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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令人崩溃的真相

峡谷的战斗,枭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的手下几乎死了一大半。枭很着急,毕竟,现在,臣服于他手下的魔化兵数量和质量都有限,不能在这里就这样全军覆没。看来,只有自己明确下命令让他们撤了,真是一群没脑子的笨蛋!

枭现在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他曾经封的那个小队长,只有搞定了他,估计这班没脑子的东西才会肯撤退。他左挡右打,在确保了万俟菀的安全后,直向小队长靠近。

那名小队长正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他不能伤着枭,却又仍想杀了医仙,偏又不是夏天和阿香的对手,想要撤离又不敢,也不晓得枭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自然打得也漫不经心,甚至还不断在躲避枭的视线。可惜,怕什么就偏来什么,枭的一只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肩头,看上去似乎攻得不轻。

小队长一脸的惊恐。

枭用非常低的声音在小队长的耳旁命令道:“撤!”

小队长一愣,似乎有些没听懂枭的话,不杀医仙了吗?

“滚!”枭压低嗓门儿轻吼了一句,然后给了小队长不轻的一脚。

小队长被踢得直向后飞去,重重摔到地上还滑了很远,尽管如此,他还是赶紧儿吹了一声代表撤离的长哨。

魔化人们都一凛,很快就直接消失了,甚至都没给阿香和夏天反应的时间。

医仙离枭很近,趁着魔化人撤离,枭分神的一刹那,他飞快地冲了上来,伸手扣住了枭的脉搏,万俟菀之前躲闪的言辞激起了他无限的好奇,职业的敏感促使他顾不上冒犯不冒犯了。

枭本来看着小队长终于开窍了暗自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医仙会突然袭击,他又惊又怒,反手就一招砸向了医仙,姥姥的,今天没杀得了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医仙早有防范,躬身躲过了这一招,抓住枭脉搏的手却死死没有松开。

枭并不是吃素的,更何况已经受伤了的医仙,实力悬殊可想而知。他用力挣脱了医仙,另一只手带着满贯异能已经送了出去。

眼看医仙这一下绝无躲过去的可能,阿香和万俟菀却同时窜了上来,以同样不弱的异能挡向枭的攻击。

枭一见到万俟菀的身影就傻眼,出手的异能也硬生生回缩了不少,所以,阿香和万俟菀都没费什么力气就截住了枭的异能。

两股异能相撞,富有冲击力的爆破声将双方都震得向后退了好几米。

夏天一脸迷茫地看着这一切,面对如此复杂的情况,他真的有些转不过弯来,但他还是本能地扶住了医仙。

“灸亣镸荖•;舞!”万俟菀非常不满地吼了出来,谁都看得出,枭那一下弄不好就要了医仙的命。

“所以啊,你为什么要来?”枭也满腔怨愤,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句后,便也直接消失了。

“医仙……”阿香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心,却成功地吸引了万俟菀的注意力。她没再管枭,而是转向了医仙。

“医仙,你怎么样?”万俟菀担心中带着一丝焦虑。

医仙摆摆手:“盟主的头……真的没受伤……”他的声音很轻,甚至可以说有些微弱,但却像万钧雷霆一样轰碎了万俟菀的心。

天地旋转得有些厉害。

阿香忙也扶住了万俟菀:“万俟阿姨……”

“你说什么?”万俟菀扶着阿香,极力稳了稳自己,低沉的声音有些机械。

“我说,盟主,真的没受过伤,他没失忆……”

“这不可能!医仙,你刚刚只是抓了他一下……”万俟菀还在抗拒,她没法不抗拒,这意味着什么,她不敢想象。

“只要那一下就够了,别人能不能做到我不知道,但那一下我就可以清楚的知道,盟主的头从没受过伤,确切地说,他失忆都是假的。”医仙陈述着这样的事实,没带什么感情,他还不能觉察到这样的事实意味着什么。

万俟菀瘫坐在地上,好像整个人都已经垮了。

“那个……是说盟主没失忆么?”夏天终于Get到了点什么。

阿香蹲在地上扶着万俟菀:“小哥,医仙,盟主没失忆,这件事你们必须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说。医仙,你就当刚刚什么都没摸到。”

“可是……”夏天实在不明白,这么好的消息为什么不能说出去。

“没有可是!”阿香打断了夏天,“没有可是,小哥。盟主装失忆,你觉得这话现在能说吗?谁会相信?”

“医仙的话,会有人信的……”夏天不太甘心。

“小哥!你想让医仙死吗?”

夏天呆了呆:“你是说……”

“小哥!”阿香再次打断夏天,“我什么都没说,”她看了一眼神情变得有些呆滞的医仙,“医仙,你先养好伤,其他的,我们会理清楚的。小哥,你把医仙扶回房去。这几天,你就在峡谷保护医仙吧,我怀疑,那群人还会再来的。还有,打个报告给四大城卫,请求他们派兵保卫峡谷。”

“那盟主那边呢?”夏天虽然反应慢,但也并不是傻子,要让四大城卫派兵,是不可能绕过盟主的。

“他会同意的。”阿香沉静地说道,“小哥,你先扶医仙回屋吧。”

“哦”

夏天扶医仙回房去后,阿香也几乎是强制性地带着浑浑噩噩的万俟菀离开了峡谷。

夜,还不算深,舞莱咖啡馆却提早打烊了,服务生和顾客都已经离开,四周静得可怕。那个唯一的包间里,万俟菀瘫坐在沙发上,脸上泪痕纵横,已经乱了她的妆容,思绪也如一团麻一般,剪不断,理更乱。

阿香一直陪着万俟菀,看着她一声不言地在消化医仙带来的冲击,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她给万俟菀倒了一杯水:“万俟阿姨,时间不早了,你必须得回去。”

万俟菀呆滞的眼神转向阿香,哽咽着,却终于发出了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骗我们?明明没失忆,为什么……”

“因为,他没有灸舞的记忆。”尽管知道万俟菀其实已经明白,只是还无法接受,阿香还是把这个残酷的答案抛了出来。

“可是……他有胎记,……左肩头,扇形的,朱砂印……”

“这年头,什么都可以伪造,何况一个胎记?”

万俟菀又一阵沉默,是的,什么都可以伪造,只有记忆,记忆是伪造不来的,“灸舞”没有灸舞的记忆,他只能装失忆,而峡谷的劫难,很有可能是……那晚在阳台上出现的那个身影……而那个身影,她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她当作儿子疼了这么久的那个人。

所以,这是一个大圈套,而要套住的,就是……他!

魔界狱中灸舞凄然的笑容在万俟菀眼前一闪而过。

刑房里,那双夹杂着希望和绝望的眼睛也渐渐清晰,清晰得那么可怖,万俟菀似乎又听到了自己手掌掴下去的声音……

痛,刻骨铭心的痛从心尖直到头顶,万俟菀颤抖得非常厉害,下意识间她摇着头,拒绝着那个足以令她崩溃的可能,她轻轻呢喃着,是在抗拒也是在抚慰:“不,不,不会是他,不会的,记忆不能伪造,魔性也一样不能,不,绝对不是的……”

尽管万俟菀说得没头没脑,但阿香还是听懂了:“现在的确没有更多的证据可以证明‘枭’就是灸舞,但有一点我们可以清楚的,就是你们冤枉了他,也冤枉了我的堂哥夏宇。”

万俟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冤枉……哪里是“冤枉”两个字就可以担得起的?

见万俟菀没说话,阿香继续说道:“万俟阿姨,事到如今,有件事也必须让你知道。我堂哥夏宇,那天并没有攻击现在这个灸舞,他是在已经发现了‘灸舞’的魔性后才着了他的道的。所以,万俟阿姨,这个没有灸舞记忆的人,也是有魔性的,只是藏得比较深而已。夏宇的体内有鬼凤,他是很敏感的,这件事,您也应该早有所耳闻吧。”

万俟菀瞪大了眼睛看向阿香,“灸舞”,和她朝夕相处这么久的“灸舞”,竟然也是有魔性的?她摇摇头:“不……我不相信……”

“攻打峡谷的人都是魔化人。”阿香尖锐的眼神并没有要放过万俟菀的意思。

万俟菀痛苦得“唔”了一声。

“对不起,万俟阿姨,我知道现在很困难,但必须这么做。”阿香的思维一直都是很清晰的,下一步该如何,她都已经想好,但却必须要有万俟菀的支持。

万俟菀并没有回答阿香,她还沉浸在痛苦当中。

“万俟阿姨,你必须从悲伤中跳出来,很多事都需要我们去处理。到了这一步,一味的悲伤只会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

万俟菀擦了擦眼泪,喝了一口水尽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所以,你想我怎么做?”

“洗个脸,补个妆,然后回家。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该怎样对灸舞,还照样对他。告诉他,医仙什么都没诊出来。”

“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万俟阿姨,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我们的力量还太小,‘灸舞’在四大城卫乃至全军中都占有绝对的优势和权威,而且,就他离开峡谷的这段时间,肯定也在部署,如果我们把真相捅出去,只会陷入他布下的另外一个局。夏宇已经不得不藏匿,如果我们再受制于他,那就会更加被动。”

万俟菀深深叹了口气,她不得不承认,阿香说的是对的。

“还有那个‘枭’……”

万俟菀的心再次被刺了一下,那个孩子,那个已经体无完肤的孩子,在又被她深深伤害后,现在会怎样?还活着吗?还能再见吗?她又有什么颜面什么立场再次去面对?

“抱抱……我……像抱小舞……一样……抱抱……我……”已经淡出的哀求再次死灰复燃,如魔咒一般萦绕在万俟菀沉闷的心头。也许,她已经永远失去了拥抱的资格吧?

“万俟阿姨……”阿香碰了碰万俟菀,这样不在状态内,她真的很无奈。

万俟菀一惊,看向阿香:“啊?”

阿香微微叹息地:“那个‘枭’现在需要你——”

万俟菀呆望着阿香,仿佛没有听懂这句话。她的耳朵一直叫得厉害。需要她?是什么意思?他还活着?他还……想见她?

“万俟阿姨,只有你能接近这个冒牌灸舞,你得重新获得他的信任,然后从他身上拿到囚龙锁的钥匙。那个‘枭’,他现在还一直戴着囚龙锁……”

“他……他怎么样了?”万俟菀望着阿香把这句话终于问了出来。

阿香摇摇头:“我不知道。离开他们已经好几天了,不晓得他现在是什么状况。我想不会太好吧。或许,其实也用不上钥匙了。只不过,即使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也不想他戴着囚龙锁走……”她说得越来越艰难。她真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这么多天了,没有他们的消息,她也不敢轻易去联系,离开的时候,灸舞奄奄一息,虽然被大叔抢救了过来,但又能撑多久呢?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阿姨,您会帮我们吧?”

万俟菀的心尖钝痛钝痛的,从走入这间房就没有停止过。她没有回答阿香的话,只是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耸动的肩膀,可以看出,她终于哭了出来。

“阿姨……”阿香不知道该怎样劝慰,或许,万俟菀真的太需要发泄了。

天蒙蒙亮,老伯的虚拟医院内,灸舞很早就醒来了,他一直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即使老伯和夏宇进来给他洗漱换药也没有更多的反应。这样的情形让夏宇和老伯都多少有些挫败,却又无能为力。

“夏宇……”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在夏宇和老伯要离开的时候响起,这让他俩都好一阵兴奋,重新围到了灸舞的床边。

“小五,你想说什么?”夏宇充满了期待。

老伯帮着把灸舞的床给摇了起来。

“我,想见雄哥,还有,夏天。”灸舞的语气里不容商榷。

夏宇一时间愣住了:“那个……你确定吗?”

灸舞坚定地点点头。

夏宇看向老伯:“大叔……”

老伯想了想:“我会回避的。”

夏宇犹豫了一下:“行,我来安排。”

雄哥在接到夏宇用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后,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跟夏宇见一面。这天下午,她像平时一样开着那辆卡车出去送货,只是叫上了夏天,理由是这批货太重了,需要夏天帮忙。

雄哥一路上很小心,作为一名异能界的老将,她的反跟踪能力并不是摆着好看的,那些枭派来监视她的人,还真不晓得怎么绕来绕去就跟丢了目标。

一开始,夏天并不知道是去见夏宇,乐呵呵地以为真的是需要他的帮助,他还奇怪,老妈今天怎么兜兜转转,把货拉到了郊外,还在一间破庙外停了下来。

雄哥阻止了夏天想要提问的欲望,带着他下了车,走进了那间破庙。

破庙中一片衰败,蛛网尘霾,甚至有些刺鼻。

雄哥和夏天不断用手撩开眼前的荒凉,站在屋中央,周围的寂静增添了他们的警惕。他们背靠背站着,眼神都变得有些犀利,似乎随时都在提防有谁会突然出现一样。

小绛有话说:真的很抱歉,很多原因,让大家久等了,再次更新,多更了点,算给大家的一点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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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勐,河北省作协会员。作品见于《人民文学》《芙蓉》等期刊。小说《老正是条狗》入选《2005年短篇小说年选》。《亡命之徒》电影改编。《塞车》被译成英文。《为什么要把小说写得这么好》获2008年度河北十佳优秀作品奖。现为河北省文学院签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