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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会晤

郊外的破庙荒凉中带丝神秘,造成了一种紧张兮兮的气氛。雄哥和夏天背靠背站在一起,他们秉着呼吸,警觉地四下张望。

看到这样的母亲和弟弟,夏宇最开始觉得有些好笑,但很快就心头发酸,看上去雄哥苍老消瘦了不少,对不起,雄哥。

“有人吗?”雄哥试探性地问道。

夏宇轻咳了两声,从暗处走了出来。

夏天当即惊呆了:“老……老哥?”

雄哥也呆了呆,但很快就扑了上来,对夏宇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上下看了又看,急促的语言透出她的不安:“你怎样你怎样?有没有受伤?吃得好不好?睡呢?有没有生病?”

“雄哥,雄哥,”夏宇有点受不了这种气氛,“我很好,真的,我很好。”

雄哥突然一把抱紧了夏宇,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你这孩子,你这孩子,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害怕?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夏宇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抱住了雄哥:“对不起,雄哥。对不起……”

夏天也走了过来:“老哥……那个……”

夏宇放开雄哥,看向夏天,还没等夏天说完,就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

“那个,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雄哥接到夏宇想见面的要求后就一直悬着一颗心,她很难不往坏的方面想,“是不是有什么麻烦?要不,你回来算了。我和你爸爸,还有阿公,我们一起去向盟主求情,我们用夏兰荇德家的所有来保你……”

夏宇的鼻子发酸,他有些害怕雄哥继续说下去他真的会哭出来,便打断道:“雄哥,别说了。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别说是夏兰荇德家,就是整个铁时空只怕都喂不饱那头狼。只是这句话,夏宇没有说出来,他不想在这里和雄哥发生一些无意义的争论。

“那是哪样?”雄哥急躁地打着手势问道。

夏宇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叹了口气:“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吧。”

“谁?”雄哥和夏天都四下张望。

“他不在这里。”夏宇拿出了两颗时空胶囊,“我带你们去我现在住的地方。”

雄哥抽了一口气:“虚拟招待所?”

“虚拟医院。”

“夏宇,你还和那个魔头在一起?”雄哥的声音提高了很多,她实在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雄哥,是不是魔头你见过他再下结论好吗?”

“我不见!我恨不得杀了他!”雄哥双手做了个用力掐的动作,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受伤很重,手脚都不能动,你要杀他易如反掌。你见都不去见他,怎么杀他?”夏宇冷静地说道。

雄哥和夏天对视了一下,夏宇说的好像不错。不抓住那个魔头,夏宇就永远回不了家,倒不如现在走一趟,到时候也好向盟主表达夏宇迷途知返的决心。再不济,手上有了些筹码,也好跟盟主讨价还价。想着这些,雄哥接过了夏宇递到面前的时空胶囊,也递了一颗给夏天。

虚拟医院灸舞的病房里,老伯把灸舞收拾得干干净净妥妥帖帖,使他看上去精神了不少,还帮他把床摇到了一个比较舒适的高度,这才躲入了另一间房间。所以,夏宇他们到的时候,看到的灸舞并没有什么颓唐之气。

雄哥板着脸,眼中隐藏着杀机,让人不寒而栗。

夏天也不说话,灸舞身上的魔气被药物包裹,但还是让他皱紧了眉头。

灸舞好像对这些视若不见,带着笑意地招呼道:“雄哥,夏天,死人团长和夏流阿公还有夏美都还好吗?”

雄哥“哼”了“哼”并没有回答灸舞,心里却在说不劳你费心。

夏天却有些恍恍惚惚,直觉让他感到有些不太对,但他还想不到什么东西不对。

灸舞也不在意雄哥和夏天的态度:“谢谢你们愿意到这里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还有,你弄清楚了,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我儿子,不是为了你。”雄哥没好气地说。要不是夏宇有意无意地挡着她,说不定她早按捺不住出手的冲动了。到目前为止,她都看不出,还有什么比直接抓住这个“魔头”来解救她的夏宇解决这一切更好的方法,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了。

灸舞还是不太在乎雄哥的恶语相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似有若无地叹息了一声:“雄哥真是个好妈妈。”

这句话让夏宇的心一咯噔,顿时加速了跳动。

雄哥也漏了一拍,那语气,那神态,都那么不真实,她无法消化是怎么回事。

夏天呆呆的张着嘴,他也感觉到有瞬间地窒息。

灸舞依旧微笑着,似乎这些人什么反应都不能影响到他的平静,他看向夏天,慢条斯理地又絮絮叨叨地说道:“夏天,寒呢?你和寒怎么样了?真想不通,寒那么冷,你又那么憨,你们怎么就走到一起了呢?最开始的时候,我一直以为她会和修的,虽然他们见面就掐。真是世事难料。不过,不是我挑拨啊,寒的脾气是臭了点,那次因为钛棺的影响,其实也没对她怎么样,可她却迎头就给了我两棒子——”说到这里,灸舞突然打住了,就好像意识到叙述的方法不对一样,自嘲地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但同样也没看三个听众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终极铁克人夏天,现在的防护磁场是你在撑吗?冥界磁石耗损得怎么样?没有人和你轮班,该是很辛苦吧?其实,灸亣能量水,喝多了不会变猪的,真的,是让小护士故意那样说的,就是想吓吓你们。不过副作用还是有的,什么东西吃多了都有副作用,会变成猪,还真是瞎扯——”

“别说了,盟主,求求你……”夏宇最先受不了地打断了灸舞的话,他坐在椅子上,手撑着埋下去的头,看不到他的表情。

“唔——”夏天头像炸开一样痛,他靠着墙滑坐在地上。

雄哥面无表情盯着地板。

“啊?”灸舞仿佛是被夏宇从很遥远的地方唤回了现实,脸上带着一种慵懒的迷惑,“夏宇,你在叫谁?你自己吗?你才是盟主啊。”

夏宇一个劲儿地在摇头,他已经泣不成声了。

“夏宇,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不会是一个普通的麻瓜的?”

夏宇又使劲点了点头,但他还是没有抬起头来,他真的好怕看到现在这样的灸舞,怕得他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崩溃一样。

灸舞又看向夏天:“夏天,还有个事啊,在时空转换所里有个秘密。在时空转换器十点方向的墙上,有一个暗格。你在墙上顺时针和逆时针各划三个圈,就可以看到一个密码锁,密码是010915。010是零食的意思,9是满满的意思,1是永恒,5嘛,就是凑数的。其实里面也没啥要紧的,就是一个书包,里面的零食该长毛了,你们还是去处理一下吧。要是变成了零**或者别的怪物什么的,可就不好了。”

夏天真的懵了,这些事是真的吗?他……吃不准。

雄哥突然掏出乌风对准了灸舞:“你是谁?为什么要跟我们说这些?你想干什么?你以为你跟我们说这些有的没的,就可以扰乱我们吗?”她的手在颤抖,紧绷的脸上满是汗水,看上去仿佛下一秒也会崩溃一般。

夏宇和夏天都惊呆了,他们都看着雄哥慢慢站了起来。

灸舞却还是那样的平静,连微笑都没变一下,语速也没丝毫影响:“是乌风吗?乌风还在你那里,真好。重组后的乌风还和以前一样吗?”说到这里,他忽然打住了,盯着乌风空洞的枪口,发呆,头脑中,神行者在这把枪前倒下的画面一次又一次重复,他的心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疼痛。这种疼痛带动了胃里的酸水直望外冒,眼前也渐渐发黑起来。他闭了闭眼睛,费力咽下了那股酸水,好像真的说了太多话了,是时候,该结束了。再睁开眼,没有了之前的温和和迷离,他的表情有些冷,也有些无力,“我是谁,不重要了。跟你们说这些,只想告诉你们,你们认下的那个‘灸舞’没有的记忆,我有。我不是灸舞,而他,就更加不是。”

“雄哥……放下乌风……好吗?”夏宇挡在了灸舞面前,一步步靠近雄哥,一切都错了,错得太离谱了,可不可以不要继续再错下去?

乌风终于垂了下去,一起垂下去的还有雄哥的身体。夏宇及时搂住了她:“雄哥……”

雄哥直觉得腿上没有力量,软绵绵的,胸口如千钧大石压得她极其难受:“不,不,这不可能,我不相信……”

灸舞喘息着,冷冷地吐出几个词:“红烧鸭鼠、凉拌蜈蚣、壁虎肉末奔驰派……”

“哦……”雄哥在夏宇怀中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盟主,我求求你,别说了!”夏宇在苦苦哀求。

“我已经,说过,盟主是你自己。还有,我不是灸舞。我只是,碰巧有他的记忆。”灸舞喘息的声音非常坚决,他不允许任何人对这种荒唐的逻辑表示质疑。

一旁一直发呆的夏天吞了吞口水:“那个……医仙说,现在的那个,那个,‘灸舞’盟主,没有失忆,他的头没有受过伤。”他终于有些get到一点阿香不让他说的那件事意味着什么了。

雄哥瘫在夏宇的怀中呆呆地看着夏天。

灸舞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更加吃力了:“他不是灸舞,自然没有灸舞的记忆。我也不是灸舞,告诉你们,不是让你们对我有负担,而是,不想,不想铁时空被他带入万劫不复。你们会有办法,打败他的,对吗?”

夏宇抬头看到灸舞的脸色苍白得厉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他忙放开雄哥冲了上去,拉住灸舞的手:“你怎么样?盟……小五,小五,你不要吓我。大叔大叔,大叔!”

灸舞突然往前一靠,一阵天翻地覆,吐了夏宇一身,人却已经无声无息了。

变故来得太突然,雄哥和夏天都来不及反应,一个白色的人影就窜了出来,什么话都没说,就和夏宇一起把病床推入到里面的抢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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