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博还是小动作不断,一会儿拿起她的手吻一下,一会儿拍拍她的脸颊,一会儿搂过碧燃的头,想吻一下碧燃,碧燃笑着说:“高博,你能不能专心开车?
华灯如昼,这时已经接近零点,但长安街边仍然有许多来来往往的人,高博把天窗打开,风徐徐地吹进来,让车内的热度降低不少,碧燃笑嘻嘻地叫着:“哥哥,平时走在长安街都是一晃而过,今个你开慢点好不好?我还要看看长安街的夜景。”
高博把车窗、天窗全部按下,车开到最外侧车道,速度降了许多,车缓慢开过西单,开到民族文化宫,红灯漫长等待,碧燃看着车外几个人在打闹,碧燃觉得好玩,多悠闲惬意的小伙子们呀!她羡慕地看着年轻的他们,年轻真好呀!可是肆意浪费自己的青春。这时突然一张熟悉的笑脸跳了进来……心底深处的痛苦的记忆猛地在碧燃心里复舒,她突然拉着高博的方向盘焦急地喊着:“高博停车,快停车……”这时红灯变绿,高博不得不向前开着,碧燃情绪激动:“停车,快……”高博慢慢地把车停到了路边,碧燃拉开车门,跳下了车,向后看去,这时后面几个人已经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宝来,正加大马力向西开去,宝来“嗖”的一声从高博的车旁边飞速而过,“快、快追上前面的那辆宝来!”,碧燃跳上了车,高博如开F1般风驰电掣,不一会儿便和宝来并驾齐驱,他拍了拍碧燃:“怎么啦?碧燃,发生什么事了吗?”这时他才发现碧燃全身发抖,咬牙切齿,两目似要喷出火来。
前方的宝来开到了一座大厦边停了下来,几个人下了车,手上拿着啤酒瓶狂呼狂叫、摇头晃脑、勾肩搭背向大厦旁边的小胡同走去。“我天天找、夜夜盼,苍天不付有心人,他就是杀害睦辞的凶手——终于被我找到了……停车!”碧燃快速而冲动地下了车。
“碧燃,你要干什么?不要……太危险了,还是报警吧!”
“来不及了,等他走进胡同,他就真的飞了……”碧燃如凌空燕子般向中间的那个人后背飞起就是一脚,中间那个人猝不及防被踢倒在地,只听碧燃一句:“‘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陈小洞,你就是磨成粉、化成灰、变成鬼我也能认出你来,两年前就让你从我的手心逃了,铸成无法弥补的大错,今天我再也不会让你飞了,你还是早点投案自首吧……”
旁边的两个男子被冲撞开来,一块儿回过头,中间男子酒气冲天,仔细地看着碧燃,然后发出鄙夷的怪笑:“哈、哈、真好笑,两年前的小警察,今天又来抓我了,哥儿俩个,你们说她能抓到我吗?两年前他们一群饭桶警察就让我逃脱了,今天就她一个人,还想抓我?想得美。”
碧燃在他鄙夷的眼神更加气愤:“陈小洞,投案自首吧!现在投案还可以减轻你的罪行……”
一个同伙更是色迷迷地看着碧燃:“小美妞……今晚你是主动过来陪爷的吗?我们三个小爷保证让你今夜快活成仙,哈哈哈哈……”
碧燃的脚从他的脸上一扫而过,用余光看到后面一人拔出匕首,对着她猛刺过来,碧燃让开了寒气凛冽的匕首,又听到“碰”的一声,又一同伙把两只啤酒瓶底对敲开,然后拿着张牙舞爪的啤酒瓶向碧燃猛刺过来,狞笑着:“和爷爷过不去,爷爷让你脸上开花……”碧燃一脚踢着拿啤酒瓶人的一只手腕,啤酒瓶在地上开了花。一手扣住另一人的手腕一扭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松开不得动弹,只听“当”的一声,对方的匕首掉到地上,碧燃的手心对着对方的手一推,对方后退了几步,痛苦地叫着:“我的胳膊呀!好象断了……”而对手另一只手里的啤酒瓶在碧燃的眼前发出耀眼的光芒,眼看着要刺进碧燃的眼睛,“咣当”一声,如爆竹炸裂,对方慢慢倒下,碧燃看到高博提着灭火器站在面前,还没看清,倒在地上的人用脚蹬着碧燃,碧燃被他一蹬,似要倒下,高博用灭火器要砸向地上的对手。
“不可……”碧燃高叫着。高博只得扔掉灭火器抻过手来阻挡着碧燃的滑落,碧燃被高博一扶,站直身体,陈小洞拿着匕首又刺向碧燃,碧燃没有躲闪一个箭步蹿上去“趴、趴”两脚,踢向陈小洞胸部,陈小洞被碧燃的几脚踢倒在地,剧烈的咳嗽起来……
“陈小洞,违法必究、抗拒从严,你这个杀人犯,还不投案自首、伏法认罪!”这时碧燃拿出警官证:“我是警察,他是个杀人犯,你们醒醒吧!你们两个难道还要助纣为虐,帮助这个杀人犯?”碧燃义正言辞地说。
陈小洞边咳边喘边叫着:“继然你已经知道我杀过人,就会知道杀人犯是不会认罪的,因为认罪也是死,不认罪也是死……”陈小洞对着那俩叫起来:“是我的好哥们,就一块儿再上……打死这个傻警察。”陈小洞象蛇一样游着,一下抱住碧燃的腿,咬了过来,碧燃躲避着他的嘴,并没看到陈小洞不知从哪儿又掏出一把匕首从碧燃的腿划过,瞬间,碧燃的裤腿被血染红,血滴嗒到了地上,高博一脚踢飞陈小洞手上的匕首,用脚踹着陈小洞。另一对手悄然飞奔而来,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向碧燃后背刺去,碧燃没转过身来,根本没法注意,高博大叫一声:“碧燃,小心,一个飞跃扑了过去,将碧燃推开,转身向对手踢去,没想到对方已经来到他的身边,手上的匕首“噗”的一声扎进了高博的胸口,碧燃回过头来,看着高博,后退的高博用脚狠狠地踹向对方肚子,对方向后飞出数步,摔倒在地,一群人把他围上,而高博的身体慢慢在倒下、倒下。碧燃飞奔过来,高博慢慢的倾倒在碧燃的怀里,血从高博的前胸不停地向外涌,白色的西服瞬间开出一朵鲜艳的牡丹花,碧燃慌乱地叫喊着泪落了高博一脸:“高博、高博你怎么样?高博你不要吓我呀!高博、高博……”高博抬起头对碧燃展开着顽皮地笑脸:“我没事……碧燃……”他抬起手,擦拭着碧燃满脸的泪水:“碧燃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你哭……对不起……我没有做到……还是让你流泪了……碧燃……不要哭……你的泪……让我心如千里冰封雪……你的笑……象我眼前万树桃花开……碧燃……你要多笑笑……碧燃……你不要紧张……我没事……我没被扎到主要的地方……不要紧的……我已经报了警……王凌一会儿就到……拿我的手机给301医院外科主任陆续打电话……他很棒的……”高博的声音越来越低,意识离他越来越远……
“高博……高博……”碧燃失声大哭起来。
碧燃抱着高博跪在地上,就象两年前怀里抱着的睦辞,碧燃看着满天的飞絮如雪,这多象两年前的那一夜,满天飞雪如絮,睦辞冰凉的身体在自己的怀里,再也焐不热了。而今高博身体的热度也一点一点凉下来:“高博求求你,不要离开我。苍天呀!为什么?两年前,你就这样收走了我的睦辞,今天难道你又要把我心爱的高博收走吗?大雪之夜睦辞走的是如此的孤单,而今飞絮如雪蒙蒙,又报芳菲歇,可你终究还是春天不是吗?可是现在我的春天究竟在哪里呢?老天呀,我不相信,你为何单单对碧燃如此绝情?请带走碧燃,换回高博吧……”碧燃满脸泪痕,手忙脚乱地用衣服捂着高博的出血部位,嘴唇哆哆嗦嗦的地印着高博额头、脸颊、嘴唇:“高博你要醒来,你不要丢下我,高博你说过你要保护我的一生,你说过我们俩在一起……让罪犯沉沦到底……现在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走……高博你醒来……”碧燃晃动着高博叫喊着……
这时两辆警车开来,王凌、于樵带来数名辅警,分开人群铐起了几个被行人围住的犯罪嫌疑人,拉上了警车。这时王凌看着满身是血的高博和碧燃,走到碧燃身边,扶着泪流如注、全身颤抖、脸如白纸的碧燃:“碧燃,你怎么样了?高博怎么样了?打了120了吗?”碧燃呆呆地看着远方哽咽着:“睦辞死了,高博也死了,我爱的人他们都死了,我那么小心翼翼地爱他,可是他还是死了,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们……”
王凌摸了一下高博的头:“没有碧燃,高博他还活着,他没有死,他一定会顽强地活下去,但他要送医院看医生……”
碧燃突然想起,找到高博的手机:“找一下陆续,他是301医院外科主任……”
301医院的救护车开来了,来人只是简单自我介绍:“我是陆续。”
没有寒暄,陆续看了看高博,第一时间指挥着医护人员把高博抬上救护车,王凌要跟着一块儿去,碧燃坐在高博身旁突然好象想起什么激动地对王凌说:“查一下路边的宝来车牌号,我估计又是抢别人的。师兄你不用陪我,我能行的,你还是去值勤吧!我都听到你接了几个警情了。”
“查了,好象是失窃车辆,失主报警登记过。那我一会儿让李媚儿过来陪你!”
“一夜睡到天亮对警察来说是件很奢侈的事,让他们睡个好觉吧!”碧燃满身血迹而神情却象一具没有血色的幽灵,只有嘴唇在不停在抖动。
警车和救护车分道而驰。
救护车直接开到中国人民解放军301医院重症大楼楼下,大夫们小心翼翼地把毫无血色的高博抬下了车,然后推着担架车大叫着:“让开……急诊……”担架车直接把高博送进了ICU……
抽血、配血、血袋、血浆、纱布……陆续主任和大夫匆匆的脚步在碧燃的眼前晃动着,“手术中”的红灯开始亮起来,碧燃坐前重症监护室门口,一直望着手术室门上的红灯,身体象筛糠一样不由自主地抖动着,苍白的脸比医院的墙壁还要白。“这位女士,你的腿受伤了吗?要不要包扎一下?”一位好心的护士提醒着碧燃,碧燃还是自己的思绪里,并未听清,护士晃动了一下碧燃,指了指碧燃的腿,又指了指地面上染着的血迹,碧燃这才醒悟过来,轻轻地摇摇头目光呆滞地问护士:“他怎么样了?血止住了吗?他会死吗?他一定恨死我了!”碧燃用逃避的眼神探求着护士,好心的护士用怪异的目光看着碧燃,护士不知道她问的是谁,只能摇摇头悄悄地走开了,碧燃瘫软地倒在座椅上,痛苦的记忆又把她推回到两年前,恍恍惚惚两年前的一点一滴又来到了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