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南玉小庸医号称圣手神针小神医,一手针法神出鬼没,绝非浪得虚名之辈。这等厉害人物你都敢惹,活腻了你。萧辰看得大快人心,在旁几乎笑出声来。
“少爷,你怎么啦?”一帮家丁目瞪口呆之后,慌忙七手八脚地将他护住。
“少爷,你伤得重不重?要不要请大夫?”众家丁急急问道。
见少爷龇牙咧嘴的说不出话来,家丁们急了,一个家伙扯开嗓门大叫道:“快,快,将少爷抬回去。马上把少爷榻底下的人参鹿茸虎鞭取来,吩咐厨房熬成五虎壮补汤。少爷受了严重的内伤,需要大补特补!”
“少在那里干嚎,你们嫌本少爷丢的人还不够多么?”司马大少爷终于缓过了气,一掌拍开几个上前讨好表忠心的家丁,心中恼火不已。出师不利,连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都搞不定,表白未遂还被人家用扫帚轰出门来,一世英明扫地,以后怎么还有脸见人?
“少爷,要不要我们用强,找个夜黑风高之夜,将这宫小姐绑了来放少爷房里暖被?”一个家丁凑了过小声问道。
“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宫老爷子乃是乌坦城炼药第一人,受过他恩德的高人数不胜数,你惹得起么?再说了,被你们绑来放我房里哭哭啼啼的小姑娘还少么?”司马大少爷怒斥了那出主意的家丁一番,抚着受伤的臀部,艰难地上前扒着门缝,不甘心地道:“宫小姐,你千万别误会,我绝没有扰你清静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在音律上做一番深入探讨,纯学术上的研究……好歹你也把那千金不换的焦尾琴给我啊……”
哪知他还没说完,门突然开了。
宫南玉小姑娘一怒容地站在门口,手里没有那千金不换的焦尾琴,却是端着个水盆,哗啦一声,一盆凉水兜头而来。
司马大少爷将脸凑得太近,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从头到脚淋了个通透,全身都在滴着水,一张白脸霎时间变得通红,隐隐有向紫色转换的迹象,一腔色心已化为泡影,不但心凉,血都冷了。
宫南玉小姑娘对付这等登徒子的手段,又狠又辣,一点情面都不留,可真是绝了。萧辰再也憋不住了,捂着肚皮哈哈大笑。好一出凤求凰啊,司马大少这下子可真成落汤凤凰了。
宫南玉小姑娘这盆水泼得威势惊人,周围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萧辰那声哈哈大笑显得甚是突兀响亮。
宫南玉小姑娘寻声望去,就看见了他那贼眉贼眼的笑容,略黑的脸上透出几分晶莹剔透的清亮,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那么鲜明,那么出众。
小姑娘的俏脸飞也似的红了,白玉般的脸庞上浮起一丝红霞,手里的水盆拿也不是,扔也不是,急忙往门后躲闪。
“萧辰,是你!”司马大少爷也瞧见了他,脸色难看之极。
男人在女人手里吃瘪,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几乎所有男人都在女人手里吃过瘪。可是当着男人的面在女人手里吃瘪,就有点难堪脸热了。若是这种糗事刚好被自己的死对头碰巧看见,还在旁发出那么几声阴阳怪气的冷笑,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正要找你算帐,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司马纵横怒哼一声,一张白脸由紫转黑,黑得像刚从火坑里掏出来的松木炭。
人生大起大落得太快,萧辰方才还在幸灾乐祸,哪想到倒霉事倾刻之间就找上了自己,急忙捂住嘴巴,眼见也躲不过了,手指在嘴边晃了晃,打了个招呼道:“司马兄,好久不见啊。”
宫南玉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已将盆子放下了,像个大家闺秀似的施施然行了过来,望着萧辰露出贝牙轻轻一笑,娇声道:“你来了。咱们那数紫铜币玩儿的生意还干不干了?”
小姑娘今天一身素雅打扮,像是个小家碧玉似的,鹅黄袄裙将修长的身材衬托得如娇柳般亭亭玉立,长长的秀发用一方罗帕随意地扎了个花结,脸颊上嫩白中带着淡淡的红晕,秋水般的眸子里,满是惊喜的笑容,让人觉得自然而又亲切。
萧辰瞧得呆了又呆,嘴唇嚅嚅,急急点头道:“干,干,当然干了,我萧辰言而有信,从来不唬弄人。今天我出山就是特意找你商量来着。不过嘛,这事等会儿再说……”
萧辰悄悄指了指身后的魂老头,贴近她耳边吹了仙气,弄得小姑娘耳根都羞红了,这才神神秘秘地轻声道:“看到我身后那个长得奇形怪状的老头没有?这就是上回我跟你说过的我那师尊高人,一身本事深不测。别看他长得吓人,这老头可是心慈手软,等会儿你装得乖巧一点,哄得他高兴了,对你好处多多……”
没见你等无耻之人,竟然伙同别人算计自己的师尊。宫南玉小姑娘白了他一眼,心里好气又好笑,大大方方地转向了魂老头。
老头长得太过于惊世骇俗,像是冥域蹦出来的黑无常似。虽然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小姑娘也觉得阴风阵阵,心惊不已。看在这老头是萧辰的师尊,她只能态度端端正正地福了福:“前辈好!”
魂老头眯着老眼,将小姑娘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干巴巴的脸上露出满意笑容,点点头道:“不错,不错!筋骨奇佳,心思玲珑,好一副俊俏模样,是个可造之材。嘿嘿,我这里刚好有本上古炼药师手札,想找个有缘人。若是你有诚意……”
“老头,别这么扫兴!”萧辰慌忙拦住他的话头,警惕地将小姑娘往自己身后护了护。按照他坑人无数的经验,老头的下句肯定是价钱好商量。
“上古炼药师手札?”宫南玉小姑娘拉了拉萧辰的衣袖,果然眼睛冒了光。
旁边的司马大少爷,在小姑娘那里吃了个大瘪,自尊心本已千疮百孔,小姑娘虐完他之后,瞧也不瞧他一眼,反而跑到萧辰身边郎情妾意,叫他怎能不恼怒,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萧辰,上回的事情没完!”司马大少爷心里又酸又嫉,将满脑怒火转向了萧辰,悲愤地一声大吼:“今天我要和你这废柴决斗!”
萧辰回首愕然。这家伙见谁咬谁,没毛病吧?
不过,大多数男人都有这毛病,在女人面前丢了脸,总会找个比自己弱小的男人欺负一下,显显自己的威风,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重新博得美人青睐。
萧辰自幼丧亲,魂技武技没有人指点,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境,受尽了奚落,弄得人人都欺负他。配柄家传长剑装装门面,却是文不成武不就的模样,被人多次白眼嘲讽,已经憋足了一肚子的气。
现在有老头这个高手高手高高手在旁保身护驾,若是连抗争的勇气都没有,这未免也太没混头了。更何况,萧小哥虽然为人低调,却也并不是个甘愿受气的主儿。
“单打独斗啊,太麻烦了。我还是喜欢围殴群打,你们还是一起上嘛,省得费事。”萧辰嘿嘿一笑,胸有成竹地拍手道:“对付你们这帮家伙,动动小指头就可以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你一个人挑我们十几个,这家伙不是疯了吧?司马家族的十几个家丁看萧辰的眼神都变了,仿佛是在看一个自掘坟墓的神经病。
宫南玉小姑娘似笑非笑,可眼睛里早已星星无数。试问有哪个女孩不希望自己心仪的男儿是铁骨铮铮的大英雄呢?
司马大少爷从小姑娘的神情里,终于重新看到了抱得美人归的希望。他可不是什么善男善女,凶神恶煞地一挥手:“这可是你自找的。全部给我上,死活不论!”
眼看着十几个司马家族的家丁亮开了架式,摩拳擦掌地围了上来,萧辰这才将宫南玉小姑娘往身后推了推,自己向前跨出了一步,猛地向前一挥手,然后快速撤回身子,动作干净利落,姿势潇洒自如,声音更是威风凛凛:“老头,上!”
他嘴里喊得大气磅礴,哪知魂老头却根本不听他使唤,冷冷地哼了一声,衣袖一甩,也不见怎么动作,一下子就将站在了旁边的宫南玉小姑娘拉到了身边,身影疾动,一溜烟似的跑进了房里,啪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不会吧?萧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保持着指挥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架势,彻底傻眼了。顶你个肺啊,大话都放出去了,关键时刻,这老头竟然逃工不干了,这不是坑我么?
两军对垒,老头却临阵脱逃,留下自己一个孤家寡人任人鱼肉。萧辰几乎想一头栽在地上,像个被扫地出门的小媳妇一样,趴在地上抱头痛哭一场。
可是他连哭的机会都没有,司马家族的十个家丁便高举着拳头,嗷嗷嚎叫着冲到了面前。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点简单的道理萧辰还是懂的,反身冲上去挥拳便打,拳拳见肉,什么双龙夺目直捣面门,损招阴式层出不穷,看得人眼花缭乱。
司马家族的家丁虽然人多势众,却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勇猛,单人匹马就敢往前冲,一时措手不及,搞得阵脚大乱。前面的遭到了阻击,后面的却还在拼了命地往前挤,几乎把鼻子主动送到了人家拳头面前。
一张脸凑到了面前,连鼻孔里有几根粗毛都看清楚了。萧辰看得恶向胆边生,伸手就一巴掌啪地拍在那家伙脸上。难道这帮家伙改变了性格,喜欢被人打脸这调调?我成全你们,我打!
狭路相逢勇者胜,萧辰霸气外露,行动如风,可真如虎入羊群了。只见他左手一招狮子偷桃,右手一式双龙戏珠,接着抬手就是一记惊天动地天马流星拳,哇,我打!
家丁们手下毫无章法,被人迎头痛击,乱成一团,司马大少爷气得鼻子都歪了,威风凛凛地一声大喝:“没用的东西!你们几个,给我出狠招!”
其中的几个家丁听得命令,突然身形一顿,周围魂气震荡,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身上一圈又圈的魂圈绽放。
“呀,修魂师!”宫南玉小姑娘正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动静,一看这阵仗惊呼一声,望着魂老头:“前辈……”
“我能出手帮得他一时,却不能帮得了他一世。”魂老头叹了口气,道:“这小子自己本事学不到家,却喜欢狐假虎威张扬跋扈,若是不吃点苦头,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厚,将来不知道要栽多大的跟头。”
老头太矫情,不肯出手帮忙,小姑娘也只能望着外面干着急。
顶你个肺啊,这几个人不是寻常家丁。萧辰看见那魂圈,至少也是魂师级别的高手,这才警觉过来惊呼上当了。想想也是,若没有几个高手随身保护,司马纵横这小子有胆子出门么?
他一愣间,肚子已经挨了一肘子,痛得他抱着腰,苦水都快出来了。
一帮家丁可不管他死活,一拥而上,挥手就给了他一顿老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