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没有升起,可是,空气里却已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草上也已掩盖了灰色的露水;早起的云雀在那半明半暗的云空高啭着歌喉,而在遥远的、遥远的天际,则有着一颗巨大的最后的晨星正凝视着,有如一只孤寂的眼睛。
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那里一种美妙苍茫的时刻。在深邃微白的天空,还散布着几颗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一只云雀,仿佛和星星会合在一起了,在绝高的天际唱歌,寥廓的苍穹好像也在屏息静听这小生命为无边宇宙唱出的颂歌。在东方,格拉斯山坳映着吐露青铜色的天边,显示出它的黑影;耀眼的太白星正悬在这山岗的顶上,好像是一颗从这黑暗山坳里飞出来的灵魂。
刘进伯一夜未眠,昨晚期间几个乌桓人搭的临时营寨里,乌桓人开始淫辱汉女,刘进伯直接把营帐拆了,把乌桓人都给锤了一顿,剑尖抵住他们的喉咙,狠狠地瞪着他们,却也不敢杀他们。
乌徹知道后,叹息一声,命人把这几个汉女还给了他们。
大叹息道:“如果汉人都是如此这般有血性,倒霉的就是我们这些胡人了,唉......”
此时汉人百姓都已集结完毕,除了工匠和个别貌美的汉人女子没有集合。大部分百姓都是颤颤微微的帮忙抬起一个个建议的木板,上面架着一个个昨晚战死的士兵。
剩下一百多个受伤的将士,此时没了马身上甲胄也被卸掉。
乌徹看着远处哪个衣着破烂,却身形伟岸的身影,不禁赞叹:“此人相貌堂堂,忠贞不屈,善于计谋,不比卫青霍去病差半分。”
身旁昨晚被刘进伯打昏的那个将领也点头道:“首领,若他不是汉人我真想跟他做兄弟,他比我们这些草原英雄们更有血性。”
一具具尸体收敛完,橄校尉此时也是甲胄卸掉,单膝跪倒对刘进伯说道:“将军,事情我已经吩咐好了,百姓即刻就能出发。”
“什么将军,我只不过是一个败军之将,向胡人屈服的废物罢了”刘进伯自嘲道
“不!将军忠义,天地可证....”橄校尉反驳道
这时乌徹带着一队士兵走了过来,穿的正是北军的黑甲。他们自我感觉良好,穿着沾满血的黑甲洋洋得意。
”刘将军,现在这些百姓可以走了吧?“乌徹问道
“可以了,你我即刻回草原吧....“刘进伯看着远处的百姓愣了愣神,然后才沙哑的回答道
“乌鞘部的儿郎们,此次我们回家喽!!”乌徹转头大声道
刘进伯此时有一种,想把乌徹头给扭断的冲动,稍微权衡了一下,才觉定放弃....
浩浩汤汤的骑兵,旌旗林立,尘土飞扬......
刘进伯骑上了自己之前的坐骑,单薄的衣裳,跟着便走了...........
看着远处飞奔的骑兵,轰隆隆的夹杂着乌桓人“呜哩哇啦”的怪叫
小山坡上跪倒了一片,全都是衣裳破烂的百姓,对着远处的刘进伯着磕头
橄校尉此时也没有武器,手里拿了一个木棒,捏的嘎嘎作响
想起了昨日的那句话:”从此,我刘进伯已死,替我照顾好雪儿.....“
橄校尉只能叹息,看着跪在地上的群众,喊道:“百姓们,汝等生命皆是将军换来,现在速速随我回城,今后好好生活报答将军恩德。”
“是啊,我以后一定多种地种出粮食换将军回来....”这时一个孩童天真道
众人不禁都悲叹一声.........“唉.......”
而俊靡城上站立了许多百姓和青壮,他们都在盼望,像前两次一样,神勇的刘将军带着无敌的黑甲骑兵归来,击败乌桓狗贼。
可等来的是远处一堆堆,身着破烂,颤颤巍巍的身影,有些眼尖的还看见了昨晚出战的士兵。
有些人都大喜道:“胜利了,将军救人回来了.......”
“不对,他们为什么会身上甲胄战马都不见了.....”
这时城墙上的人才发现,这一队人走路虚浮,浑身没劲,浑身上下单薄不堪。
打开吊桥,把这三千个百姓放入城中还有九百余具尸体,百姓才得知刘将军一人换三千百姓活命,不禁都是双眼发红,隐含着泪水。
“呜呜呜!将军仁义啊,我给将军早已立了长生牌位,却没想到.....”顿时许多人跪倒在地道
“呜呜呜,我要拿我家粮食换将军.....”许多人呜咽道
”就是我家存量还挺多,此次死了这么多人,粮食也没用,还不如把他换将军呢..........“
顿时城里,除了救助伤兵,剩下的人四处收集粮食,城里大户看见家门口魔障一般的百姓,也是赶紧拿出了一些存量,省的这些百姓民变把自己都抢了。
城北的一座阁楼之内,吴雪儿双眼红肿着啜泣着,不断对着空气问道:“夫君,你不是答应我了吗,呜呜呜..........”
吴老头看见了,只能把家里的多余存量和自己平时的金银全部拿了出来去换自己家的姑爷。
橄校尉没有遵守刘进伯的嘱托,本来不让百姓换粮是因为百姓遭此苦难,还为自己忍痛挨饿。橄校尉也没有阻止百姓筹粮,同时派人去刘进伯他老子哪里要粮,还有向朝廷汇报战况。
他攥了攥拳头看着北方,暗道:“将军,我一定要救你回来!”
短短几个时辰,城中便凑齐了一万石粮食(将近120万斤)
刘进伯跟着乌桓人不断向北走,没有山林的覆盖,只见连绵起伏的草原辽阔无限,枯黄的草与蓝天相接,一切变得豁然开朗,风也大了起来,乌徹害怕刘进伯冻死了,赶紧让人给他加了几件衣服。
乌徹此时很是得意,自已此时力挽狂澜,不仅擒了汉人大将,还弄回来四十万石的粮食,这些粮食可以让自己部落二十万人冬日吃穿不愁,度过完这寒冷的冬天。
跟着又走了几天,刘进伯一行人站在一个山包上,看见远处一片穹庐毡房连接不断。各种高大的望楼,屹立在在外面。那精致的寨门,围墙围挡应该都是出自汉人工匠之手。
刘进伯此时看得眼睛发亮,真想一把火把这些混蛋全部烧掉。
一行骑兵看见自己的家园“呜哩哇啦”的冲了下去,奔驰回去。
这时寨子外的一队骑兵看到了,急忙来会合。
刘进伯只能默叹一声,慢慢跟着骑兵进了营寨。
这时寨子内许多人围了过来找寻自己的亲人,有些人看见出去一万多人竟然只回来了一千多人。不禁双眼微红。
一些乌桓妇女凄惨的哭泣着,部分还听见俘虏了一个汉人大官尤其还是汉室宗亲全部都愤怒的围了上来。
“你这个汉狗,还我两个儿子的命来!”一些妇女恶狠狠的向刘进伯吼道
“哼!你们这帮蛮夷,是谁毁了我们的家园,我不介意你们老家里大杀四方!”刘进伯不禁大怒,这些乌桓女人竟然还倒打一耙。
营寨中其他乌桓士兵都是拔出长刀,刘进伯也是拔出宝剑就要和他们火拼。
”够了!这时人堆里出来了一个老者在其他乌桓兵的簇拥下来到。
其他人顿时没人吭声,老者看着刘进伯道:“这位将军,你乃是被俘之人,希望你不要太过,何不来帐中与我一见。”
几个恶狠狠的乌桓壮汉带着刘进伯便来到了一个极其宽大的毡房,里面甚是宽大。正中间那个老者坐在正首位,毡房地面铺满了地毯,火炉,长桌美食和美酒。
刘进伯也坐在下首一个位置,很是不爽地握着长剑坐下。
之后乌徹也坐在老者下手的一个位置,本来应该是乌哈的此时老者默认了,乌徹也就坐了上去。
乌徹向老者禀告了战情,包括自己一行劫掠,听得刘进伯咬牙切齿。
“你们这帮混蛋!”刘进伯突然站起来破口大骂
这时帐中的所有乌桓人都是起身拔刀,一言不合就火拼的节奏。
老者和乌徹忙宽慰了半天,刘进伯才继续坐下,之后乌徹又禀报了乌哈不听自己,坚决弃徐无而攻击俊靡,自己又是如何神勇的力挽狂澜。
刘进伯越听越气,把长桌一掀,顿时帐子欢呼的吵闹戛然而止。
“你们这些乌桓狗贼是在羞辱于我,来啊跟我打啊.....”刘进伯嘶吼的发疯大喊道
这时帐中的所有乌桓人又是起身拔刀,一言不合又要火拼的节奏。
这时乌徹赶紧命人把刘进伯押了下去,却没人敢收这个大杀神的长剑。
“徹儿啊,此次多亏于你,如果粮食送来咱们部落就可以安然度过这个冬天,去年就冻死不少人了,唉.....”老者这时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道
”大王,此次乌哈兄惨死我却是心痛,但以后咱们乌鞘部有我绝对每年冬天都可以过去!“乌徹此时也是脸上红润道
“好啊,等我老了将来位置也是你的,乌哈命薄他也没资格坐我这个位置,部落的将来还是靠你啊!”老者想起自己儿子的惨死,部落只能靠着这个侄儿了。
“至于那个刘进伯,他确实也是一个勇士,但他性子太过刚硬了,把他先看押到咱们部落旁的独山上吧,什么时候粮食送够了,就放他离去吧,他怎么也是个汉室贵胄,沛王之子啊。咱们乌桓虽然这次攻汉,但看汉人这次的雷霆之势,咱们恐怕还得继续臣服,若是杀了刘进伯恐怕我乌鞘部也就灭亡了啊!”老者不禁感叹道
“是的大王,我一定会看好他的!”乌徹此时高兴道,自己的决定看来是对的
“一定要善待他,如此勇士怎么会是个汉人呢....唉.........”
宴饮之后,刘进伯在自己的小桌上该吃吃该喝喝。乌徹表明来意后,刘进伯大笑道:“好一个独山,那么我刘进伯便就做一个独山孤人,岂不快哉!!哈哈........”
“..............”乌徹此时一脸无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