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之乎似乎说不出多余的话，颜玉也是顾忌重重，担心触及对方的伤痛，气氛便变得沉闷，可乏味无趣的话还得往后说。“年轻的时候是要多走走看看，要不然等到年老，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早段时间我也去了好几个地方，最让我难忘的是丽江和大理。我这里提议你，有时间去看看。”颜玉说。
“好。”倪之乎说。
颜玉心想才几个月的时间，倪之乎就变得难以捉摸了。她发现多数时间倪之乎双眼注视着对面，像是欣赏什么，可那目光却是空洞的，心思像是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颜玉正自满腹狐疑，倪之乎却忽然说：“也许过几天我会再去外头走走。”
听他的话不乏伤感，颜玉正想宽慰他几句，不想倪之乎猛然收回目光看着她，说：“今天我们就说到这里，你还要上班是吧？”人已站了起来，招呼小姐买单。始料不及的颜玉只好任由他掏钱买单，心里总像鲠着团什么不舒服。
出了茶馆，倪之乎微笑说你回去吧，就招手上了一辆的士走了。颜玉明显地感到他脸上的牵强，她也不便多说，只好冲着他招了招手，说你好走啊！的士消失在车水马龙，颜玉上了天桥往回走，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总像做梦。似乎，倪之乎只是专为送两本书而来，可想想又并非这样。回到办公室，颜玉隐隐感到一股不安，好像要发生啥事似的。
晚上免不了与左旋说起白天的事，左旋不以为然地说：“他们这种人，总是神里神经。早几年媒体报道一个作家的前任老婆说：‘要想发疯，你就嫁个文人。’这话当然是气话，没听说过文人的老婆都进了精神病医院，但不难窥见他们这类人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颜玉不无担心地说：“我总感到他会发生什么事！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
左旋无心跟颜玉扯倪之乎如何如何，见女人一门心思在上面，却也不想弄得她不快，随口道：“八成是离婚的事吧！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他发疯发癫的事。其实呀，他大可不必把自己弄得这样，一个作家，摆在哪儿都是个人物，天下好女人太多了，犯不着这样。换了我是他朋友，可要骂他傻了。”
颜玉摇头说：“他那性情呀你不懂！我想我爸的脾气倒是同他有几分相似，可也不是这样。也不知道他那些朋友是不是觉察到他的变化？”
左旋笑笑嘻嘻地说：“他自然不能跟你爸比，要是能跟你爸比的话，岂不也成了大作家。俗点说，你爸是翰林大学士，他仅是个秀才，这中间的距离多大？倪之乎一辈子都跨不了这道坎。”
颜玉不禁笑了，说：“你怎么这样比？倪之乎知道了，会气得瞪眼。不过要我说呢，他倒是很有才华的，说不准有天也会成为翰林大学士。”
“那就得看他的造化了。像现在这样疯疯癫癫的话，那是甭指望的。”左旋打了个哈欠，说：“我们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