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都走了好几天了,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若是再不逃,更加没有机会了啊!我那两岁大的儿子如今都该四岁了,再不回去,怕是认不出我这个当爹的人了!”刀疤脸说话间神情有些激动。
“是啊!杜老大,以前您是我们的团长,我们都听您的,可是现在这情况,我觉得刀疤脸说得在理。”其中另一个略显瘦弱的中年汉子说道。
“大哥,你到是说句话啊!若是逃不出去,我刀疤宁愿死!”那刀疤脸满脸焦急的望着胡茬汉子道。
“杜团张,今晚确实是个良机,这镣铐等我们逃出去再想办法不迟,我们都不怕死!”五人当中,看起来最为年轻的一个目光坚定的说道。
“哎!你们……”被称为杜队长的男子望向众人,发现一个个目光坚定,大有视死如归之势,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好!我杜雄拼了!老规矩,抽签决定谁来断后。”胡茬满脸的汉子做出了决定之后,拆掉身上一些碎布,其中一片碎布颜色不同,一阵揉捻之后,装进兜里,随后几人趁着护卫士兵不备,纷纷开始抽签……
子夜,人困马乏,黄沙弥漫的山坡下,燃烧着数团篝火,数百人只能就地靠着土坡休息,由于空气混浊不堪,以至于数米之外难以视物。值夜的几个黑甲士兵,也有些疲累,巡视间稍显随意。
忽然,距离苍越十余丈处,几名大汉突然暴起,一个刚刚巡逻到此处的士兵,由于有些大意,还未作出反应,便被两人扑到在地,腰间的军刀也被夺下,只听“噗呲。”一声,军刀深深的刺入了那士兵的心窝当中。被摁在地上的士兵,口被捂住,不能言语,死命的挣扎了一番之后,瞳孔渐渐涣散……
身处近处的其他囚犯,全都瞪大了双眼,对眼前的一幕异常震惊,相互对望一番之后,不敢有所反应,纷纷选择了沉默。
“呜……”
很快,不远处的哨兵发现异状,吹响了号角,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数十道人影赶到了事发之地,而几个肇事者全然不见了踪影。
“他们向南面去了,给我追!”
一道黑影飘然而落,细细观察了现场之后,很快做出了判断。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逃跑,给我抓活的,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那黑影怒喝一声之后,飞身跨上黑龙马,朝着南面疾驰而去。
“啊!额啊!”
黑衣人刚追出两步,便听见前方传来几声惨叫……
“哈哈哈……你们这帮狗杂碎,我杜雄来会会你们!”一道雄浑大笑声自黑暗中传来,令急追而出的十数个黑甲士兵浑身一颤。
“这是……天风国神风营第三先锋团团长,左手刀杜雄!”宋元伯闻得那人自称杜雄,惊叹了一声。杜雄也算天风国一员悍将,名字倒是听说过,可从未见过此人,一身左手刀法,甚是凌厉,曾令大鑫国众将闻之胆寒,不想竟然也拘押于赤水地牢当中。
“哎!可惜了……”宋元伯面色凄凉地仰天长叹。
“师傅,什么可惜了?”苍越疑惑问道。
“那人在我天风也算条汉子,死了可惜了!”宋元伯一边微微摇头,一边低声说道。
“既然是条汉子,若能不死,那该多好!师傅,有没办法救救他们?”苍越骨子里向来敬重英雄,不禁脱口问道。
“若是我全胜时期,区区两个刘家统领,倒也不惧,现在么……哎!除非……”宋元伯说道最后,似乎若有所思。
“除非什么?”
“除非,这两百多人能齐心协力!”宋元伯精光一闪,接道。
听到前方阵阵喊杀声,苍越不禁握紧了拳头,只是要让众多囚犯群起而反之,谁又有如此号召力?当下也徒有暗自焦急。
近处其他囚犯纷纷交头接耳,场面显得异常杂乱,不过当众人见到数十个黑甲士兵,正杀气腾腾的怒目而视,纷纷噤声,不敢造次。
数百丈之外,四个人影正在飞窜,面颊上除了密集的汗珠,似乎还隐有泪痕。他们非常清楚,杜团长乃是故意抽中断后签的,因为在场各位,以杜团长武功最高,能真正起到阻敌之用,他用生命谱写着“义薄云天。”的含义。
“若是杜大哥有什么不侧,我刀疤有何面目见我那襁褓中的孩儿!杜大哥……我刀疤来也!”刀疤脸大吼一声,飞掠中忽然转向。
“他娘的,我徐卫愿壮我三团之声威!”一个略显瘦弱的中年汉子猛然顿住身形,逆向而行。
“哈哈哈……壮我三团声威……壮我三团声威!”剩下两人此时相视一笑,仰天怒吼之后,随即朝着杜雄所在的方向急掠而去……
话说数个黑甲士兵闻得一声雄浑大笑之后,见杜雄双手持刀,孤立于黄沙戈壁之上,虽然双手授负,仍然将手中军刀舞得密不透风,刀光闪过之处,无人能挡其锋锐,一个照面,就有四个黑甲兵成为刀下亡魂。
剩余几个黑甲士兵,授杜雄气势所聂,举刀不前,与之形成对峙之势,只见杜雄刀锋一抖,将地面黄沙向数名士兵一撩,脚下顺势而动,刀刃朝左面两人横切而至,一身铸体境巅峰的气势展露无疑。
几个铸体中期的士兵虽然不弱,但是战斗经验明显吃亏,哪里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这逃犯竟然主动出击,而且大有一往无前,以命搏命之势;加之狂风呼啸,飞沙遮眼,竟然连格挡的时间都没有,两名士兵又步了先前四人的后尘。
“兄弟们,看到了么?又有两人为老子陪葬,这买卖不亏!哈哈哈!”杜雄单刀横于胸前,那刀刃上的鲜血簌簌而下,随后将头转向另外数人,迎风大笑,这笑声随风传出老远。
“区区铸体巅峰,也敢在此放肆,给本统领死来!”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后,快如旋风的黑龙马踏沙而来,战马上一黑衣男子,手提三尺青峰,由马背上纵身飞跃而下,手中长剑荡出凛冽剑光,直取杜雄咽喉。
杜雄心生感应,聚神凝视,只见一道一尺来长的剑气,自黑衣人手中剑尖,倾泻而出,速度快若奔雷,不及细想,只得横刀格挡。
“叮……叮……”
剑气首先命中刀身,发出清脆交击之音,随后剑尖再中刀身,又是一声脆响,只见杜雄经此一击之后,急退十余步,方才稳住身形,并嘴角溢血,双手微微颤抖。
反观那黑衣人,仅仅借力飘飘落下,面色阴冷,神色淡然,如此,立判高下。
“剑气外放一尺,凝气境初期,此人不可敌!不知道兄弟们逃出多远了……”勉强稳住身形的杜雄,望向身后,心中暗叹。
“桀桀!没想到,这赤水地牢还关押着你这一号人物,杜雄是吧?抓到你之后,本统领定要让你生不如死!”那黑衣人阴笑一声,剑指杜雄轻蔑的说道。
“废话少说,要战便战!”杜雄心中决然,竟然率先出手,战刀画成圆弧,口中喝道:“着!弧旋斩。”
“哼!不自量力,离弦刺!”
两声爆喝之后,两人激战在了一处,由于杜雄久战沙场,加之刀法纯熟,虽然功力明显不济,但一时三刻,黑衣人竟无法将之拿下,每次看似夺命一剑,都被杜雄险险避过。
其余的黑甲士兵,见许统领挡住了杜雄这混人,暗松一口气之后,继续朝另外四人出逃的方向追击而去。
“壮我三团声威!杜大哥,我刀疤来也……”
杜雄与那许飞在飞沙中正战的昏天黑地,忽然又是一声熟悉的爆喝,由身后传来,狂野中,那声音随风盘旋,竟久久回荡……
“混账!谁让你回来的,老子可不领情,给我滚!”杜雄心中一颤,又险险避开致命剑气后,高声怒骂。
“杜团长,我徐卫既入三团,生死相随,徐卫前来报到……”
“哈哈!王二宝前来报到!”
“团长!小狗子来也!”
“你们……这是何苦由来!”杜雄怒骂声还未传开,便听见数道熟悉的声音又纷纷传来,一时间,心尖又疼又暖,长叹一声之后,老泪众横,一股强大的战意袭上心头,令眼前的许飞暗自心惊。
刹那间,三团众人便与十数个黑甲兵战在了一处,那呜呜风声盖住了金戈兵鸣,却盖不住这兄弟生死相随的情意。
“好个杜雄,倒是带出几条汉子,我许飞给你留条全尸!杀!”身着黑衣的许飞,凝气境气势全开,手中长剑向着杜雄瞬息刺出数十剑,招招直奔要害。
杜雄全无惧意,刀光环身游走,尽数荡开剑气,不过只得被动防守,落入绝对下风,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赤水要塞被关押的兄弟们,你们都是我天风壮士,难道甘于当一辈子奴隶?他们不过区区六十人而已,难道你们怕了吗?难道你们不想念故土的亲人吗?若是你们甘愿做一辈子奴隶,我刀疤死不瞑目!”被数名黑甲士兵包围中的刀疤脸,在浴血奋战的同时,高声的嘶吼着。
土丘下的一干囚犯,在这声怒喝之下,似乎感到全身热血在奔涌,心中一股无名之火正徐徐的燃烧,也许,只需要一根稻草,就能将之点亮,一发不可收拾。
“谁敢妄动,杀无赦!”似乎感到氛围不对,一身黑衣的高义高声爆喝,将凝气境中期的气势全面散开,一股冰冷之意,令众多处于爆发边缘的囚犯停止了躁动。
“小子,你想干什么?”宋元伯忽然敏锐的发现,身边的苍越有些异样,一股不好的征兆袭上心头。
此时的苍越,完全没有理会宋元伯的问话,他心中的火焰已熊熊燃烧起来。
“我苍越虽然不是什么天风壮士,可是老子还有一腔热血,老子不做缩头乌龟!”苍越的斗志被那刀疤的壮语所点燃,已经将事前师傅交代的话语抛诸脑后,黑色的双眸中,迸发着无穷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