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韬司令员,近来十分忙碌,支援友邻战争即将打响,军事部署,后勤补给,侦查敌情,以及了解国内外动向,样样事情,事必躬亲,忙的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就是吃饭时还要一手拿着放大镜看军事地图。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作战参谋喊:
“首长,你的电话。”
宁韬手拿电话,眼观地图,电话里传来了吴明的声音:
“报告首长,金玉娘投降了国民党军,已下海向无名岛逃蹿。”
宁韬一怔,心里说,不可能,大声追问:
“你说什么?”
“金玉娘叛变投降了国民党军,向东洋大海,无名岛逃去!”
“不可能,你给我把情况搞清楚,速速亲自来总部向我报告详情。”
“啪”一下把电话撂下。眼睛还死死地盯在地图上。
“报告,金玉娘求见!”
他心中一惊,刚才吴明告她投降了国民党,现在她又来求见,一定是吴明谎报军情。
“叫她进来!”
金玉娘狼狈不堪,仓仓啷啷走了进来。宁韬抬头一看,猜到了一半,准是两人不和,互不统属,出了问题,眼睛再看也没看她一眼,对参谋说:
“送她到招待所休息,了解详细情况,速来报我。”
太阳平西,吴明和通讯员骑两匹快马赶到,走进指挥所:
“报告,吴明前来汇报情况。”
宁韬抬起头来,眼珠上布满血丝;
“吴明你知罪吗?下了他的枪,送军法处!”
参谋摘下他的枪说:
“对不起,走吧!”
“为什么要下我的枪,我有何罪?”
“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你有什么罪了。”
吴明被送走后,宁韬说:
“叫玉良同志进来!”
“报告,王良前来报到。”
“请坐!”
他把目光移开了地图,向她身上扫了一眼,爱怜地说:
“王良同志,记得你的名字还是我给你起的,对吧!”
“是,那是在小长平岛龙王庙,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首长还记得。”
“当然记得,由于你身份特殊,我代表党组织秘密接受你为特殊党员,至今没有人知道。当时我认为金玉娘这个名字太柔弱,给你改了名字,填了表,至今表格材料也不知落到何处。在共和国成立一年多后的今天,你的身份还没公开,你辛苦为党工作,难为你了。”
“只要是为党工作,没什么可难为的。”
“上次军团任命你为留守团政治委员等于公开了你的身份,希望你能为党多做工作,多做贡献。”
“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现在全国已经解放,需要你鞠躬尽瘁,不需要你死而后已。你呀,还有点稚嫩,上次总部决定撤销吴明职务,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党对干部的使用是慎重的,不会不教而诛。可是你为他求情,为了教育你和全团官兵,才接受了你的建议,让他带罪立功。可是,他一再违背党的政策,这次又独断专行,贻误战机,给党造成的损失不小啊!”
“报告首长,我也犯了大错,请求处分!”
“处分不用了。接受教训吧!”
“我请你见一个人,姜宝元同志,快出来吧!见见你的继母,。”
金玉娘激动万分说:
“他在哪?”
一个帅气的标准军人从内室走出,母子相见,悲喜交加,多年的离情别绪,一下奔涌出来:
“母亲,可想死宝元了。”
“母亲何尝不是,日思夜想,梦绕魂牵啊!”金玉娘潸然泪下地说。
“好了,军人流血不流泪,家常说留着以后再说,现在我宣布命令:调姜宝元同志,任留守团团长,王良同志任政治委员,立即奔赴东洋大海,剿灭国民党残余匪徒。”
姜宝元和金玉娘同时行了军礼:
“是,坚决完成任务!”
“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们,郎英伟同志已经带领侦察营完成湘西剿匪任务,返回东北,只可惜他任务紧张,你们没有机会在这里相见,以后再见吧!”
“是,国家利益为重。”
金玉娘,姜宝元骑上骏马向东洋大海边驰去。
王小栓被派往蝎子洞剿匪,将赖三多残匪团团围住多日,无奈蝎子洞地势险峻,强攻几次都失败了。后来他命令停止进攻,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赖三多匪徒有恃无恐,洞中有水有粮食,弹药准备充足。王小栓带领几个战士在蝎子洞周围转了几圈,发现蝎子洞旁边有条河,名曰:二道河,有一条支流,向蝎子洞所在的山下流去。据当地老乡传说,这二道河水与蝎子洞的暗河相通,所以蝎子洞中不缺淡水,只要有粮,可以长时间蛰伏洞中。王小栓深知自己的任务紧急,无名岛的情况只有自己熟悉,如果金玉娘冒昧登舟下海,必吃大亏,可他一时又腾不出手来。今天他在蝎子洞山周围转一圈,回来后还是一筹莫展,歪在床上睡了过去。
“报告!”
他被惊醒,是一个贵州籍的小战士,站在门口。
“进来!”
“首长,我有妙计,可破此山,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小栓见他的个子矮小,像个十几岁娃娃。心想,你会有什么妙计,他漫不经心地说:
“有什么话说吧!”却仍然歪在床上。
小战士斜愣一下眼睛说:
“对我的想法不感兴趣,我就不讲了。”
王小栓突然感到自己是怠慢了小战士,他站了起来:
“我没说对你的想法不感兴趣,况且你还没讲呢?”
“我见首长不愿理我,一定是看不起我。”
“不,打仗要靠全体战士的智慧和勇敢,我一定仔细听取你的意见,你叫什么名字?”
小战士乐了,自告奋勇地说:
“我外号:云贵川,最善长爬山,猿猴上不去的山,我都能爬上去。我见蝎子洞后山有条小路,可以攀爬而上,从天降入蝎子洞,叫他措手不及,可以一举消灭这股匪徒。”
他这一提醒,王小栓想起,去年他逃离蝎子洞时走过的小路,他一跃而起:
“感谢‘云贵川’,你大号叫什么?”
“我叫:应龙其。家住贵州,随六十军来到东北,反正后,参加了解放军。”
王小栓见这个小战士很直爽,拍拍他的肩说:
“研究一下,看你的妙策是否能奏效,到时一定派你做先锋。”
“是”小战士很高兴退下去。
经过仔细研究,王小栓采取三项措施,一,立即命几百战士每人背一袋沙子,将二道河支流阻断,阻止河水流入蝎子洞下的暗河;二是,命令营重武器集中到蝎子洞正面,猛击山门,造成强大火力;三是,派以‘云贵川’为首的‘空降部队’从后山爬上蝎子洞顶,然后突然降落到蝎子洞大寨前空地上,打他个措手不及。
别处不提,单说那“云贵川”身上系着绳子,手里带把抓勾,噌,噌,噌,沿着石缝向上攀去,不一会儿,就在消失云雾中了。他爬上山巅,将绳索系到一棵大树上,然后抛下绳子另一头,后续“空降部队”抓着绳索不断上攀。刚上去五、六个战士,绳子被拦腰砍断,几个正在攀爬的战士摔了下来,同时,山上发生了激烈枪声。不一会儿枪声停了,王小栓心里一惊,估计上去的几个战士可能全部牺牲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王小栓身背绳索想亲自爬上去,无奈,他身高体重,试验几次都无功而返。就在这时,山顶上一阵喊杀声又起。王小栓用望远镜一看,是‘云贵川’还活着,他又撂下了一条绳索,‘空降部队’又开始上攀。王小栓亲自督促,不一会就有几十个战士攀登上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在蝎子洞前爆炸,正面攻击的解放军战士在烟雾的掩护下,冲进了蝎子洞。除赖三多负隅顽抗,被当场击毙外,胡寒冰以下八十多人,全部缴械投降,敌人死伤几十人。
战后得知,‘云贵川’攀上崖顶后,被哨兵发现,开了火,‘云贵川’和其他几名战士躲在石头后面一弹未发,哨兵向四面八方混乱打了一阵枪。听听没有人回应,以为是自看走了眼,到狼虎小道查看,有一条长绳子,这是山上匪徒们给自己留的后路,以备正面被攻破,从背后溜走。另一个哨兵走来问:
“怎么回事?为什么胡乱打枪?”
前一个哨兵说:
“我亲眼见一个人影蹿了上来,仔细找寻却找不到。”
后一个哨兵说:
“是你眼花了吧!”
两人商量后,为了保险,将绳索砍断,他们又到别处巡视一遍,什么也未发现。回到山崖背风处打瞌睡去了。‘云贵川’和一个同伴,快似猿猴,疾如闪电,一个箭步蹿到两个哨兵跟前,一刀一个将两个哨兵结果了性命,没来得及等待后续援兵,五六个战士集中了身上带的几十颗手榴弹,用绳子吊到蝎子洞门口,一声巨响,炸开了正门。正面攻击受阻在千尺窗的部队冲上山来,端起自动步枪向洞内横扫。胡寒冰见大势已去,出来投降,被赖三多背后打一枪,栽倒在地。几名解放军战士见敌人负隅顽抗,一顿猛扫,赖三多身上成了筛子。其余匪兵都举起了双手,战斗胜利结束。可惜的是战斗中‘云贵川’也负了重伤,被抬了下来,送进了野战医院。
王小栓知道入海作战,迫在眉睫,留少数人打扫战场,他带领主力向皮口镇急行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