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理“长发飘飘的日子”
文/阿明
下雪了,漫天皆白,二零零七年的第一场大雪。在这个收获绚丽贮藏芬芳的季节里,冬儿终于决定要出书了,真为她高兴,并且和她一样充满了期待——期待亮眼的书衣,期待袭人的书香,期待那种沉甸甸的质感,期待读者的喜爱与欣赏。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作者因此完成了一次生命的创造,或者说是完成了一种灵魂的“克隆”,恰如托尔斯泰所言:文学作品中最主要的,是作者的灵魂。也正因如此,我才完全以友情的名义,心安理得地答应了冬儿的要求,为她“做嫁”,精心梳理这美丽的“长发飘飘的日子”。
常常这样想,但凡写字的人,都有两条命好活,一条命是以肉体的形式比较被动甚至扭曲地活在物质世界里,一条命是以心灵的形式比较主动相对自由地活在精神世界里;但凡著书立说者,都能够在一个更为广阔深远的时空中,相对延长和丰富自己的生命,就像我们至今阅读《奥德赛》和《离骚》,依然能够感受到三千多年前荷马的沉重呼吸、两千多年前屈原的高亢歌哭。相信冬儿的文字也是一粒又一粒越冬的种子,若干年后,仍能够在那些湿润的心田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于是,曾不断给冬儿打气——她是个完美主义者(偶尔也有悲观主义倾向),总在担心自己的文笔稚嫩而对不起读者,时而怀疑自己是否具备文学天赋,对于出书也生怕丑女出嫁,贻笑大方。我说,我们本来就不是作家,因此我们的文集不必篇篇都是佳作,何塞-马蒂说“我不是用学院的墨水写作,而是用我自己的血写作”。是的,我们只是在如实记录自己的生活,我们写作不过是情与思的自然生产,只要真实,只要清楚,就好,只要是我们自己的骨血就好,只要这“孩子”能抱在读懂我们的人手里就好。
关于书名,我建议冬儿把“长发飘飘的女人”改做“长发飘飘的日子”,旨在拓宽和延伸读者的审美视野——从纵向上说,是记录作者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岁月;从横向上说,是展示作者的多彩生活及其缤纷世界。另外,更想强调生命的动感和韵律,长发飘飘,一如迎风飞舞的彩带,所有的日子都那么快的来了去了,能够留驻的,只有心中经久不散的袅袅“发香”。另外我也支持冬儿除了“真写”也可“写真”,一并留下青春的和“采风”和“风采”。我相信,凡是美的,都是好的。“长发飘飘的日子”,必将成为朋友的自豪和岁月的骄傲。
当然,冬儿常常自诩为“长发飘飘的女人”是有资格的。在我们这个文学圈子里,她应当算得上才女+美女了,这也颠覆了一些固定的思维模式。书中的文字和图片都很养眼,原来作品之美和作者之美是完全可以和谐统一的。除了“长发飘飘的女人”,冬儿还给自己起了个笔名叫“夏日荷”,应当说,这个笔名和她的文风乃至天性完全吻合,那就是“爱美”,那就是唯美主义的写作风格——字字琢磨,句句推敲,直到“接天莲叶无穷碧”,直到“映日荷花别样红”,总是力求给读者以赏心悦目的美感,一如文友西贝侯的评论:“夏日荷的情愫都隐在逐字逐句的美丽里,湿漉漉荷香一样满世界飘荡”,也如文友长弓牧野所说:“你的文字很美,很真诚,象一粒粒珠贝,结集出版,就是把它们串成珍珠链”。
生活中的冬儿,是一个非常优雅的知识女性,也是一个特别优秀的高中老师,然而,在教室里集“母亲”“姐姐”和“师长”于一身的她,时常和她的学生一样幼稚单纯,对外面的世界大睁着一双草原羔羊般明亮清澈的眼睛;她热情,爽朗,爱笑好动,乒乓球、交际舞都可以称“星”称“后”,如果静下来能够在黑夜中久久默颂“大悲咒”;她非常容易被感动,也时而陷入困顿和迷惑,终究还是勇敢,坚定,一路风雨泥泞,从深深的山沟走上高高的讲台......这些故事,都可以在她的文字中找到,书中那一百篇文章,恰似一百登阶梯,步步提升,直向高远。
在许多人的眼里,冬儿是幸运而幸福的:姣好的容貌,聪慧的头脑,稳定的工作,出色的成绩,优秀的丈夫,可爱的女儿,亲人的呵护,朋友的欣赏……可是,冬儿珍惜这一切却没有沉醉其中,她还在寻找,她还在思考,她还在攀登,她还在创造,她还在深入发现缺陷的同时不断完美自己,这便是铺在她的脚下并且伸向天边的文学之路。她是匍匐在这条长路上的朝圣者,她的夜注定更深,却也更美,她的生命因此而倍加辉煌。
于作者而言,一本书就是一个人,其中对于不同单元的欣赏,既来自不同的审美主体也来自不同的审美客体,虽然都是“长发飘飘的日子”,却也有春夏秋冬,却也有阴阳圆缺——我们时而看见齐眉的“刘海”,时而看到弯弯的“鬓角”,时而看到飘扬的“秀发”,那么,当我们合上书本的时候,将在脑海里最终完成怎样一个旋转的飞扬的立体的生动的冬儿形象呢?
她是一个难舍故园的女人——冬儿是从贫瘠乡村走出来的“灰姑娘”,童年生活既是快乐的,也是艰苦的,有很多人因为种种原因并不十分愿意提及这段进城前经历,然而冬儿却津津乐道自己的故乡和儿时的故事,譬如怎么样“打猪草”,譬如怎样“烧柴火”,譬如那满眼金黄的“油菜花”,譬如那绿色长龙的“篱笆墙”,都让灰暗的“城堡”中人看到另一种美丽:童真童趣的美丽,乡风乡情的美丽,还有,在深深的怀念中找寻大自然与大自由的无限美丽。
她是一个热爱校园的女人——在学生眼和同事眼里,冬儿是漂亮而优秀的语文教师,而在冬儿眼里,学校的一草一木,学生的一颦一笑,才是最美丽的风景。尤其喜欢《感恩》《美丽的日子》《不美的女生》《纯真的笑容你有没有》:那个夏日樟树给予的荫凉,那个秋天校园里的书声朗朗,那个女生美丽的心灵,那个男孩纯真的笑脸,让我们不得不随她一起爱上了这个职业这所学校和这里的师生,其实是爱上了红尘中的一方净土。
她是一个依恋家园的女人——冬儿的精神家园里种满了在现实生活中日渐凋零的爱情之花、亲情之树、友情之藤,这是一个善良为本的和谐家园。在《夫妻草》和《你的目光》中,我们读到的是爱的真谛,在《父亲,是一座山》《女儿和她的礼物》中,我们读到的是人间第一情,在《老谭轶事》和《女子长发组》中,我们读到的是可爱的同事和可亲的文友,当然,对我来说,最感动的还是那篇《只有桂花香暗飘过》,正是凭着相通相契的文心和友情,她读懂了我。正是因为爱情、亲情、友情的簇拥,冬儿的心永远不会寒冷。
她是一个喜欢读书的女人——读冬儿的文字,一是佩服她观察生活的眼力,二是佩服她描述景物的笔力,三是佩服她古典文学的功力,显然,她读了很多书,而且读出了乐趣和情致:“冬夜读书显深邃、秋天读书显清幽、春阳中读书有奋进”、“夏日长长好读书”。相形之下,我那“春困秋乏夏打盹,寒冬只能读一会”惰性和托词,也便美丑分明了,这才是冬儿骨子里的美丽,因此我特别喜欢《灶旁读书》的情景和《冬夜读书》的意境,还有那张埋头读书的侧影照片。
她是一个勤于思索的女人——和冬儿交往,经常要回答她的问题,甚至是一些“离奇古怪”的问题,其实,她是在不断思考生命的意义和探索人生的价值,如此思索,既有《做长发女人》的理由,也有对于《大男人、小男人》的判断,既有《走进搏卡拉》的乐观态度,也有《梵音悠悠入梦来》的遁世念头,既有《黄昏去买菜》《十月的厨房》《牌趣》等市井小品,也有《我心已闲》《若无闲事挂心头》《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雅致文章,于是,我们才看到了一个“寻寻觅觅”追寻美好的冬儿,一个不甘沉沦的冬儿,一个拒绝平庸的冬儿。
她是一个钟情缪斯的女人——冬儿格外向往“诗意的生活”,她认为“写作是心灵的需要”,她的工作压力很大,却从没放弃文学,她出书的全部目的就是用文字诠释生命。正因如此,她的作品受到许多文友的喜欢,特别是网友,大都是从喜欢冬儿的文字开始,她的每一篇文章发表后,都有很多人阅读和评论,书中收录的评论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那几篇非常精彩的评论文章都是文友们有感而发,自愿完成的,其中,对我启发最大的是西贝侯的《夏日荷花清又纯》,飞歌的《品读夏日荷的〈打猪草〉》,风中的云儿的《读夏日荷〈长发女子组〉有感》,更感动于文友之间的深情厚谊。
当然,我们毕竟不在主流文学的正规军团中,虽说冬儿是个优秀的语文教师,但是也很难保证每一篇文章都是精品杰作,个别篇什似有白璧微瑕之憾。陆游说:“挥毫当得江山助,不到潇湘岂有诗”。于是给冬儿提个建议,不仅要读万卷书,而且要行千里路,甚至要走出“潇湘”,努力使我们的笔触既深入灵魂,又纵横乾坤。但是,我不建议对现有的文章做更大修改,一本文集也纪录着我们的文学成长,况且,谁说白璧微瑕不是一种美丽呢?
冬儿生在初冬,今天恰好是她的生日。此刻窗外正飞舞着雪花,那条斜卧在草坪中间的小路已经变成了一条从天飘落的“玉带”——用一部文学作品铺就新的生命里程,应当是人生最有意义的事情——长发飘飘的日子需要经常的梳理保养,也需要不断地纪录收藏。于是,我们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信任。
生日快乐,快乐一生——有青春做伴,与文学同行。
二零零七年十一月十七日凌晨于辽河之滨小雨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