。也是你硬要把这种爱情,生生的剥离我们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