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沉寂大师走了之后,三人又说了会话,随后用过晚饭便各自倒头睡了,当下无话。
及至第二日日出十分,太阳还刚刚东升不久,柔和温暖的光线照射在树上,给叶儿镶上了一层黄灿灿的金边,三人便早早来到一处空地之上,点上篝火,以水代酒,指天为誓,结拜为异性兄弟。
荀失芝年纪最大,应是兄长,端木仁义为二弟,最小的莫过于穆英才。
礼毕之后,荀失芝缓缓说道:“三弟,等弟妹回家了,记得带来找我们。”端木仁义向前走了一步,一只手搭在穆英才的肩上,开口说道:“是啊,三弟,记得来找我们,到时咱们兄弟再把酒言欢,一起同游江湖,实现心中所想。”
“嗯,此去经年,二位哥哥保重,恕小弟不...不远送。”说着眼里便噙满了泪水,自己是多么想和哥哥们一同上路,但妻子还在受苦,若是一走了之,岂不是连禽兽也不如。
荀失芝,端木仁义拱手齐道:“保重,三弟。”
随后荀失芝与端木仁义转身离开,折而向东,行不到二里之路,端木仁义道:“哥哥,这是去哪里?”
“若是徒步去无相寺,只怕没有十天半个月还真到不了,眼下我有一匹脚力系在城东,到时咱兄弟不肖的一日时间,便可到达无相寺中。”
于是二人快速朝城东草亭而去,及至草亭旁的灌木丛中,果见‘淡定’还在那里等候。只是绳子已经被咬断,正觉的奇怪,转念便想到了,原来灌木丛中尚无水源,定是‘淡定’咬断缰绳,独自去寻找水源,待喝完水之后,便又回到原地等候,怕主人来时发现自己不在,故一连好多天,都在这里等候。
端木仁义道:“哥哥,这马儿体格健硕,眉宇间灵气十足,应是匹上好良驹。”荀失芝笑道:“那是当然,你瞧它虽咬断缰绳,却不肯离开,足见其灵性十足。”随即又道:“端木兄弟,咱们现在走如何?”
“好,哥哥。”端木仁义点点头。
荀失芝纵身一跃,跳上马鞍,随后端木仁义也跳了上去,只见那马踏开脚步,驮着二人,却是毫不费力,反而越跑越快,朝南一路奔去。
及至夜幕时分,二人已行至白云山脚下,见天色以黑,便胡乱摘了些野果充饥,等到明日天明才上山去拜见师傅。
第二日醒来之时,日光斜插树枝之中,微微刺眼,想必是赶路太累,这会儿尽多睡了个时辰。
于是荀失芝手牵着‘淡定’与端木仁义一同登上峰顶,行了约莫个把时辰左右,远远便见到前方有一座古刹,端木仁义重重吸了口气,便道:“哥哥,想必前方就是无相寺了。”荀失芝道:“那我们还是走快些吧。”
行至古刹面前,远远便见到匾额上三个白色大字‘无相寺’,二人均想:“想必师傅早已经到了。”
正在这时,无相寺内发出‘叮叮当当,乒乒乓乓’的声响,这正是兵器打斗碰撞的声音,二人正感到奇怪之际,忽地从门内转出一男一女,正全力比拼,身形甚是优美,看似不像是在比武分高下,而是二人双双起舞,那男女全然不顾及旁边的荀失芝等人,一来二去,只顾专心比拼,看了一会,荀失芝似有看出了点苗头,心道:“看这二人招式,似有异曲同工之妙,更兼毫无杀气,可能是日常实战练习,也就不便打扰。”
就这样又战了二十个来回,只见那男女分开站定,显然是比武练习已经结束了之故。
“两位英侠好一身本领,看的在下心中砰砰直跳。”荀失芝上前拱手笑道。
“哦,怎么个砰砰直跳?”只见那男人似冷非冷道。
荀失芝心中一凛,那男人似有拒人于千里之意,顿了顿,面带微笑仔细打量了二人一番,但见那男人年纪和自己相差无几,脸庞清瘦,面色微黄,却是横眉冷眼,双目似箭,炯炯有神,
身穿一身鹰背色的夹绸直裰,脚踏薄底布鞋,再看那女孩,大约十七八岁年纪,丹凤眼,两弯柳叶眉,肌肤如雪,一双樱桃小嘴,有如出水芙蓉,身着雪白长裙,长的亭亭玉立,完美无瑕。
荀失芝久久盯着那女孩,觉得此女孩美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但见那女孩一颦一笑,都美的让人流连忘返,无意间,已然失态。
正在这时,一柄长剑直刺而来,只听的一声大喝:“无耻之徒,看剑。”
待荀失芝反应过来,那人挺剑已逼近面门,端木仁义叫道:“哥哥,小心。”
随后荀失芝侧身避过,那人见一剑未刺中,转身又执剑朝斜挥过来,荀失芝这才拔刀挡架,随即二人便战到了一处,顿时你来我往,一个使刀,一个使剑,功力相近,年纪相仿,刀剑相碰,发出‘丁丁当当’的响声,荀失芝叫道:“这位兄弟,在下与你无怨无仇,何故兵戎相见?”
“无耻之徒,还敢狡辩。”那男人怒道。
荀失芝心中甚是疑虑,不明白这人为何称自己是无耻之徒,想来二人是初次见面,却也不曾得罪过这人,疑道:“敢为这位兄台,何出此言?”
那人却道:“废话少说,看招。”
随即又跃到空中,重脚朝荀失芝脑门踢去,因速度较快,且距离较近,若是此时举刀去挡,必要已经来不及,到时只怕会被踢中,于是迅速拿出右手,紧握拳头,去接对方的脚力,这不接还好,一出拳便刚好打中了对方脚底的涌泉穴,再加上荀失芝本就以膂力见长,登时那人便飞出二丈之外。
以防荀失芝再次出手,只见那女子跑至那男子前方,一双迷人的丹凤眼瞪视着荀失芝,随即扭头朝那男子道:“哥哥,你怎么样,还好吧?”
“没事,放心。”那男子慢慢爬将起来,显然刚才一拳,打的着实不轻,好在都是练武之人,想必也无大碍。
荀失芝被那女孩瞪着,脸上有些微微发红,心下寻思:“原来这女孩是那人的妹妹。”
待回过神来,见那男子又站了起来,道:“这位兄台,没事吧?”
“无耻之徒,你管得着嘛。”虽比武输了,嘴上却还是不肯认输。
这时站在一旁的端木仁义也看不下去了,怒道:“喂,我说你,怎么说话的。”
荀失芝越发觉的好没道理,自己怎地就成了无耻之徒了,于是轻轻问道:“这位兄台,在下确实不明白阁下为何要称我为无耻之徒?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听荀失芝讲话慢条斯理,却不像是流氓地痞一类的人物,于是口气稍稍缓和,却还是道:“我问你,你刚才为何直直的盯着我妹子看,难道是君子所为?”
“哥哥,你说什么呀。”只见那妹子雪白的脸上肌肤微微一红,显的更加的娇艳欲滴。
这时荀失芝才恍然大悟,可是又觉得好笑,自己只不过是盯着那妹子多看了几眼,怎能算是’无耻之徒‘呢?莫非长的好看,还不许别人看上一眼,多看了一眼,便成了无耻之徒了,岂不是好没由来。
但今日是来拜师学艺的,还是先稳住眼前再说,于是格格一笑说道:“这位兄台,这位姑娘,刚才有所冒犯,还望宽恕。”
“算了,只不过以后若是碰到我妹子,需得对她客气些儿,更不可轻薄了她。”那男子冷冷道。荀失芝道:“是,岂敢,岂敢。”心想自己刚才将其打倒在地,谦虚点总还是好的。
正在众人话语之际,无相寺的大门徐徐打开,走出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和尚,荀失芝,端木仁义认得清楚,此人正是师傅,沉寂大师。
正在这时,突然见到那一男一女下跪拜倒,道:“师傅。”
荀失芝与端木仁义相视一眼,心下骇然,均想:“原来这两位竟会是沉寂大师的弟子,那和咱们岂不是师兄弟了。”
沉寂大师面带祥和,微微一笑,说道:“好,好,好,起来吧,荀少侠和端木少侠也来了,都进寺之后在说吧。”
“是,师傅。”荀失芝,端木仁义拱手齐道。
只见那少女脸上微微一红,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