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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破网入谷

过了半个多小时,柳芽儿分别凑近他俩闻了闻,然后站起身说道:“好了,阳气已经很弱了,咱们出发吧!”说完,领着我们朝前方的薄雾中走去。

这一走才知道,原来那道铁丝网就在我们前方百十米远的地方。如果是在白天,恐怕早就看见了。

到了铁丝网下,我们向前看去,只见里面几米处,雾气开始明显加重,白茫茫地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倒像是被铁丝网也给围住了似的。抬头向上看,这道屏障足有五米来高,每一个空隙的直径都很大,足以钻过一只野兔。

铁丝用的都是好材料,快有我小指般粗细了。

“咱们也没带工具,看来只能翻过去了。”张山瞅着顶端那一根根刺儿,不无担心地道:“你们翻的时候可当心啊!棉袄扯坏倒还罢了,要是裤子也给挂成开档的,就等着兜风吧!”

“切~就你能!”我一边回敬着他,一看开始向上爬:“我打小都是飞檐走壁的高手,这还不是小菜一碟!”

说话间,我俩很快就翻了过去。落地后一转身,刘云龙和柳芽儿就在面前。

“唉?你们怎么这么快?我开始爬的时候,你俩还没动手呢!”我奇道。

“大哥……”刘云龙一副憋得很痛苦的表情,指着我身后说道:“那就有个大洞,你俩这费得算是哪门子劲儿啊!”

我扭头看去,在旁边几米处,果然有一个窟窿,足够一个成年人钻过来,即使像张山这种体型都没问题。

敢情我俩刚才光顾看上面,竟然没想起来观察一下附近铁丝网的情况。

“那你不吭一声,就等着看我俩笑话是不是?”我郁闷地道。

“……啊哈哈哈哈!我看你俩爬的那么起劲儿,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雅兴!”刘云龙终于憋不住了,大笑着说道。

“你俩什么时候一个鼻孔出气儿了?他不说,你也不说!”我又看向柳芽儿,这家伙也在一旁偷着笑。

“呵呵,好了,走吧!柳芽儿带路!”张山看了又看,也觉得好笑,乐呵呵地说道。

虽然即将进入一个危险、神秘的未知区域,好在我们前期情绪调动的都还不错,倒没觉得怎么紧张,检查了一下装备,就向浓雾中走去。

“都跟紧我啊!”柳芽儿在前面一边领路,一边严肃地说道:“无论你们在这里面看到什么人,见到什么事儿,听到什么话,都不要相信!切记!我虽然能拉你们一把,但千万别自己惹事儿!还有,一定不能分开!”

“听见没,老王?说你呢!别惹事儿!”刘云龙即使在如此环境下,也不改找茬本色。

“别那么多废话!……哎呦!快看,这只指南虱比刚才那个还大!肚子里汁液肯定多!”我可算抓住了个把柄,恶毒地回击着刘云龙。

“……呕!”这家伙一琢磨,又捂着嘴,有了反应。

进了浓雾中,除了我们四个的模糊身影,其他什么也看不到,这倒有点像前晚的那场大雾,不同的是,这里到处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当然,这也仅仅是我的感觉而已。

张山干脆关掉了手电,在这里,开不开都一样,只有前面柳芽儿的手电向后照着,给我们指明他所在的大概位置。

前进了半天,走走停停,我们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是在向上。刘云龙忍不住问道:“我说到了没呀?你不是说只有山口有雾,里面没有么?敢情还没过山口呢?你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柳芽儿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稍安勿躁!我也得回忆啊!现在变成人鼻子不灵了,不然哪用得着费这么大劲儿!”

又摸索了半个多小时,柳芽儿停下来,对我说道:“老王,你鼻子也灵,来闻闻看这里,是不是有一股介于桂花和血腥气之间的气味?”

我听他的话走上前,把精神向鼻腔内集中……还别说,真有这么两股气息交杂在一起,只不过很淡很淡,如果没人提醒,一准儿会被忽略掉。

又走了几步,越往前,这两股气息就越明显。

柳芽儿得到了我的肯定,兴奋地道:“那没错了!咱们已经离山口非常近了,都跟紧别掉队啊!”

为了帮他的忙,我和柳芽儿并排站在一起,凭鼻子对那股气味儿的判断,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并不时交流一下,纠正路线的偏差。

“有风!你感觉到了么?”走了没一会儿,我突然发现开始有一股气流正主动地朝鼻孔里面灌。虽然很弱,但确实存在。

柳芽儿站在那里,闭着眼感受了片刻,说道:“有风好!有风就说明已经很接近山口了!”

“有风?”刘云龙用手呼扇了两下:“开什么玩笑?有风还会有雾啊?早吹散了!”

“刘,来了这里,你就不能再以常理判断事物了。”我扭过头,一边语重心长地“教育”着他,一边向前走。刚迈两步,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撞上了前面的柳芽儿。

“哎呦!”我夸张地叫了一下,赶忙用手扶着柳芽儿说道:“柳芽儿你倒是走啊!这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

“啊?你叫我?”柳芽儿的声音却突然在右边两米外响起。

……

这……我刚回头时,还清楚地记得,刘云龙和张山就站在身后。而柳芽儿在旁边……那我面前的又是谁?!

我一时僵住了,但双手还抓着那人不敢松,万一他跑了怎么办?稍稳定了一下情绪后,我转过脸来……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早已干枯了的尸体,双目虽然睁开,但眼珠早已没了踪影。脸上的皮肤显然脱水已久,成深褐色。

“哎呀妈呀!老王……你抱着具尸体干嘛?!”刘云龙走得快,已经看到了前方的情况,发了声喊,惊呼道。

“拜托!是他撞上我的!”这家伙一打岔,我也忘记害怕了,后退一步,和他理论道。

“什么?”

“尸体会动?”

张山和柳芽儿听我这么说,立刻凑了上来,全神戒备。

“动个屁!”刘云龙绕开我俩,向后面瞧了瞧,说道:“你看看后面!这家伙在棍儿上绑着呢,会能动啊?!”

“啊?”我奇怪不已,难道是我撞的它?这也太邪乎了吧?听刘云龙这么说,赶忙探身子向尸体后面看去。

我一瞧才知道,原来这具尸体后面竖着一根手臂粗的柱子,三股麻绳分别从膝盖处、腰腹处以及腋下穿过,将其固定在这里,猛一看就像是自己站着似的。

看来还真是我撞的它啊!

放下心来,我们打开手电,仔细观察起这具干尸。虽然已过了将近百年,但尸体穿的衣服依然平整如新,连一丝残破的地方都没有。

这显然是身军装,上衣和裤子都是统一的蓝灰色,可是既没有奖章臂章,也没绣有任何代表部队的番号。

尸体手中本来还拿着把长枪,被我撞了一下后掉在地上。此刻张山拾起来,左看右看,稀罕不已。

“这是什么枪?这也……太简单了!我以前用的土制猎枪也比它先进。”张山摸索半天,也搞不清是什么。

“拿来我瞅瞅!武器专家在这儿,你又不懂,瞎看个什么劲儿……”刘云龙说着,一把夺过去,就着柳芽儿的手电研究起来。

“……我靠!马梯尼!?”刘云龙刚瞅了两眼,顿时双目放光,用眼睛顶着枪管,往里面瞧去。

“马丁尼不是酒么?”我奇道,枪还有叫这名字的?

“不学无术!”刘云龙瞥了我一眼,又立刻把目光收回到枪上,接着说道:“这种枪全名叫亨利马梯尼枪,因采用亨利发明的来复枪专利和马梯尼发明的升降式闭锁枪机专利而得名,十九世纪末被英国正式采用。当时清政府的山东机器局和四川机器局在随后几年也有制造。”

“哦……看样子还好着呢!能用不?”我看枪管乌黑,就连木质的枪托都完好无损,说不定能打得响。

“啧啧~我正奇怪呢!”刘云龙一边研究着一边说道:“无论从哪个部位和零件看,都保存得如此之好,简直就跟新的一样!可毕竟过了一百来年了啊!怎么可能连一块锈斑都没有呢?”

“也许是这里气候的关系,导致物件都不会损坏。”张山向四周看了看,说道。

“……不应该!”刘云龙接道:“就算是真空和无尘环境,也只不过是减缓氧化速度,不可能说做到一点变化也没有。这把枪就跟刚擦过似的,太不可思议了!”

“那就先拿着呗!~说不定有危险了还能派上用场!”我反正对武器也不了解,随口说道。

“得了吧!指望它?”刘云龙拍着腰间说道:“还没我的小手枪精度高呢,射速慢得要死!”

“这具尸体你还有印象么?是不是一直就在这里绑着?”张山趁机会问柳芽儿道。

“……有那么点儿印象,而且……好像还不只它一个。”柳芽儿一边回忆,一边朝左手边走去,我们也只得赶忙跟上。

果然,走了二十多米,浓雾中还站着个一模一样的人,被三股麻绳绑在木桩上,手里拿着一杆枪,就像在站岗放哨似的。

“嗯……看来这里就是荒鸦岭北山口的前哨吧?”张山推测道。

“对,往前走不远,咱们应该就能到山谷内了!”柳芽儿说着,一马当先,带领我们向前走去。

刘云龙在旁边呼哧呼哧地走着,我扭头一看,他竟然还拎着那杆“老爷枪”,我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这玩意儿没什么用么?那么沉你还拎着它干嘛?”

“开枪是没用,收藏可是好东西啊!”刘云龙一本正经地道:“保存这么完好的一只马梯尼,上面还有生产年号,值不少钱呢!”

我撇了撇嘴:“不嫌沉你就拿着吧!”

“虽然咱们不用它射击,但真是遇到什么危险,当个棒槌使,也是好的嘛!”刘云龙眼珠子一转,冲张山道:“你说是吧,老张?我看这玩意儿你用正合适!要不你先拿着?”

张山笑了笑,接过来,挎在肩上。

“大个子你别上他的当!这家伙准是嫌沉,才让你帮他背着的!”柳芽儿一眼就看穿了刘云龙的心思,直接告状道。

“看你说的!我有那么差劲么?”柳云龙赶忙表态道:“老张,有危险你只管用!砸坏了我绝对不赖你!”

很快,雾越走越淡,我们终于登上荒鸦岭的北山口,谷内景象顿时收入眼底。

“……我的个老天啊!咱们没走错路吧?”刘云龙看着眼前的情况,惊讶不已。

何止是他?我们仨也都瞧得目瞪口呆。这哪里是荒废了一百来年的山谷?!就算说它是一个古香古色的现代小镇,我们都信!

谷中的道路两旁,密集地分布着一座又一座木质结构的房子,此时几乎每个院内和门口都挂着灯笼,照得谷内灯火通明。

“这……这怎么可能?”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一百年,就算房子不塌,那这些灯笼至少也该灭了吧?可每一盏看上去,如此地鲜红,却都像刚点的一样。

“难道还有活人?”柳芽儿看来对于里面的一切也记不大清了,自言自语道。

“不可能!你们听!”张山接他话茬道:“静得连掉根针都听得到,会是有人的情况么?”

“可是……这晚上灯光贼亮,山下就看不到?”我说着,抬头看去,这才发现上方几十米处,被灯笼染成红色的浓雾就在头顶飘着,尽管谷内小风不停地刮,却没有要散去的意思。

原来整个荒鸦岭都被这团雾气给包裹了起来。

“有没有人,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刘云龙见里面亮堂得很,也不害怕,掏出手枪就朝离我们最近的一间屋子走去。

山口第一间房子建得有点开放式,离老远就看到这是一个二层建筑。由十几根大木桩将二楼顶起,一层没有围墙,整个儿前后通透,只不过在楼梯处下方有一个灶台,上面摆着一个个茶壶。楼前撑着一个大棚,下面摆了几张木桌和十几条长凳,有的桌子上空空如也,有的上面却摆着茶碗和茶壶。

走到棚子下面,我看见茶碗内淡黄色的液体,推断:“看样子是个喝茶歇脚的地方。”

“嗯……这种形式的建筑早年我也在镇上见过,一般都在大路口,一楼喝茶歇脚,二楼是包间,接待有身份的客人。”张山肯定道。

刘云龙走到一张摆有茶碗和茶壶的桌子前,用手碰了碰茶壶,马上缩回手,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们道:“热……热的!”

“什么?!”我和张山大吃一惊,立刻抢到桌旁,我摸茶壶,他摸茶碗。

片刻后,我俩的脸色也变得和刘云龙一样难看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荒废了近百年的村庄,当我们闯入后,不但没有看到残垣断壁,一片萧条。取而代之的却是眼前这番再正常不过的景象。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柳芽儿见我们仨都在看他,无奈地耸耸肩道:“好吧!从现在开始,都别问我!关于荒鸦岭的记忆,到山口那两具尸体处为止,我再也想不起别的什么了!”

“有人吗?!!!”我内心实在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放声喊道。可回答我的,只有山谷内空旷的回音。

“幻象?!”张山额头已经开始冒汗,看着我道。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听他这么说,我赶忙借助无为印,用清神咒点在自己眉心正中和两个太阳穴上。

做完这些后,我闭上眼又揉了揉,再睁开……依旧灯火通明,房子、桌子、椅子、茶碗、茶壶,一样也不少。

“……难道这都是真的?”看着我的表情,张山已经猜到了结果。

眼前一切,看来真的是真的!难道说时间在这里停止了?可人呢?这满山谷的人又都去了哪里?就连那杯中的茶水,百年来都没有凉过,那山口的两具干尸又如何解释?时间的诅咒只施放在人身上么?

“想不清就别想了!”张山将手离开他扶着的桌子,把背上的枪带紧了紧,说道:“这里不正常是肯定的,而且绝对不会只是咱们看到的这么简单!就按柳芽儿先前说的,抓紧时间到南山口,趁天亮前出去才是正事儿!甭管看见什么,只要不来招惹咱们,都别理会。”

“对,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我附和张山道。

“走吧,咱们是肯定要在天亮前出去的!不然太阳一出来,瘴气上升,都得交待在这儿!”柳芽儿也适时地提醒着。

“南山口离这里有多远?”刘云龙问道。

“应该是二里多地!不算长!”柳芽儿回。

“那不就十分钟的事儿……”刘云龙说着,拿出手机瞧了一眼,突然惊呼道:“什么!两点二十五!”

“你开什么玩笑!”我快受不了这家伙一惊一乍的了。记得从那片矮树林钻出来后,我当时看了下表,十点还不到。

穿过这片浓雾,顶多花了半个小时,怎么可能这会儿就到半夜两点多了?!

掏出自己的手机一瞧,我也愣了,表上赫然显示两点二十七。我的表快两分钟,说明刘云龙我俩的时间,至少是相一致的。

“看来在雾里,咱们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这片雾不简单!”张山拖着下巴道。

“不可能!你们说,走过那片雾花了有半个小时么?”刘云龙压根不信,又转头问柳芽儿道:“你以前走这里遇到过这种情况么?”

“不知道,我没注意过。”柳芽儿如实回答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时间观念!”刘云龙白了他一眼。

“你见过哪个狐狸带手表的?!”柳芽儿没好气地顶了他一句,这家伙顿时收声。

见他俩都住了嘴,我说道:“姑且就算咱们在雾里走了这么久。十点进去,两点二十出来,一共用了四小时二十分钟,那出去的话,是不是最好也要预留一样的时间?别最后困死在雾里,那就亏大了!”

“对,一定要在日出前从雾里冲出来!雾中的瘴气最浓!”柳芽儿肯定道。

“现在的天,几点日出?”我转头又问张山。

“……大概是在早上七点左右。”张山算了算,回我道。

“嗯……也就是说,咱们至少也要预留四小时二十分钟往外走,这样才保险。现在是两点半不到……”我刚算出来,却愣住了。

“你是说……”刘云龙也算了出来,瞪着大眼问我道:“咱们还有四小时三十分钟……但在这里的活动时间……只剩下十分钟了!?”

我没有回他,只是点了点头。

“靠!那还等什么?快走啊!”我们几个对了一下眼神儿,终于意识到情况的不妙,刘云龙发了一声喊,四人立刻往另一侧的南山口跑去。

“当!~~~”刚跑到第二座房子旁,就听到里面响起了那种老式座钟的声音。

“等等!”我停下脚步,喊住他们三个道:“这屋子里有表,进去对一下。说不定有什么发现,咱们太依赖手机的时间了!”

我的想法是,手机这类东西,很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可能我们一进雾里,电子时钟就被干扰到了。如果有机械时钟,对于我们准确判断时间,还是有一定帮助的。

“哎呀!别对了!走吧!咱们就是从这儿过,又不办事儿,你对个什么时间啊!”刘云龙不耐烦地催促道。

“我听师叔的,还是对对吧!”张山同意我的观点:“这一路虽然并不长,鬼知道能发生些什么事情,我觉得平安到那边的可能不大,有个准确的时间概念,对咱们来说没坏处。”

“……得,服了你们了!”刘云龙见我们不理他,已经进了院,没办法,耷拉着脑袋跟了进来。

这间院子的布局和前面那个茶楼挺像,但从装饰到里面家具的陈列,可以明显看出要高至少两个档次。

这里一楼都围了起来,只留一个大门,二层面积也一下大了许多。里面都是雕花的桌椅。最里面一个柜台,后面摆着各种各样的酒坛子。

“这是个饭店?”我看到一面墙上挂满了写着菜名的竹板。

“看样子是没跑儿!”张山说着,在一张摆着酒坛子和酒碗的八仙桌旁坐下,闻了闻碗中的酒,感叹道:“好香啊!~这种古法酿制的纯粮食酒,现在已经很难喝到了!”

我没理他,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柜台上的那个机械式的大座钟上。走近了,才看清上面的表针,此时正指在两点半多一分的位置上。难道我们的表没坏?这会儿真的是两点半?

“我说啊!”刘云龙走到我身边道:“和这表对没用!你想啊,这里面的时间跟暂停了似的,怎么可能会准嘛!”

“不!”我看着座钟,喃喃地说道:“我不怕它和咱们的不准,怕的反而是太准!你瞧瞧,一分不差!”

“一分不差就怎样?这说明不了什么!”刘云龙撇嘴道。

……不,应该不是这样!时间暂停?我才不信呢!有什么东西的能力可以和时间相抗衡?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不要再耽搁下去的好!

转过身来,正准备出去,我却看到张山端着一个酒碗,嘴里鼓鼓地,像是塞有东西。这家伙一见我瞧他,赶忙喉头一动,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你干了什么?”我说着走过去,那碗中的酒明显只剩下了一小点儿。

“没事儿,我尝尝!嘿嘿。”张山不好意思地擦了一下嘴。

“你丫疯了老张!?这儿的东西你都敢往嘴里送?!”刘云龙瞪大了眼睛瞧着他。

“又没坏……为什么不能喝?”张山小声嘟囔着。

我这才想到自己忽略了一点儿,张山这家伙什么都好,做朋友够意思,肯两肋插刀;做事情认真有毅力,从不含糊。唯独见了这个酒,颇有些把持不住。记得每次吃饭,我还没喝二两,剩下的就早已全进了他的肚子。

要说这家伙嗜酒如命,有点儿过,但也差得不远了。总之你不能让他看到酒。看到了,非喝上一口不可!

“别喝了,走吧!”我摆起一副长辈的架势,教训张山道:“你这毛病就不能改改?见酒则迷,一喝就醉!”

“嘿嘿!”张山笑得有些勉强。喝都喝了,还能怎样?我又没法把他灌进去的抠出来。

“走吧走吧!抓紧时间啊!”柳芽儿趁我和刘云龙围着张山的时候,从柜台里面钻出来,乐呵呵地一边向门口走,一边说道。

“等等!”这家伙不说话也罢,一吭声,就让刘云龙给盯上了:“你怀里揣的什么?让我瞧瞧?!”

“啊?你说什么?”柳芽儿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转过身来看着我们。傻子都能瞧出来,这家伙的棉袄里鼓鼓囊囊的,肯定塞得有东西。

“你过来!”刘云龙说着,就朝他走去。

“哎呀!快走吧,别耽误了时间!就剩几分钟啦!”柳芽儿显然怕刘云龙靠近他,蹦蹦跳跳地就出了院门。

“哗啦!”还没等刘云龙靠近,这家伙刚蹦出门口,一堆白花花的东西就从他外套里掉了出来。

我们当场都愣在了那里,片刻后,刘云龙走近,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块,看了看,冲柳芽儿喊道:“好哇!你小子偷了这么多银子!说,哪儿来的?!”

“……哎呀!反正没人要!还不剩给我呢!是不?”柳芽儿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说道。

“你这是偷窃!都给我放回去!”刘云龙的正义感顿时得到了宣泄,指着他说道。

“你有毛病吧?”柳芽儿也急了,瞪着他道:“哦,你从尸体上扒下来一杆枪,我就不能顺点儿钱出来啊?!”

“我……我那是人家的遗物!你这是财物,两码事儿!”刘云龙被他抢白,结结巴巴地道。

“好了好了!你俩有完没完!”我实在是没工夫听这两人磨嘴皮子,冲他们吼道:“什么时候了?还争这个!老张,走啊!别在那儿坐了!”以往只要有分歧,总是张山出来打圆场。可是这家伙今天见了酒,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呆在后面也不吭声。

“老张?”没听见他的回答,我转头看去。

这一回头,震惊可真不小,张山在短短的几秒钟内,竟然没影了!我赶忙跑到他原先坐着的桌子前,只见这家伙喝剩下的那一点酒还在。摸了摸椅子,依然留有余热,可是人却找不到了。

“唉?老张呢?”刘云龙听我喊张山,扭过头来也发现这家伙没了踪影,不禁挠着后脑勺问道。

我在短时间内环视了楼内一圈儿,除了一个后门,实在想不出来他能躲在哪儿。可走到门前打开,向外看去,只有一条空旷的后街小巷。

“你看吧你看吧!不让这家伙喝,他非喝!出事儿了吧!”刘云龙顿时就急躁起来,在屋内到处搜寻着张山的痕迹。

“你看到什么没有?”我虽然比刘云龙还急,但至少还算冷静,盯着柳芽儿问道。

因为刚才吵架的时候,只有他是面对着我们,所以张山有什么动作,柳芽儿理应能够看到。

“……没有。”柳芽儿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正色道:“我出院门前,他还好好的在那儿坐着。但刚才刘一追我,跑了出去,就再没看到了。”

“别听这家伙瞎掰!”刘云龙一脸怒气地瞪着柳芽儿道:“指不定没安好心呢!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你什么意思?有本事再说一遍?!”柳芽儿彻底被这家伙惹怒了,站直了身子一抖,各种大小的碎银子噼里啪啦地往下乱掉。

我也彻底地怒了,眼看着张山突然失踪,他两个还要在这里搞私人恩怨。简直是有点儿太不知好歹了!

“先找张山,找到再说!”我用眼神扫了他俩一遍,冷冰冰地说道。

“开什么玩笑?!”柳芽儿一听就不愿意了:“剩这么几分钟,你们还要把时间浪费在找人上,就不怕全都死在这里么?!”

“找不到张山,你带谁去你恩公家?”我没想到他心这么硬,不解地问道。

“去恩公家虽然重要,但还比不上我的命重要!对不起,恕不奉陪了!”柳芽儿很果断地选择了不和我们一起,地上的银子也不捡了,转身要走。

“听我一句劝!”柳芽儿刚走两步,停下来对我说道:“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趁着有时间,跟我一起走吧!这荒鸦岭的百年诅咒,岂是你们几个就能相抗衡的?”

“张山还在这里,你让我们怎么走?!”我皱着眉说道。

“你们人就是傻!自己都快顾不上了,还要想着别人!”柳芽儿小声嘟囔着。

“错!”刘云龙突然指着他说道:“我们人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我们有感情!我们知道为别人着想,我们知道这天下什么为大,什么为先,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为了亲情、友情、爱情,我们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这也是人类为什么超越其他物种的原因所在!你是不会明白的!”

“刘儿!”我听他这么说,深有感触,考虑了片刻,说道:“你跟着柳芽儿一起先出去吧!在外面等着。我找到张山,立刻出去和你们汇合!”我毕竟欠张山一条命,该我还他,但刘云龙并不需要这么做。

“滚你一边儿去吧!”刘云龙不知道抽什么疯,又指着我骂道:“你******说什么呢?张山和你是兄弟,和我就不是啦?老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看我是打算走的样子么?!咱们一起出来,最后就剩我一个人回去。你让我怎么交代?!”

这家伙对感情的表达方式果然另类。我知道说不动他,只得走上去,拍了拍刘云龙的肩膀,表示歉意。

“行!那你们找吧!”柳芽儿不解地瞧了我们半天,说道:“反正话我是说了,听不听在你们。我觉得,自己有命活着,才是最负责任的一件事!要人还是要命,仔细想想!”

“你走吧,我们不怪你。”我接道:“怎样才是负责任,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标准。”

“恕不远送!”刘云龙对他彻底不抱希望,冷冰冰地说道。

柳芽儿站在院门口,最后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们一眼,就朝南边跑去。他现在走,也许刚够时间出去。

“刘……”我看着刘,不好意思地道:“这件事……我没想到会这样……”

“说那玩意儿干嘛?!”刘云龙当胸给了我一拳,说道:“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老张咱们一路过来,还有什么没经历过?我会扔下你们自己走么?!再说了,花多少时间出去,那也只是你的初步推算,就一定靠谱啊?我才不信呢!老天要想拿咱们几个的命,早就拿了,还会等到今天?!”

“……行!”我发现自己的确想得太多了:“甭管怎样,先找到老张再说!要生一起生!”说完,冲柳云龙伸出了右手。

“要死一起死!”刘云龙也伸出右手,啪一下和我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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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精选了大量说理生动、感人至深的小故事,故事中蕴含的深刻意义和道理能帮助小读者学会良好的礼仪,成为一个行为举止大方得体,有教养的孩子。每天五分钟这一概念的提出,旨在提倡一种短平快的教育方式,让孩子从短暂的阅读中学会方法,懂得道理,提高自身的素质和教养。
  • 女儿装之秋柳霜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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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瑟袭人花欲落,夜色沉深柳含烟;听风一曲汝泪殇,醉落红尘女儿装。她,貌比西施,眼似妲己,心如净水一般,无浊无染,荷一般的静美;认了命,忍了情,又怎料世事无常!一步一步走向真相与事实的旋窝,真真切切的被掩埋......
  • 剑与荣耀:古武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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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宙中没有永恒不变,剑的灭绝是因为神的畏惧。卡尔图给了我们杀死神的机会,那么我们就用神的性命来书写剑与荣耀,来一场古武复兴,一场革命。
  • 绝世倾城:逆天宠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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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男人,我看上你了,跟我走吧!我会好好对你的,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叶汐的一次醉酒时,在湖边看到了一位绝色美男,作为颜控的她,这是受不了的。“是么?好啊,那你带我吃香的喝辣的好了。”可是多年以后,她却不认账了“我不听我不听!我什么时候说过了,我不记得了。”叶汐想要赖皮,装傻地对着面前的男子说。
  • 末日盗贼

    末日盗贼

    这本书垃圾了,建议不要看,免得看了郁闷。有空的话,去看看我的另一本书《无限之追杀穿越者》,无限类,以起点各种小说做为平台,追杀这些穿越的,重生的人士。
  • 重生之凤女归来

    重生之凤女归来

    前世一生尊荣,难得一人真心。父死弟欺,毁她姻缘,坏她名声,害她性命。她纵然躲不过一死,也要拉昏君当垫背!重生归来,处心积虑报前世之仇,人道弱女子若狠起来,可比铁血将军千军万马。她一双纤手,一副柔弱女儿身,一副狠辣无情心肠,终将大仇报!囚君弑母,妖后说她大逆不道,必遭天谴。公主冷漠:“你又非我生母,不过一个继母而已。”皇帝骂她蛇蝎心肠,他死也不会放过她,定要冤魂纠缠她生生世世。公主冷笑:“把你镇在佛寺之下,我看你还能不能超生。”◇◇◇片段一◇◇◇“将军不好了,太后宣公主进宫了。”将军淡定道:“有太皇太后在,公主无事!”“将军不好了,公主让人把八王妃打了。”将军淡定道:“大姑子打弟媳,那是家规,本将军管不了皇家家规。”“将军不好了,丞相请公主去了酒楼吃饭……”被丞相未婚妻撞上了。将军已如一阵风般离开,再也淡定不了。◇◇◇片段二◇◇◇公主问:“我当年痴呆之名在外,你为何不拒婚?”将军答:“师父说过,姻缘天定,不可躲!”公主一笑:“你师父乃我皇祖母故人,出家人亦会打诳语。”将军点头:“我知道!”公主叹道:“知道你还娶,傻子。”将军眸含柔情:“不娶当初的你,又如何得到而今的你?”公主嫣然一笑:“你倒是个聪明的,夫君!”将军淡笑不语,就算当初傻,遇上她也变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