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莹也走过来,抬头望向天空,雪花纷纷扬扬,迎着寒风,在夜空中轻轻飞舞。南方的雪含水量多,一到得地上就化了一滩的雪水,消失在茫茫的大地上。
钟凯问她:“这儿的冬天常会下雪吗?”
她点点头:“每年都会下一点,山区可能会积起来,城区里一般到第二天就全化完了。”
钟凯高兴地说:“那好啊,我们明天就去山上玩雪吧。”
若莹摇摇头:“我才不想去,这么冷的天儿不如在被窝里睡觉。”
“求求你了,陪我去吧,我们叫上石头和小慧。求你了,在我的家乡,很难看到雪的。”
若莹说:“我们是周末不用上班,可石头他们要看店的啊,怎么好意思叫上他们?”
钟凯掏出手机就给石头打电话,问他的意思。没想到他一口就答应了。钟凯就拿眼看着若莹,征询她的意见,若莹没办法,只得答应了他,两个人一同坐在地毯上商量去哪个山头玩。
雪后的四平山,银装素裹,在淡淡地阳光下,显得分外妖娆。沿着山间公路,一路盘桓而上,两旁翠竹森森,竹叶上层层积雪,压得竹子吱吱直响。远远地,似可见掩映在竹林树海中的小村庄,黑色的屋瓦上缀了点点白雪,映着黄色的土墙,袅袅的炊烟,让在车里欣赏雪景的人,不禁赞叹着这人与自然,无比和谐唯美的图景。
盘山公路直通到四平山山顶,因了这几年政府大力开发旅游业,秀丽而又距离城区不远的四平山,正在被开发成一个摄影基地,用于接待四面八方慕名而来的摄影爱好者。但工程并未完工,很多设施还在进一步施工中,这条路倒是先一步修起来了。
四个人下得车来,冷风一吹,都不禁打了个寒战。但很快被四周及山下的景色迷住了。
放眼四周,积雪漫漫,竹林悠悠。一条小径通向一处尚未完工的房子,看样子是一座仿古建筑,飞起的檐角优雅地伸向晴朗的天空。山上不见一个工人的影子,估计是昨天下雪,今天就暂时歇工了。山下雪光星星点点,掩映着弯弯的山道,一直伸向那遥远的未知的远方。远处群山连绵起伏,巍然屹立,白雪皑皑,气度俨然。
若莹和小慧被这迷人的雪景吸引住了心神,不防那边石头和钟凯大声地叫嚷起来:“快来看快来看,这里有一窝小鸟儿。”
她们转身望过去,只见那两个人正在一棵竹子下向她们使劲儿地招手呢。她们连忙跑过去,钟凯拉她们到竹子下面,用手往上指着,说:“你们看你们看,在那儿。”
小慧一边抬起头一边问他:“哪儿呢哪儿呢?”
冷不防这边石头抬起一脚往竹竿上踢去,自己迅速往边上一跳,“哗”地一声,满竹的雪块铺头盖脑地全砸在若莹和小慧俩人头上,把她们弄得好不狼狈。原来是他们合计好了骗她们呢,她们如何肯依,抓起地上的白雪就扔将过去,一场雪仗开打了。
过年的气氛是一天浓似一天了,酒店里人人忙得个倒仰,就算是梅丽,现在也没了工夫去大堂聊天了。这天早上刚在办公桌前坐定,就被老戴叫了去:“梅丽,把那本企业代码证的副本给我。”
“干嘛呀?”
“干嘛?这不过年了吗,我得订些年货给大家好过年不是吗?快去找了来,我还等着和人签合同呢?”
“唉。”梅丽扭着小腰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找。要分年货了,能不高兴吗?
从柜子里找到副本,递给老戴的时候,不忘探一句口风:“都有些啥啊?”
“也没啥。去年吧,有些水果有些海鲜,你们还都不乐意,不是嫌水果不新鲜,就是嫌吃海鲜过敏,今年,你们想都别想有这些了。”
“那你都定些什么年货啊?”
“给大家发点超市卡,你爱买点啥买点啥吧。”
“真的?”梅丽高兴得跳起来,“那我能有多少?”
老戴看了她一眼,说:“你能有多少?一年到头就你那活儿轻省,闲了你就只知道到处包打听聊大天儿,给你个三五百算是看得起你了。”
“谁包打听聊大天儿了,我这几天都忙坏了你装看不见?三五百我才不要呢,留着给你******吧。”梅丽嘟着嘴说。
“胡说八道,你敢到处乱说,小心我让你卷铺盖走人。”老戴心虚,说起这话来就有点火冒三丈的味道。
奈何见惯了他这样儿的梅丽,一点都不害怕,顶着他的火气就上:“你还别吓我,我还真不怕。虽说没有当官的老爸,但我是从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造谣生事的话儿咱从来不说,就算让我回家,我也行得正坐得正,比那些个专在背后捅刀子的人强得多得多了。”
老戴见她越说越不像话,拿了代码证就把她轰出去了。
梅丽也不生气,一出得总经理室的大门,就往大堂跑,把老戴要给大家发卡的事,说得满世界都知道了,可惜对于卡的数额老戴说得太含糊,还有待梅大侦探进一步的考证。
等她说了一圈说到餐厅组这边的时候,碰见了康师傅,梅丽一把拉住他,说:“康帅哥,别走,我问你,你和若莹的事儿,怎么样儿了?”
康海东被她问得好一阵儿愣神儿:“什么怎么样儿了”
“我问你,自打你那天表白之后,就没下文了?你们俩这么不清不白地,就这么撂在这儿啦?”
康海东一阵皱眉,不满地说:“梅小姐,你说谁和谁不清不白的啊?”
“啊呸呸呸,”梅丽知道说错话了,连打了自己几个耳光,笑着说:“你别误会,你知道我这人不会说话。我是说啊,你现在这样一点行动都没有,可不是个事儿啊!”
“那你说我怎么办?死缠烂打?”
“唉,对了。这打墙也是动土,反正都已经把话说出来了,索性咱就一不做二不休。你不知道,女人就怕缠,你把她缠得烦了,她一想不开啊,她就跟了你了。”
“合着她要是跟了我,还是因为她想不开?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嗨,反正就这意思,我说不清楚,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扭小腰走人了,倒把康海东的心里搅得直闹腾,梅丽和若莹要好,这酒店上上下下都知道,难道是若莹对他也有些意思,梅丽知道了特地来提醒他?可他过了年就要去总部了,继续猛追吧,怕没时间没机会了,真让他放下若莹吧,又不甘心,实在他也为难哪。他心里一烦,就往厨房里钻了进去。
下午上班后不多一会儿,老戴就签好了合同回来了。经过梅丽办公室的时候,笑着把代码证往她桌上一扔说:“小丫头片子,又满世界嚷嚷去了吧。回头那卡没你的份儿。”拿手一指那个本子,“把这个收好喽。”就走了出去。梅丽冲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轻嘀咕了声:“你敢。”刚要起身把代码证放进柜子里去,就听若莹在外边一连声儿叫她。她一边答应着一边把证随手往桌上一扔,就往若莹办公室那边跑去了。
若莹因为年底了,很多东西还没来得及整理归档,这会儿正好有点空,就点了梅丽的名儿,让她来相帮着料理。梅丽一边帮她料理,一边又把老戴年底要发卡的事儿给若莹说了一遍。若莹笑着说:“就你能耐。这事儿我能比你晚知道吗?上周开会的时候,老戴就和我们商量这事儿来着。说怕发实物又给大家讨嫌,不如发卡和现金实惠。”
梅丽大睁了眼说:“还有现金啊?”
若莹就逗她:“经理以下只有卡没有现金。”
梅丽大叫起来,不服气地说:“太过分了,我要找老戴说理去。”
“你去啊,你去就等着老戴把你那份卡也收回去吧。”若莹哈哈直乐。
梅丽生气地嘟起了嘴,冲她说:“江若莹你坏死了,就该让康海东娶了你,再好好地收拾你。”
若莹变了脸色道:“不许胡说。”
两个人直忙到快下班时分,梅丽回了办公室,准备收拾了东西回家,她总觉得有什么事儿没做好,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盯着办公桌好一阵发呆,猛然想起,这桌上的代码证呢?
她吃了一惊,想起自己跑去若莹办公室的时候,是随手丢在了办公桌上的,可这会儿桌上却是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会不会是自己记错了?她连忙又打开抽屉找了起来,直到把一张桌子四个抽屉都找遍了也没找着。她顶着一身的冷汗,又打开了柜子去找,还是没有。她吓得差点没哭出来,急火火地跑出来找若莹。
若莹正在锁门呢,见梅丽一头汗水,脸色都变了,也吓了一跳,忙问她:“怎么了怎么了?”
梅丽带着哭腔把找不着代码证的事儿说给若莹听。若莹听了也急了,和梅丽一同来到她办公室,两个人一起又是一通乱找,哪儿找得着啊。若莹不免又骂了她几句:“跟你说多少回了,总是这么丢三落四的。这回好了,吃亏了吧。你好好想想,到底扔哪儿去了?”
梅丽哭丧着脸说:“我记得就放在桌上的,可谁知道才这一会儿就不见了呢。”
“它还自己长了翅膀会飞不成?总是你丢哪儿自己又忘了。”
梅丽想了一会儿,说:“会不会谁和我开玩笑藏起来了?我给康海东打个电话问问。”说着,拿起手机就给康海东打了过去。康海东这会儿还在餐厅里,他那边忙,常常不到八、九点回不了家。一听梅丽问他是不是藏了代码证,起先还一阵犯愣,待他听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也急了,连忙跑了过来。
他见着梅丽就是一通说教:“我说姑奶奶,谁吃饱了撑的整天藏你东西啊。再说了,我是那种不知轻重高低的人吗?什么东西都藏?这东西是开得玩笑的吗?”
梅丽被他一说,心里一急,真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明天戴总要是问起来,可怎么交待啊?”
江若莹和康海东就劝她别急,大家再想想办法。三个人在梅丽办公室坐了,静默了好一会儿,康海东说:“梅丽,这样,今天我们先回去,吃了饭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帮你好好找找,你回去也再好好想想,到底放在哪儿了,再或许有谁来过你办公室,我们也帮你打听着。实在找不着,趁这几天戴总刚定了合同,一时半会儿的还用不上这东西,我们去申请挂失,再补办一本回来。若莹,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