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二人加快了脚步,不过还是那人先上了桥。徐剑风说:“我们等一会儿好了。”曾蕊说:“不行,你中了毒,不能耽误。”说完径直向独木桥上走去。曾蕊见来人身穿紫色绸缎袍子,往脸上看那人生的相貌堂堂,两眉之间有三道立纹,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曾蕊很快和那紫袍人走了一个对头,曾蕊心中着急,说道:“大叔,请你让我们先过去,我们有急事。”紫袍人冷冷说道:“你们有事,谁没事?你们着急,谁不着急?你们既然看见我先上了桥,就应该在那边等一会儿。”曾蕊现在也不愿意惹事,说道:“只要你让我们先过去,我把银子全给你。”说完掏出几块散碎银子递了过去。紫袍人轻蔑地看了一眼,说道“在下虽是叫花子,不过这样的银子我不要。”徐、曾二人听了心中奇怪,原来他也是叫花子。曾蕊拔出剑喝道:“再不让路,我可不客气了。”紫袍人毫无惧色地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客气。”徐剑风说:“曾姑娘不要乱来,既然是人家先上的桥,就应该让人家先走,我们回去。”曾蕊哪里肯依,挥剑分心便刺。徐剑风心道:“要不争着上桥,现在已经过去了。”紫袍人见对方一剑刺来,不慌不忙,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夹住了剑身,曾蕊把剑又推又拽,仍是丝毫不动。
紫袍人说:“小心了。”说完开始用手指弯转剑身,宝剑渐渐弯成了月牙形。独木桥本就狭窄,扭转之力顺着剑身传到了剑柄上,曾蕊不由自主的身子随着歪向了一边。
徐剑风忙伸左臂搂在她的腰间,以防掉进河里。三人便在独木桥上叫开了劲。紫袍人见自己居然制不住他们,心里也是暗自吃惊。他知道对面这姑娘武功平平,自己真正的对手是姑娘后面的少年。紫袍人不断加力,三人一言不发,只是各自运力。曾蕊见宝剑快要折断,于是说道:“给你。”猛地一松手,紫袍人没想到她会突然撒手。虽然脚下使着“千斤坠”,不过仍然收势不及,身子向一边倒去,好在他反应极快,用双脚勾住了独木桥,身子倒挂在桥下。紫袍人头朝下骂道:“臭丫头,你耍诈。”曾蕊说:“谁耍诈,我的宝剑还没要你赔呢。”刚才她一松手,宝剑掉进了河里。紫袍人心里感到奇怪,心道:“他们怎么没有掉下来。”原来曾蕊刚才松手之时,她已经料到徐剑风会抱着她向西边倒,于是她在一松剑柄的同时,用脚勾了独木桥一下,二人向西倒的力道被这一勾之力化解了许多。即使这样,二人仍然身形一晃,险些掉到桥下。曾蕊对徐剑风说:“我们走。”徐剑风说:“那他怎么办?”曾蕊说:“这个人武功不弱,他一定有办法脱身的。”说着从紫袍人的双脚上迈了过去,徐剑风也迈了过去,他对曾蕊说:“我们把他救上来,他这样很危险的。”曾蕊说:“救他上来,他又会找我们的麻烦。”徐剑风说:“那我们也不能这么走。”说完刚想伸手拉他。紫袍人说:“不用了,你们以为这样就难得住我。”
说完双腿用力一勾一松,身形随之翻转。双手抓住了独木桥,双臂再一叫力,飞身上了独木桥,他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有如兔起鹘落。徐剑风也不由得喝了一声彩。
他这次上桥之后,三人已经换了位置,曾蕊说:“现在好了,你走你的,我们走我们的,大家各不相干。”紫袍人刚才在桥下面倒挂着,就是要听听他们两个怎么说。听了曾蕊说的话,更是气上加气。骂道:“臭丫头,今天我非教训教训你不可。”不过中间隔着徐剑风。徐剑风抱拳说道:“刚才冒犯之处,还请前辈见谅。”紫袍人说:“我只找这个臭丫头算账,你让开。”徐剑风无处可让。即使可以让,也不会让。“紫袍人’说:“既然你不让,就先吃我一掌。”说完推出一掌,徐剑风只好挥掌相迎,二人在这独木桥上打,自然无法进行步法变换。所比的大多是内力,而招数则在其次了。二人双掌相交,“啪”
的一声响,独木桥也随之一震,二人各自退后了一步。紫袍人不再进攻问道:“请问阁下是……”徐剑风说:“在下静阳派弟子徐剑风。”紫袍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后说道:“原来阁下就是徐剑风,果然名不虚传。”徐剑风心道:“我会有什么名声。”忙说,“在下只不过是静阳派的末学后进,前辈谬奖,愧不敢当。”紫袍人说:“难怪费长老对阁下的人品武功一再称赞,果真如此。”说完之后一拱手说:“后会有期。”徐剑风也还礼说:“后会有期。”
徐、曾二人过了河,已近傍晚。徐剑风问道:“你看刚才那个是什么人?”曾蕊说:“他自称是叫花子,又认识费阳,想必是丐帮中人了。”说完又道:“咦,最近怎么总是遇到丐帮的人?也难怪,这里离洛阳城不远。洛阳是丐帮的总舵,我们快到叫花子的京城了。”二人边说边走,这时见迎面来了一条大汉,那大汉鼻青脸肿,走路时一瘸一拐的,看样子是被人打伤了,曾蕊心道:“这人被谁打了?”心里这么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汉子本就十分恼火,喝道:“小丫头,看什么看,找打不成。”曾蕊说:“不打,不打,再打就得让人抬着走了。”那汉子走过去之后,才觉得这句话是在说自己。回头看时,徐、曾二人已经走远了。
徐、曾又走了一程,却见地下红砖铺成一条长长的甬路,直通向前面一座庄院。只见那庄院门前灯笼高挂,两旁各有一座巨大的石狮,门楼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信陵庄”。二人看了看并不见什么蒙古大汉。到了门前,曾蕊刚想叩打门环,只听门“吱”地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那管家问道:“两位有什么事?”曾蕊说:“我们想求见庄主。”管家见了二人装扮,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说道:“好吧。”话音刚落从里面走出来两条大汉。这两条大汉身材高大,都是身穿短裤,脸上满是凶悍之情。徐、曾二人心道:“这就是那两个蒙古大汉了。”管家也走到门外,说道:“两位中只要有任何一个人胜了这两个蒙古大汉,我家庄主自会相见,此外还有厚礼相赠。”两个大汉走到徐剑风面前,足足比徐剑风高出一头,一个蒙古大汉向前一步,用双手抓住了徐剑风的胳膊,大吼一声用力向外甩。可是没有甩动,另一个大汉走到了徐剑风的身后,抱住了他的腰,想把徐剑风摁倒在地,两个大汉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嗷嗷”怪叫,可是怎么也放不倒徐剑风。徐剑风见他们两个根本不会武功,用得只不过是摔跤之术。曾蕊见三个人扭在一起,说道:“为什么不用武功?”徐剑风说:“可以用武功吗?”曾蕊说:“当然可以。”管家也说可以,原来徐剑风认为他们不会武功,自己也就不能使用武功。
现在一听说可以使用武功,立时潜运内力。只使出两成力气向前一推,前面那蒙古大汉立即仰面摔倒。不过徐剑风的衣服也被他扯破了。徐剑风的脚向后一蹬,正踩在后面那大汉的脚上,疼得他怪叫一声,坐到了地上。徐剑风无意伤害他们,所以只用了两三成的功力。所以两个大汉都没有受伤,二人又来围攻徐剑风。徐剑风一跃而起,用双脚脚尖分别点在二人的“肩并穴”上。两个大汉又倒在了地上,曾蕊见两个大汉又从地上站了起来,说道:“别耽误工夫了,快把他们打发了,看病要紧。”
徐剑风见他们两个又一前一后向自己扑过来,便使出“落雁神拳”中的一招“排山八尺”。这一招是双掌齐向前推,看似非常平常简单的一招,不过后力浑厚绵长,故此叫“排山八尺”。意思是说可以把山平移八尺,他之所以用这一招,是不想伤到对方,蒙古大汉见对方双掌推来,想躲已经来不及,正被打在胸前,他觉得徐剑风双掌软绵绵的,似乎毫无力道,等到近前却感到一股排山倒海之力涌来。再也站立不稳,急后向退,他身后那个大汉一见同伙快倒了,忙伸双手托他的后背,谁知他也支撑不住,二人齐向后退。后面那大汉退了几步,觉得背后挨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知道是门旁的石狮,心道:“这下总算倒不了了。”忽然感到被挤得喘不过气来,只听“咚”地一声巨响,石狮也倒在了地上。两个大汉也先后倒在了地上。把曾蕊看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实在不知道,才几天不见,徐剑风竟然有了这样厉害的功夫。徐剑风也想不到自己一推之力竟然这么大。看了看两个蒙古大汉,似乎也没有受伤,这才感到放心。
两个大汉从地上爬起来,伸出四个大拇指向徐剑风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徐剑风听不懂,不过知道他们是在夸自己,忙拱手施礼。曾蕊心道:“这两个人被打败了,居然还这么高兴。”刚想到这里,就听到那管家叫道:“太好了,太好了。”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飞快地向里面跑去。曾蕊心道:“这里的人们都有病不成?被打败的人不生气,管家居然还这么高兴,莫非是家里的银子太多了,早想送人不成?”这时两个蒙古大汉上下打量着徐剑风,摸摸这里,拍拍那里,好像发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一样,曾蕊看得好不心烦。她向两个大汉打手势说,要是再摸徐剑风,徐剑风就会再推他们一掌,说时还做了一个双掌齐推的动作。吓得两个大汉忙向后退,远远地谈论着,说的是蒙古话,两个人也听不懂。这时里面传出管家的声音:“南庄主到。”话音未落,从里面走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