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子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装。
“我觉得你左手边的那件会更好看。”
又是瑰萝的声音。四周没有人，可是谦子的耳朵里却能够清清楚楚地听见瑰萝的声音。经过了这么多天，他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惊慌失措，而是开始平静地接受，甚至开始尝试着微笑着回应。
谦子并没有太多犹豫，就将左手边的那件衣服换上；“这样真的会好看一点吗？”
“你应该就更加适合这件。”
若是有别的人在场，就会觉得说不出的诡异。一个人站在镜子面前自言自语，甚至越聊越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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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子格外地重。瑰萝好像是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将眼睛睁开。上面是一个不熟悉的天花板。头痛得厉害，以至于觉得眼睛前都是模模糊糊的。
瑰萝慢慢地坐起来。她觉得自己每动一次，全身都会跟着一起痛。
床头柜上有一个字条：“药在抽屉里。你的腿暂时不能乱动，如果想要回去，可以拿抽屉里的手机。——门习。”
门习。又是门习。瑰萝稍微往上挪了挪。整条腿都是麻的，上面好像还裹着什么，不好弯曲。
她探着身子拉开了抽屉，先把药吃下去，然后划开手机解锁。
瑰萝点开绿色的电话按钮，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数字键盘，却不知道该摁下什么。终于，她的食指抬起，轻轻触碰下一串号码。她的手有些颤抖着，将电话放到耳朵边上。
对方很快就接听了电话，却什么都没有说。
瑰萝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举着电话，连呼吸都是轻轻的。她一动不动地听着对面的声音，她突然很希望那边的人能够说一句话，可是回应她的是寂静。寂静得让人开始发慌，心跳开始变得奇怪。她的眼睛酸酸的，有什么东西想要流出来，最后缓缓地，缓缓地沿着脸颊的轮廓，留到下巴上，再由下巴滴落到衣领口。
“为什么不说话呢。”
瑰萝从来没有觉得门习的声音如此动听过，像是溪水流淌，泠泠淙淙。她再也忍不住地大哭起来，哽咽的声音由电话的这头传到那头。
门习的手猛地抓紧了手机。他在听到瑰萝哭的那一刻，有一种想要一秒冲回家将瑰萝拥入怀里的冲动。他闭上眼睛，静静地对着对话那头说道：“这样吧，我抓紧时间回来。”
“不。”瑰萝哽咽着，连说话也都开始不清楚了，“我，我只是想问问你，你真的，不信我吗……”
那头没了声音。裹了一会儿，门习才说道：“不信。”
瑰萝觉得自己掉入了深渊，甚至连哭泣都暂时忘记了，呼吸也停止了。
“但是我也没有说过我永远都不信。”门习顿了顿，“我和你的认识不比你和谦子认识的时间长，所以我不敢以一个肯定的口吻告诉你，我已经了解你了，我已经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认了。我想再用更多的时间，甚至是我的这一辈子，去了解你，透彻地了解。这样——”
“我才有资格说，我可以完完全全的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