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翩翩啊褚翩翩,你快说点儿什么吧,不然一会儿你撅过去了可怎么办?
褚翩翩终于找到了话题,轻轻地抽回右手,把笔记本的屏幕转向了孟于祁:“孟医生,请教你一个问题?”
孟于祁这才察觉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看向屏幕。那里面居然是爆炸那天火场里的画面。
孟于祁立刻把脸凑近了屏幕:“这是你那天拍的?”
“嗯。我把一部小型摄像机扣在了羽绒服的腰带上,就有了这段录像。”褚翩翩一边说一边放大画面,然后指着一大片散落在槽罐车旁边的东西问道,“孟医生,你仔细看看这里,你觉得这些是什么?”
孟于祁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像是果冻,一个一个的果冻,像吗?”他看着褚翩翩,不敢确定。
褚翩翩用力地点点头:“我也觉得像果冻!可是孟医生,化工厂、用槽罐车、运果冻,你听说过吗?”
又一次四目相对,只是这一回,两个年轻人的眼中皆是满满的疑惑。
无论是有心栽花,还是无心插柳,最后的结果只关乎我们内心的期待。因为有心,所以一次“不开”就记住了,因为无心,所以直到“成荫”才惊觉。
那段录像中的“果冻”就是这样。
在救援现场,没有一个人发现它的怪异,包括褚翩翩。因为灾难面前,人命关天。
可现在,真是越看越蹊跷。
突然,孟于祁像是想到了什么,把画面缩小到了正常的视频窗口。他一边仔细地看着,一边自言自语:“车子的罐体已经破裂,却没有液体或气体溢出,而是掉出来这么多塑封果冻,这也太不正常了……难不成……”最终,孟于祁得出了他的结论:“是致幻剂,也就是新型的毒品。”
褚翩翩一拍大腿说道:“如果是毒品,那就对了!那天我还纳闷儿呢,这槽罐车周围都烧成那样了,跟我开的那辆警车又发生了剧烈的碰撞,可它居然安然无恙。我一度怀疑过它是一辆空车,可听你这么一说,倒是对上了!”
“嗯,据我所知,现在那些新型的毒品都穿着炫酷的外衣,像是糖果、奶茶、咖啡、果冻之类的。看着就是普通的零食,可致幻作用丝毫不亚于普通毒品。很多孩子不懂,随随便便就吃喝这些东西,结果就染上了毒瘾。”
“我们电视台一直在播禁毒的公益广告,可拍的都是传统毒品。看来,急需拍一组新的禁毒广告了。不然,那些孩子连自己怎么上瘾都不知道。我得记在备忘录里,一会儿做个提案给主任。”褚翩翩说着就打开了手机备忘录。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孟医生,你不觉得,还有一件事情也很古怪吗?”
“你是说------”孟于祁的回答已到嘴边。
“孩子!”两个人几乎同时说出口。
“他怎么会一个人在火场里?你问过那个孩子吗?”
“问了,他说自己和姐姐捉迷藏,躲进了爸爸的车子里。后来他就睡着了,直到被爆炸声惊醒。可这时候找爸爸,却怎么也找不着了。这些我已经跟警察说过了,他们说一有消息就会联系我。”
“嗯,说不定孩子的爸爸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就怕,就怕他没能躲过那天的劫难……”
说到这儿,两人的心情又变得有些沉重了。
“孟医生,沈医生找您!他在邹婉言的病房。”一名护士急匆匆地跑进来说道。
“噢,我这就来,谢谢!”孟于祁连忙对褚翩翩说道,“我负责的病人出现了一些状况,我得去处理一下。你给警察打个电话吧,把我们刚才的推断告诉他们,这样他们就可以最大限度地去保护现场。”
“好的,你去吧。”
孟于祁转身走到门口,褚翩翩又叫住了他:“等一下!”
孟于祁回过头,褚翩翩调皮地问道:“请问,我这个病人是由哪位医生负责的呢?”
孟于祁一愣,随后笑了:“有什么不舒服就按床头的那个红色按钮,我会马上过来的。”
褚翩翩笑着伸出三根手指,对着孟于祁比画了一个“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