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送给三皇子的厚礼吗?
封颐有些发愣,没想到他临行之前竟然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呆愣间,只见雷正低着头从外面匆匆走来,向他们行了一礼,便附在赵如珝耳边说了几句话。赵如珝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点头对雷正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雷正又行了一礼,匆匆走了出去。
赵如珝回头见封颐一脸懵然地看着自己,笑容变得更深了,牵起她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去,有话在车上说。”
回到车上,赵如珝才说道:“皇上已经见过张峦了。”
“你说张峦会对皇上说些什么?”
“不管说什么,除了他们两人都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可是三皇子以后绝对只能闭门不出了。”
“真的?”
他微笑地看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不然我为何要让张峦见到皇上?”
封颐觉得很是无奈地笑了,都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三皇子的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他将一切都看透了,算计好了,心思如此通透可怕,她怎么反而感到心酸呢?这样步步算计,他心里可会觉得难受?
“如珝。”封颐靠在他怀里轻轻唤了一声。
“嗯?”
“没有,只是想叫你的名字。”
“再叫一声。”
“如珝,如珝……”封颐笑盈盈地一连叫了几声,抬头迅速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正想离开,后脑勺却被他紧紧按住,他低下头加深了这个吻。唇瓣紧贴,带着深深的的迷恋和不舍。
平原侯府的大门就在眼前,赵如珝微微一笑:“我这次真的得走了。”
“嗯。”封颐点点头,想对他露出明快的笑容,可是刚扬起嘴角,眼泪却控制不住地从眼中滚落出来。赵如珝叹了一声,低头吻住泪珠。封颐紧紧地抱住他,在他怀里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他笑了起来。
“路上保重。”她说着擦了擦眼泪,转身走下马晨,头也不回地朝侯府大门快步走去。赵如珝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进了大门,才放下了帘子,低低叹了一声。车子调头朝城门奔去,却不知后面的侯府大门前,封颐站在台阶上望着远去的马车,眼泪盈眶。
“少夫人。”惊喜的叫声传来,宝亭快步冲到她面前,眼眶通红,“你总算回来了。少夫人,你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封颐擦了擦眼睛,看了门内一眼,压低了声音,“你回来多久了?可有谁知道?”
“世子爷交代过奴婢,让奴婢回来之后先悄悄地在巷子里面等着,等看见少夫人回来了才出来。奴婢一直照着世子爷的吩咐躲在巷子里面。”
封颐点点头:“你做得很好。记住了,如果夫人问起我们为何这个时候才回来,你就说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前往了善寺烧香的郑小姐,所以耽搁了时间。这话你待会儿找个机会暗中和车夫交代一声,千万别让他乱说。”
“世子爷已经交代过了,他不敢乱说的。”
“那就好。”封颐扶着宝亭的手,抬起头走了进去。才来到垂花门边,立刻有小丫鬟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见到她时脸上顿时大松一口气,急急说道:“少夫人,你可算回来了。你快到大小姐的院子里,大小姐快要生了!”
赵如琋要生了?
虽然太医说过临盆的时间将近,可是没想到会是今天。可是即便赵如琋的孩子要出世了,可是府里早就找好了两个稳婆和两个奶娘,一切皆有准备,这丫鬟何故如此着急慌张?
“可是出了什么事?”封颐忙问。
小丫鬟也不是很清楚,摇了摇头:“奴婢是在外面伺候的,只听说两个稳婆今天皆一起请假回家了,都不在府里。而且大小姐的胎比较大,恐怕有些……”
封颐脸色微变,立即加快脚步来到赵如琋的院子里。只见屋子外面站了一群婆子丫鬟,封颐想也不想就挑帘进去,只见里面也站了一屋子人。里屋传来赵如琋痛苦的呻吟声和岳氏不断安慰的声音,封颐走了过去,忙问:“母亲,大姐怎么样了?”
岳氏一见到她,眼眶微红:“你可算回来了。”
“我已经听下人禀报过了,怎么两个稳婆今天都告假了?”
“都怪我。”岳氏一脸悔恨,“这几天为了如珝出远门,我一直心神不宁。昨天她们两人先后来跟我请假,说家里有要紧事得回去一趟,今天一早肯定回来。我竟然糊里糊涂地就让她们都回去了。要是留下一人,现在也不至如此。”
“母亲千万别自责了。派人去请了吗?”
“派去了,郑嬷嬷亲自去的,可那两个稳婆都不在家,说了昨晚去了附近的亲戚家里了。我已经派人去他们亲戚家里找了,只是老半天了还未回来……”
“母亲。”赵如琋突然低叫一声,紧紧地抓住岳氏的手,痛得满头大汗,此刻完全没有半点平常的洒脱和无所谓。岳氏连忙s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眼里皆是心疼。
“姐夫哪里去了?”封颐想起了王方庭。他这阵子辞掉了一切应酬,处理完朝务之后就立刻回来陪赵如琋,此刻怎么反而不在?
“今天一早,王家本家的人来找他,说族里有事相商,请他去了王家宗祠。我也已经命人去告知了,只是……”
封颐不禁皱起了眉头。
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两个稳婆在府里多时,早不请假晚不请假,偏生在这个时候请假,而且两人都先后回家,还一样去了亲戚家。还有,王家的人和王方庭许久不来往了,今天怎么一早就将他请了过去?更蹊跷的是,派出去的人都现在还没有回音……
封颐想了一下,走出里屋吩咐下人准备热水和生产需要用的一切东西,转身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宝亭,你守在门口,谁也不能进来。”她吩咐了一声便关上房门,快速地铺纸作画。两个稳婆她之前见过几面,模样还能记住,下笔很快就将画像画了出来,然后赶紧描画在布帛上面,穿针引线,飞快地绣了起来。
记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平原侯去世的那一晚,天气冰寒,拿着针线的手指僵硬无比,跟着急速跳动的心而不断颤抖,每绣一针就扎一下手,待绣好之时,指尖已经痛得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