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维政一觉睡醒,已是日照东山。
有人称漓水水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偏偏漓水的最高峰还不是石头山,是一座土山,从这座山往东,以土山为多,是土山和石山的分界线。当西斜的夕阳把一抹余辉投在土山之巅,傍晚就将来临。
这一觉,陈维政睡了足足四个小时,不是一般的幸福。区杰信手拍摄,一个16G的手机卡都差不多装不下,一直与筏工吹牛打屁,筏工也很可爱,让竹筏从上游慢慢荡下,还美其名曰不要吵醒睡着的那个老板。区杰也不想吵醒陈维政,毕竟七八瓶茅台太逆天,能够这样舒服的睡一觉,也不错。
陈维政看看表,六点。打个电话给刘懿,问她们的情况。刘懿告诉他,她们已经在回军分区招待所的路上,陈维政说他和区杰也过去,一起吃晚餐。
让筏工就近上岸,给了五百块钱,筏工很高兴的接过钱,把竹筏平稳的靠上码头。召一辆出租车,说一声:军分区招待所。车子飞驰而去。
进到执行所大厅,刘懿一伙人也刚到,唐上尉正在跟导游小张在安排晚餐。看到陈维政和区杰进来,连忙让这两位上坐,陈维政和区杰没有接受他们的安排,跑过去跑小朋友们坐在一起,阮珍看到到区杰,很不高兴的说:姑丈不乖,不带珍珍去玩,区杰连忙认错,并承接了许多不平等条件,才得以过关。华峥和华伟正在讨论如果海蛇与海鳗打架谁更强一些,正争得不可开交,旁边小裕和郑天天一边,认为海蛇比较厉害,汪宁和阮程认为是海鳗,电鳗也是海鳗的一种,因为有电,一般的小动物都不敢靠近。黄点点和黄晟和意见比较客观,黄点点认为,海鳗是鱼类,比较大,牙尖嘴利,还不用换气,如果在深海,海蛇不是对手,海蛇有毒,很多海蛇以鳗类为食,从总体来看海蛇厉害。黄晟认为电鳗不是鳗,是一种很懒的鱼,行动迟缓,栖息于缓流的淡水水体中,并不时上浮水面,吞入空气,进行呼吸。陈华峥认为黄点点观点不明确,要旗帜鲜明,不能一会这个厉害,一会那个厉害。陈华伟认为电鳗也是海鳗,所以还是海鳗厉害。
看到陈维政到来,把问题交给陈维政,陈维政当场有想逃跑的冲动,弱弱的问了一句,咸带鱼跟海鳗是不是一类的?全场一致切声,小松说:海鳗比较象黄鳝,带鱼比较象刀鳅。华伟抢着说:海螺比较象田螺,华峥说:美人鱼比较象竹表姑。
一听这话,全场大笑。
晚餐不喝酒。周司令员不在,唐上尉也不敢劝酒,陈维政中午有点过量,不想再喝,反而是孩子们你一杯我一杯喝了不少饮料。区杰看到孩子们喝得过瘾,叫了几听矮炮啤酒,递了一听给陈维政,陈维政摆摆手表示拒绝,区杰也没强迫,跟唐上尉小喝几听。
其实,吃大餐不喝酒也是一种享受,军分区招待所负责人看到这一拨以孩子为多,主要菜式都是以孩子为主,酸甜炸蛋一人一个、生煎排骨一人一根、油炸九肚鱼一人一条、铁板黑椒牛排一人一件、生剁驴肉丸子汤,呵呵,这个随意!双色香猪、卤味拼盘、还有几个小菜,基本上都是老人吃。
晚餐之后,是计划中的夜游两江四湖。
这是市政府的包船,没有时间确定,更没有其它人搭船,就是二十个从古宜来的客人和漓水市国旅的工作人员自成一船,小张导游数数人头,觉得还能坐几个人,跟招待所的领导说,可以让没有去玩过的工作人员去六七个,招待所的领导大喜,叫人抬了两大箱吃的喝的,点了六七个员工,一同陪游。
夜游,最讲究的是灯光和倒影,两江四湖这两方面做得都不错,虽然四周的景色有点失之杂乱,但还算是不错的观景休闲之旅。只是这种纯观景的游玩,对于孩子们来说是一件很折磨的事,二十分钟过去,从新奇到无聊,从无聊到烦燥,从烦燥到昏昏欲睡,无论导游小姐如何口吐莲花,也无法吸引这群零零后的兴趣。这时,招待所领导出绝招了!从两大箱食品中拿出一个冻箱,这老哥居然在里面放了一大箱的冰淇淋,一个孩子一个,这时也不管是蒙牛还是蒙羊,致癌物还是汞超标,孩子们欢声大笑起来,在他们看来,胜名远播的风景远不如一个普普通通的冰淇淋。女人们也忍不住接过一个冰淇淋,男人们一人一听矮炮,小张导游说:这才是真正的享受。陈维政问开船的师傅喝啤酒吗?师傅无可奈何的说:酒驾不只是陆地上查,水里查得更厉害,还是给我冰淇淋吧!
有吃有喝日子好过,在一船人的笑谈中,游船已经逛了近两个小时,比常规的船游超过了近半个小时,中途停船两次,都是小朋友要拉尿,中途在路边小卖店添加大可乐两瓶、大奶茶两瓶、大橙汁两瓶、大果奶两瓶开船师傅玩笑说:明天一早叫个收垃圾的来收走这些瓶子,抵得一天的奖金。
孩子们都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刘懿跟奶奶一屋,刘裕四人组又增加了一个黄晟,五人把三张席梦思拼一起,准备在宾馆里找到住大车店的感受。
陈维政自己一个人住,可能是下午睡太久,十点多了还一点睡意没有,出去走走吧。
走出招待所,陈维政把龙山骑士放出来,准备去一趟光华铺,也算是帮邓中升还一个愿。从漓水到秦堤县全程高速60公里,再从秦堤县到光华铺不过10公里。在光华铺,有一个湘江战役旧址,后来由于政治需要,在距离县城更近的地方新修了新的湘江战役纪念馆,这个旧址就渐渐的人少来了。
晚上车快,全程高速,出城的时间长,路上的时间短,按照G的指点,陈维政来到光华铺。
农村的夏夜,是充满激情的时刻,无论是天上的星还是地上的虫,都是那般的充满着力量和神气,八月的风吹过田野,偶尔还会听到几声树叶沙沙。
在车上,把邓中升从空间里放出,说:“这个地方我不熟悉,就在车边等你,有什么情况你就赶快回来。”
邓中升已经进入到魂灵阶段,如果能突破,进入真灵,就开始塑体,白天也能在人间自由出入,他来光华铺只是因为当年他的三军团在这里打得太惨,其中有一个团,团长和继任团长接连牺牲,其中一个团长叫杜中美,跟他关系不错。
陈维政从空间的屏幕里看到邓中升在在旷野里飞快的飘动,旷野里,似乎并没有看到有什么灵体的异动。不一会,邓中升回到车边,告诉陈维政,在二级公路的左边,有一个不太受重视的雕塑群,这一区的灵体基本都集中在那个地方。陈维政把车开到雕塑群,把邓中升放出去,从屏幕中关注着他。邓中升在雕塑群漫无目的的乱走,有一些小得不成型的灵力球扑向他,直接融进邓中升的灵体中,成为邓中升的一部分。一些小但是已经有一定意识的灵体感觉到邓中升的庞大,躲在一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一个能够与邓中升抗衡的灵体。
邓中升回到车边,说:“都是一些无主的乱灵,最好是用青幡收走,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归宿。”
陈维政把青幡祭出,挂在其中一个雕塑像上,从各个雕塑像后,荧火虫般飞出不少灵力球,很快,青幡就落了满满一层。这时有几个小灵体也飞向青幡,陈维政在屏幕上看,觉得这些小灵体还不如第一次看到居安思危,很失望。
邓中升也很沮丧,回到车上,说:“找不到了,一个也找不到了!”
陈维政说:“可能搬到狮子山去了也不定。”
“也许吧!”邓中升对光华铺,已经完全失望。
收回青幡,放进搬指,看着身边的邓中升,说:“看到十八烈士合葬墓吗?”
“看到了,没有香火的墓,不养人。”邓中升说。
“凤凰嘴、三官堂,你还有兴趣去看看吗?离这里很近了。”陈维政问。
“不去了!”邓中升失望之意溢于言表:“那里跟这里还不是一样。”
“还是去看看吧!”陈维政说:“反正不远了,来一趟不去看看,心里总觉得少点什么。”
“那倒是!”邓中升说:“那就去看看吧。”
车静静的开出,不过二十分钟,在一圈铁艺栅栏外停下,栅栏内是一块碧绿的草地,还有几棵小树,一栋青砖老房子就座落在江边。江水静静的流,夏夜里透出一股灵气。
陈维政把邓中升放出,让他自己穿过栅栏,进到老房子里,自己并没有太多冲动要去看看。虽然自己曾经对这段历史有所了解,但毕竟太过悲壮,主流宣传一说到这一段,总是采用春秋笔法,大而化之,很少细细的描述。反而在一些网络小说中有比较详细的描写,其中有一本豫西山人作的《重生之红星传奇》写得让人激动,不过那是小说现场,不能当成历史看待。小说和历史记载到底谁更准确一些,无人知道,小说为阅读服务,历史为政治服务,所有带有目的性功利性的东西都有一定倾向性,也就是说都不可能是准确的。
胡思乱想中的陈维政,看到邓中升从栅栏里飘出,脸上带有一种奇怪的神色,陈维政问他怎么样?
邓中升说:“这里已经归还给三官大帝,供奉着天官、地官、水官,又称三元,是道教较早供祀的神灵。有人说天官为唐尧,地官为虞舜,水官为大禹。道经称: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
陈维政问:“这里面还有没有残留的烈士灵体?”
“没有。”邓中升说:“这里面灵体不少,都是这一带的乱灵,地官执事说,在三四年那场恶战后,尸横遍野,恶灵乱窜,后来桂系部将张某组织民夫埋葬尸体,组织湘漓两地道公举办数场法事,才收去大量恶灵,镇在狮子山下。地官希望我能帮他一个忙,收走他堂内的所有寄居灵体,实在太多,过于扰神。”
陈维政把青幡上的灵体一古脑全部抖落进一个100公斤的塑料抱箍桶,盖好盖子,把青幡交给邓中升,不多一会,收满灵体的青幡拿了回来,陈维政问还有没有,邓中升说还有很多,陈维政将青幡上的灵体放进塑料抱箍桶,把青幡交给邓中升,就这样,收了整整五幡灵体才收手。
邓中升送回最后一幡灵体,同时带来一只木盒,说:“这是水官给的谢礼。”
陈维政接过大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只黑色的丸子,外型上看是霍香丸,闻闻味道,没有什么药味,问邓中升这有什么用,邓中升说是回天丹,对滨临死亡的人有用。
陈维政把回天丹和邓天升收入搬指,说:“去狮子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