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暮竹溪阅历十分丰富,十八年中她去过大元各处,修养极高,话语谈吐不凡,荆川自然很乐意跟她畅谈。
“暮兄不是荆州人士吧?”荆川桃花眼一眯,娆娆笑意,靡靡桃色。
手白如羊脂玉,指尖轻点白玉笛,暮竹溪含笑点头,“不是。在下青州人士,听说盟主失踪,这才想去云州查探真相。”
“哦?”荆川话音转弯,“七兄也觉得盟主失踪不是魔教少主所为?”
刚才还是暮兄,转眼便成为七兄。
醉月暗自纳闷,真不知这位荆公子对魔教少主的自信是从何而来。
不过,有人相信她家小姐,自然是极好的。
心中默默地为荆川加了一分,醉月把他归于半个朋友之列。
暮竹溪把玩着白玉笛的流苏,黛眉微扬,“魔教少主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从不做违背武林道义之事。或许他无视礼法不被武林容纳,但放眼整个武林,又有何人能像魔教少主一样恣意?”
荆川一拍桌子,大喊一声,“说得好!”
他眼神一亮,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整个人都是眉飞色舞。
午时过半,高阳悬空。丝缕清风,微醺醉人。
醉月招呼店小二结账,荆川蹙眉问,“七兄这是要上路?”
暮竹溪拱手,“早点到达云州,自然可以早点找到真相,还魔教少主一个清白。就此别过,告辞!”
“公子,走吧!”醉月站在柜台前对暮竹溪摇摇喊道,肩背包袱,手握铁剑,一派江湖侠女的干练和飒爽。
暮竹溪换了男装,醉月依旧以女装示人。
暮竹溪怕她不习惯男装,举止谈吐容易被老道之人看穿,便让她着了女装。
对荆川点点头,暮竹溪和醉月便踏出江湖客栈。
清风与暖阳和鸣,叫嚣着春日潋滟,往来络绎行人,醉鸣芳菲春色。
荆州地处大元北方和南方边界,四季分明,融春早来,寥秋迫切,明夏热烈,寒冬凛然。
城外,马蹄踏踏,春意萱萱。
绝世男子高坐骏马之上,手握一支白玉笛,玉笛与手浑然一体,远观而去,竟不知是玉笛还是玉手。
一马略后,一俏皮泠然女子紧拉缰绳,神采飞扬。
“小姐,我们不策马吗?不然天黑前赶不到下一座城池……”醉月小声提醒。
她家小姐有多龟毛,她深有体会。
夜宿野外,简直比要她的命还难。
要是在以前,小姐宁愿提早赶到客栈,也不愿意风餐露宿。
暮竹溪不甚在意,眉眼醉如高月,潋滟生姿。她生得极美,清霜高月,飘然自若。
着女装,顾盼琼依。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着男装,倜傥风流。眉清目秀,飘然若仙。潇洒恣意,快马江湖。
然,这只是外表而已。内里,挑剔龟毛,腹黑毒舌,野性难驯,狂妄恣意。
一如江湖传言,魔教少主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头。
“不急不急!”暮竹溪摇摇玉笛,“会有朋友前来,我们怎能舍弃朋友独自前行呢!”
醉月微愣,随即了然。
不禁为荆公子默默哀叹,被她家小姐惦记上,是荆公子这一生的痛。
不对,应该是痛苦与快乐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