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不用担心,这个机会为师不能错过,哪怕只是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也好,这个鬼地方,老子实在呆不下去了。”宋元伯面带笑意,眼神中精光一闪,神色显得有些怪异。
苍越见状后,唏嘘不已:“是啊,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要是让他独自呆在这里孤独终老,还不如上吊自杀了干净。”
只是自从苍越穿越空间,降临到这个世界以来,这阴冷的牢房,就是自己唯一呆过的地方,对于外面的世界,却一无所知,心中除了期待,还带着几分紧张,诸多感受实在难于言表。
“小子,到了外面,见机行事,不可鲁莽,知道了么?”宋元伯凝视着眼前的少年,就像是在凝视一份希望,言语中夹杂着少许忧虑。
“嗯!”苍越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两天就不要修炼了,尽量保持巅峰状态,来,凑近一点,为师要与你分析分析,可能会出现哪些状况!”宋元伯瞅了瞅牢门外,觉得无人偷听,才小心翼翼的向苍越说道。
牢门外,数百的囚犯仍然在依次测试,而第二十九号牢房内,师徒两正在紧锣密鼓的商议着什么……只见披着一头灰发的老者,一会儿比划着手势,一会儿又在地上绘制着什么,总之神秘兮兮的,而那少年,却皱着眉头,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重重的点点头。
“哐啷……”
三日后,一阵锣响声传来,正盘膝而坐的苍越缓缓睁开了双眼。紧接着,地牢内又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使其各个牢房的囚犯又纷纷汇集于牢门旁,尽都小心翼翼的向外张望。
过了数个时辰,众多牢中的囚犯,被集中在了一处,一队身着黑甲的士兵上前,给他们重新戴上了镣铐,那镣铐精钢打制,坚实无比,使得苍越、宋元伯二人不由皱了皱眉头。
片刻之后,被镣铐锁住的众人见到,一串用于打开镣铐的钥匙,被士兵交到了一名黑衣人手中,而那黑衣人,在三日前与苍越似乎有过照面。
“小子,这个黑衣人不简单,没想到此次押运苦力会有此等高手随行,看样子十分辣手啊!”宋元伯目视着那黑衣人,神情凝重的对苍越轻声道。
“师傅,能看出他是何种境界吗?”苍越心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所以希望宋元伯的江湖经验能做出一些推断。
“比起为师全胜时期略弱,不过差距不会太大!”宋元伯细细的斟酌了一番之后,说道。
苍越听到宋元伯的答案后,皱着眉头寻思道:“凝气境中期么?钥匙在他手中可不太好办!”
“统领大人,测试合格的囚犯,已整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实到人数二百二十三人,请大人检阅!”牢头整顿完毕之后,点头哈腰朝着黑衣人说道。
被称为统领大人的黑衣男子,乃是前日抵达要塞数十骑当中一人,此人姓高名义,大护法高鹏之侄,骄横无比,武功也着实不弱。在这赤水要塞,就连李浩然将军也要让他三分,此时这牢头在他面前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嗯!办事效率还不错,带去演武场集合。”此时高义一脸笑意,不过这尖嘴猴腮的样儿,笑起来却比哭还难看,与他那叔叔高鹏极为挂像。
随着这道命令的下达,两百余人在数十个士兵的押解下,徐徐走出了地牢,刚出地牢,一道强光袭来,使得众人纷纷闭眼。久违的阳光虽然让他们期盼,可是现在却甚是刺眼,甚至有些人在这个刹那,脑袋有些晕眩,耳畔还传来阵阵轰鸣。
人群中,苍越用手护住双眼,顿了半响之后,还轻轻甩了甩脑袋,才缓缓睁开了双眸。
“阳光,我李老二终于见到阳光了……”一个满脸污迹的囚犯,再次睁开眼睛之后,一时间老泪众横,不住的叹息。
“呼……外面的空气真是新鲜呐,我还以为再也嗅不到了!呜呜!”另一个年过半百的囚犯贪婪的呼吸了几口空气,情绪有些激动,竟然哭出声来。
“都给老子安静,谁他妈再说话,老子立马让他回去!”维持次序的牢卒高声一吼,场面回到了一片宁静,没有人敢再说话,只是时不时传来阵阵叹息和抽搐之音。
赤水要塞演武场,面积足有数个球场大小,据说大战之时,此处整顿兵马,人数可达二十万,此时不到一千人在演武场上,显得甚为空旷。
此时两名黑衣人站在演武台上,其中一人厉声喊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尔等都是我大鑫俘虏,本应老死狱中,死不足惜。而今,我刘家不计前嫌,将尔等统编收纳,为我大鑫效力,尔等当以汝之绵力,鞠躬尽瘁。吾乃刘家副统领许飞,负责押运尔等抵达大鑫境内,路途之上,若有人敢违背命令,或私自逃跑,定斩不饶!”
那自称许飞的男子说完之后,目光转向另一名黑衣人,面带问询之意,见那黑衣人微微点了点头之后,翻身上马,冲着一队黑甲士兵喊道:“出发!”
抵达要塞城门,一身着银白铠甲的男子向着两名黑衣人抱拳道:“恭祝两位大人一路顺风,恕李某就不远送了!”
那两人只是微微抱拳,并不答话,然后马鞭一扬,便随队而去……
“呼!”
身着银白铠甲的男子见到,那队人马渐渐远去,才吐出一口浊气,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时光如驹,这刘家护卫以及众多囚犯的队伍自离开赤水要塞之后,已有五日。五日来,众人沿赤水一路北行,日行百里,不过仍然未能走出这无边无际的大漠。
此刻,大漠上一阵风暴袭来,吹得众人无法睁眼,队伍只得停于一土丘后,稍作休整。
“这该死的沙暴,老子怎么担了这么个苦差!”一身黑衣的许飞,提着一个水袋猛灌了几口后,骂骂咧咧地说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难道这黑甲护卫队只是享清福的闲职不成?”另一个黑衣人正是高义,听到许飞在哪儿诉苦,面色有些不悦的厉声道。
“额!高兄,我这不过是发发牢烧罢了,岂能当真,嘿嘿!回去之后老弟请您去醉仙楼发泄发泄!”许飞见状后,干笑了两声,随即转移了话题。
“醉仙楼么?桀桀,那可是个好地方,那……就先这么说定咯?”一听到醉仙楼,那高义尖嘴猴腮,坑坑洼洼的脸上,露出一副****的笑意,不难看出,这人必然也是个色中恶鬼。
“高兄,看这风沙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今天不如就在这山丘下休整一天吧,这批苦力本就质量不高,昨天居然死了两个,若是再多死几个不好交差啊!”许飞望向大漠那肆掠的风尘,提出了建议。
高义觉得许飞说得在理,点了点头后道。“也好,反正还有些时日,吩咐下去,今天就在此安营。”
大漠的夜晚,北风卷着沙尘,呜呜地呼啸不止,使得相隔几米远的距离,想要相互交谈也颇为不易。
土丘下方,两百二十余人被分成十组,每组由六名黑甲士兵把守,分别被安排在三个区域避风。苍越发现,自己所在的这组囚犯中,几个中年汉子此时的目光有些隐晦,并时不时的交头接耳。
“师傅,这几人会不会也想……”发觉那几人有些的古怪的苍越,低声冲着宋元伯道。
“小子,你记住为师的话就行了,至于别人想要干嘛,还轮不到你来操心。”宋元伯回了一句,便双目微眯的闭目养神。
苍越静静的坐在宋元伯身边,回想起师徒两在牢中的分析,记得师傅说过:“大漠空旷无垠,无处藏身,逃亡难度极大,除非别无选择,否则只要还未走出大漠,绝不能轻举妄动。”想到此处,苍越呼出一口浊气,将神识投入脑海,朝那识海之上的战刀望去。
“嗡嗡!”
那战刀似乎有所感应,荡漾出一道道波纹,发出欢快的低鸣。
凝视着寒光流动的战刀,苍越神识伸手一招,那战刀飘然而至,将之徐徐的握入手中,一股豪情天纵之意,暮然的迸发出来,仿若此刀在手,即便是神,也可屠之……
识海上,苍越一声轻笑,身形飘忽,模仿着记忆中金色人影的路数,不知疲倦的重复着龙搏八式的刀招,这一刻,没有天与地,只有人与刀……
也不知过了多久,识海上舞动着刀光的人影顿住了身形,深深的注视着手中湛蓝如水的龙纹战刀,若有所思。
“在这识海之上,练习刀法,倒是十分痛快,只是没有一个对手,无法参照,怎能知晓自己达到了何种境界?有机会,定然要实战一番才好。”
“嗡嗡!”
手上的战刀再次发出一阵轻鸣,打断了苍越的思绪,于是他轻抚刀身的,自言自语道:“你色泽湛蓝,身披龙纹,舞动间,流光犹如蓝色寒影,就叫你“寒影。”可好?”
“嗡嗡……嗡嗡……”
战刀如能听懂苍越所言,似乎对寒影这名字十分满意,竟然越发欢快的嗡嗡作响,好一阵之后,苍越的识海上才渐渐归于平静。
大漠戈壁,北风卷着滚滚黄沙,纵意的肆掠着,随着天色渐晚,光线也越发模糊。
此时五六个席地而坐的囚犯,正在交头接耳,其中一个面部留有一条刀疤的大汉,正贴着另一个满面胡茬的中年男子细声道。
“此次整个押运队伍中,除了领头的那两人,还有一队由六十人组成的黑甲军,据说这些黑甲军每个人都有铸体境中期的修为,极难对付,今夜这风沙倒是难得的机会,大哥,我们今晚要不要……?”
“这该死的镣铐坚固无比,钥匙又在那两个领头的黑衣人身上,打不开镣铐,我们极难逃脱,我看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一脸胡茬的男子摇摇头,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