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足你,以后,有事我会找人告诉你的,你想要的……我都满足你!”身子忽然轻松下来,他松开了沐言,转过身去,扬起一抹悲凉的笑来。沐言也就这么看着他,怎么办?她明明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可是她的心还是在五年前就给埋在了皇陵里,想爱他,可是心里还是那么会犹豫,欺骗过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还不能确定,他这么费劲心机,真的是因为单纯的爱,还是其他的理由,他对她,就没有存在一点利用之心。
她不信,卫国君是什么目的她不知,但是卫国嫁出她,是为了拉拢权势无双的恭亲王,那么他,不也是想利用卫国做后盾吗?终究,带着目的。所以,她想爱,却因为这些原因不敢爱了,害怕受伤,害怕付出了真心,落得跟豆蔻一样坠河心死的下场。那场噩梦般的场景到现在还常常缠绕着她。相敬如宾,对他们来说最好,对所有人也是最好的结果。要的,不过就是他们那一层身份不是么?
“见过恭王爷,云王妃。”几个苍老却熟悉无比的声音传来,她回过身去,是军机处的三个大臣,他们看到她,激动的老泪纵横,就差扑上来亲几口了。“你们……你们怎么了?”掩袖半遮脸,太激动了吧!这么大的反应,还真是让她接受不了呢。“云王妃,我们想死你了,新上任的大司马太可恶了,总是仗着庄王爷的势力欺压我们几个老头子,不仅不许我们批阅军折,还让我们给他当奴才使唤……”
“我们都这把老骨头了,还别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欺负的……如此没尊严,哎!”
新上任的,不就是柯刖吗?做了那么多心狠手辣的事,终于也如愿所尝了,怎么说呢。小人得志吧!可怜了这几个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被人使唤过,如今想到她当初的好,可惜她无能为力了。“他不让你们批折子,你们就闲点,去窜窜门,打发时间吧。”如此安慰,三人叹气不以。
“可是折子我们一眼都没看,怎么禀告陛下呢?”三人郁闷道。
沐言沉思了下,庄亲王想独揽朝政,不会连军机处也霸占了,什么军情也不告诉佑敛。刚刚佑敛给她所看折子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税收,马匹什么了。莫不是他想告诉自己些什么,庄亲王有异动,而他受制于人。
深深的思索,却听得冷淡的声音,“本王要走了!”思索的正起劲,无视掉。
“本王现在要走了……”微微冒火的声音。依旧无动于衷……
对了,她知道是出了何事,该怎么做了。手臂一疼,整个身子被拉转了过来,语气怒火滔天,“你是聋了还是故意的,本王说……现在要走了。”对上他染怒的眸子,心里一惊,赶紧下礼道:“臣妾恭送王爷!王爷慢走!”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样,表述的如此的清楚。汩涧却说道:“怎么,爱妃不随本王一起走?”
“妾身想和三位大人叙叙旧,王爷就不必等臣妾了。”眼睛笑得弯弯的。
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轻言着:“最好别多管闲事,要是留下烂摊子,本王可没那个心情帮你收拾……”她也低低的回答:“王爷不必多虑,那样事不会出现。”
汩涧又恢复优雅自然的姿态,转身就走,片刻不留。“很好,记住你说的话!”
沐言望着他的身影出神一阵,复又蹲下身,招呼来三位老臣,仔仔细细的嘱咐了一番,在军机处的屋梁处有很多的小镜子,层层反射,坐在她原来的位置上放面镜子就可以看见屋里任何一处,以及想看的东西。这样就能看到那些军折子,那么也就可以让她的猜测得到印证。
“王妃怎么知道军机处房梁有镜子?”某大臣好奇的问。“我们呆了那么久都不知道!”
“因为我以前就是这么偷看你们的折子……”她掩袖轻笑起来,不过是爱美带的铜镜来,为睡觉后理头发的,谁知道发现屋内的设计真是好,想必是前朝某位司马不得志,被欺压后,想出的法子。不是因为呆的久发现不了,而是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坐到这个位置上过,自然也就不会发现。恰好,这个柯刖想是跟怪人呆的久了,也有了怪癖,司马的位置不坐,非要与众不同,宁择高位。这个位置恰恰空闲的都快长蜘蛛网了。
“王妃英明,不如今日到我寒舍,小酌几杯如何?”盛情相邀。
她摇了摇手,道:“娘亲让我回家吃饭,只能谢绝几位大人的好意了。”
“王妃原来是要做贤妻良母了,还真是……佩服!”本想说可惜了,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子从此只能关在府里,相夫教子,与朝政无缘了。“朝政,从来就不是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应该过问的,王妃,您说是不是?”远远的就见刚刚从宫内出来的内史大人和其夫人汝心,汝心绣工了得,常常被嫔妃们招进宫里刺绣。汝心地上一张名帖,客气无比的说道:“常常听得我家大人夸奖云王妃,智计无双,布施天下。想来一定是个不甘寂寞的人。”
是谁不甘寂寞了?她哪里有那样!
正要辩解,汝心就拉她到一边,说道:“想恭亲王比我家老爷还繁忙的多,王妃一定闲的无聊,因为臣妇也是。不过,臣妇们在清月堂有个会所,王妃闲时就请来看看,那里定然不会让你失望的。”清月堂好像是那些大臣夫人们最爱聚集的地方,家长里短,说东道西的打发时间。和民间的三姑六婶差不多,其实是不感兴趣的。不过盛情难却,只好先应承下来,“好,有时间一定过去看看。”
“那就,恭迎云王妃的大驾了。”汝心高兴的下个礼,转身拉住她家大人的衣袖,欣喜无比的说,“老爷,你看,我说的不错吧,王妃会喜欢的,你不许再说人家不务正业了。”内史大人无奈的摇摇头,宠溺的看了眼。还从来没在一本正经的内史大人身上看见过这样的表情,看来是真的疼爱。又是一对恩爱无比的夫妇,她只有眼巴巴羡慕的份,可是又能怎么样?是自己推开他的,所以她这就是活该羡慕别人。时间越来越晚,汝心还在不停的拉着她问长问断,想脱身都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