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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墨玉坊

“小羽你怎么可以这样偷懒?”姬芷瑜的大丫鬟玉儿拧着秀眉指着手中只提着一个花篮的小羽娇声喝到,又扭过头看着肩头背着琴盒,腰间挎着着装饰用的古剑,手中还提着两箱瑜姐平素打扮用的首饰胭脂的任烨然,似是有点心疼一般的撅起了嘴。

“玉儿这是心疼小烨了?”小羽却是一脸坏笑地挤了过来,对着玉儿轻声说道。那玉儿却是呀的一声低下头去,嘴里嘟囔道:“才…才没有呢!你可莫要乱讲话!”但却是一抹桃红爬上了脸蛋,显然是害羞了。

小羽摇了摇头从任烨然手中接过一个箱子,嘴里还说着:“真是不公平呀,都跟着瑜姐却是厚此薄彼。“那小丫头更是头都要垂到胸口了,最后跺了两脚转身跑进屋内去了。

薛若岚在这流芳斋也是待了有几日,临别的时候邀请姬芷瑜去墨玉坊做客。这些天薛若岚在流芳斋帮衬了许多,姬芷瑜是不会驳了她的请求的。一大早便差使丫鬟收拾了些衣裳首饰,携了琴准备前去墨玉坊。

墨玉坊位于城南上三街最繁华的地段,是一间没有中庭,只有雅间,也只接纳贵客的名坊。建筑都是请了徽州的能工巧匠设计搭建,楼内饰物也都是选尽各地的名品,整座花坊是装饰的极尽奢华,在上三街中也算得上是奢靡到极致了。坊中房分两侧,左侧以曲名为牌,右侧以花名为牌;而最里面的一间玲珑绯居便是客居墨玉坊的花魁薛若岚的闺房。

虽说薛若岚与姬芷瑜二人皆是精于奏琴演舞,但帝都人早为这二位花魁取好了不同的名号:舞姿仿若回风舞雪的舞仙薛若岚;琴音犹如玉碎凤啼的琴仙姬芷瑜。此二人的绝技也是帝都内的贵族们纷纷追捧的,能得一见都是值得吹嘘的事;且这二位花魁又是闺中密友,若是有机会能见二人合演,真的是不枉此生了。

由于只是换个地儿而已,姬芷瑜并没有怎么打扮,只是裹了件锦袍就出来了,但是那精致的脸蛋缩在一袭厚实的锦袍中,却是显出几分她平素难见的可爱来。她只是在门口停了一会,看了看天色,便钻入了轿中。一队人行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到了墨玉坊的门前,早有任烨然前几次见过的那个唤作月儿的娇蛮丫头迎了出来。

任烨然直起腰看着墨玉坊的大门,本以为流芳斋就算得上很奢华了,没料到这墨玉坊却更是犹胜几分。也不知是出自谁人之手:用尽了琉璃彩墨之色,却是一点也不显得庸俗,整个墨玉坊就如同盛开的海棠花一般妖娆美艳。

那丫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任烨然,嘴上娇哼一声走了过来。虽说这大早上的城南花界是少有行人,但自家门前就这样站着个傻子似的人也是不好看。

“干嘛呢你!像个呆子似的杵在门口做什么?”那小月儿走到任烨然面前,站在门槛上,这样才能平视这个抬头仰望的男子。

“啊?没什么…”任烨然低下头看着面前的女孩,不知为什么,自己心底还是比较怵这个女孩的。提肩稳了下背后的琴箱走进门去。那小月儿看的他这幅呆样也是噗嗤一笑,跟在他身后走进去。

任烨然紧走几步跟上自己的队伍,队伍最前面走着个手持小铜钟的男童,边走边轻敲铜钟引路。墨玉坊的姑娘们似乎是都快要醒来了,能看见对面的回廊中几个丫鬟在不停的运着待烧的水;上三街将碎玉河围在中间,那碎玉河上行的都是一些画舫小船,河水也是清澈无比,平素城南的人打水就取自这碎玉河。不远处似乎就是锅炉间,一大股水汽暖暖的升起,整个墨玉坊的内院也是雾气缭绕的。

在墨玉坊的主廊中行了一会,任烨然看前面姬芷瑜乘的轿子停了下来,一个丫鬟上去掀开了帘子,姬芷瑜这才慢悠悠地从中走了出来。她看着面前墨玉坊的内院:几块巨石叠成的假山之中,一抹温泉不急不缓的流着;想来应当是锅炉间不间断的为这院中泉景添续热水。姬芷瑜轻启朱唇似是想说什么,任烨然赶紧向前走了几步想听请,却发现她只是举起玉手掩住嘴唇打了个哈欠,可这哈欠却打得双眸微闭,瞳中带雾,那一声轻吟也像一只娇懒的小猫一样。

“打哈欠也要这样么?”任烨然觉得有点口干。

“前面便是薛妹妹的雅闺么?”姬芷瑜对着小月儿问道。

那小月儿倒是少见的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说道:“是啦芷瑜姐姐!前面就是我家小姐的闺房,她说了您一到就可以带您进去了!”

“奶奶的,真是不公平!”任烨然正杵在那里听着两人交谈,却被半天不见影的小羽拱了一下,小羽一副不忿的样子在任烨然耳边说了一嘴,他说完又瞄了那小月儿一眼说道:“小娘皮真是让那个薛若岚给惯的要上天了,平时跟我敢那样说话!见了瑜姐翻脸却是这么快!”

任烨然也把头凑过去低声说道:“是啊,本身还挺可爱的小丫头脾气这么倔。刚才还在门口凶我来着。“

那绯居的门忽然从内被推开,任烨然和小羽同时住了嘴向里望去,只见那屋内一眼望去皆是无尽的红色:暖红色的地毯,暗红色的帘子,天花板上水红色的垂幔,就像一片红色的海洋。而门口缓缓走出的是一个身着绯色长裙的艳丽女子。明明这样浓郁的红看上去应该很是奇怪的,但却因为巧妙的布置和这个倾城女子的出现显得一切都自然了。

“芷瑜姐。”薛若岚看到了姬芷瑜,笑着走过来打了个招呼。姬芷瑜也是含笑走了过去,拉住薛若岚的手,两人就这样说笑着进了屋。

“你们两个放完东西便去那边佣人的空房住吧!”小月儿回过头又开始对着两个站在一起的男人比划着。姬芷瑜身边的丫鬟已经跟着进了房间,没有主子的允许男童是不许进姑娘的房间的。两人只能将携带的物件一件件卸在了屋外的门前,忙了一会才算结束,小月儿招呼了一个男童引着两人去自己的房间。

“也不知道那死丫头看我哪里不顺眼!一直给我俩脸色看!”小羽一脸不爽地嘟囔着。

任烨然刚想回答些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不是很远的地方似乎是一声尖啸,那是隼笛的声音;也是上次与肖凌玊分开后订下的接头信号。他侧过头低声对小羽说道:“我出去一趟,瑜姐那里替先我掩过去。”说完便避开领路的小童跑到一旁寻了棵靠墙的树,看看四周无人便爬了上去,从树杈跳到墙外。小羽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独自跟上了带路的小童。

肖凌玊坐在墨玉坊旁一家名为星海阁的酒肆的屋顶上,身后倚着一只长方型的木箱,看着墨玉坊中人们忙碌的景象和从锅炉间蔓延至整个墨玉坊的水汽,似是在发呆。

“肖大人!”脚下有人压低声音叫了一声,他探出头看了看下面,是任烨然。他便嘿嘿一笑,回手拽过身后的木箱跳了下去,在整个身子都探出屋顶后又身手一攀屋檐缓了缓下落的势头,最后稳稳的落地。

任烨然感觉肖凌玊的身手似乎又精进了,不知他找自己何事便等着他说话。

肖凌玊将木箱放在地上,嘴角含笑看着任烨然说道:“来的还挺快的,叫你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给你送点东西。“说罢用脚踢了一下木箱上不知藏在哪里的机关,那木箱发出咔咔的声音就打开了。任烨然能看到这约有四尺长的木箱中躺着一套夜行服,一把手弩,一柄带鞘的刀和短刀,还有一副面具。

“这…这是?“任烨然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什么:盒中装的是一套铁面鬼所用的装备。

肖凌玊看他眼中一瞬间迸发出惊讶,喜悦,迟疑的表情,嘿嘿一笑,说道:“这可不是承认你是黑衣局的人,而是短时间能找到的趁手的家伙就是它了。这可是我从军械库中废了好多口舌才借出来的,应该会对你有些帮助。”

“可是…为什么要给我这个?”任烨然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慢慢蹲下,轻抚着木箱中的刀具和手弩。

“前段日子,我们和鬼蛇打了场硬仗,鬼蛇已经意识到黑衣局这样一个部队的存在了,但他们是不会放弃的,所以他们只会加大力度。”肖凌玊叹了口气说道:“虽说有人已经在朝中提起过此事,但似乎众位官员都不把这些放在眼中。也对了,他们都觉得鬼蛇不会找上他们,也并不知道鬼蛇有多恐怖凶残。城南一向是贵族高官经常出现的地方,而且相对在他们府中也更易下手,我担心你没趁手的家伙,那把短刀始终是不够的。”说完他也蹲下,取出那把三尺有余的刀递给任烨然。

“酒肆还没开门,趁现下周围无人,我先让你看下这些东西。”肖凌玊示意任烨然取出木箱中的东西看看。

任烨然点点头,抽出钢鞘中的刀。那是一把刃身泛黑的直刃刀,两指宽的墨色刀刃没有常见的刀槽,刃面光滑冰冷在阳光下却是没有一丝反光;刃头方尖,这样的刀不论切割肉体还是劈筋斩骨都会造成致命的伤害;黑色的皮带紧紧缠住刀柄,刀格处也是简洁的四方形,整把刀远看上去就像是生锈了一般。但任烨然挺直了举刀的手看着那笔直一线的锐利刀锋,便知道这把刀的确是做工精良,斩钢如泥的好刀。

肖凌玊看着他在那里验刀,自己也低下头在木箱里边翻找边说道:“特意在淬火时下了功夫,让这刀身不反光,用的也都是徐州运过来的顶级钢锭,很难卷刃的。”说毕又递过去那把手弩说道:“这可是苏大人的宝贝:隼弩,木制箭仓中可填飞箭五发,只需要不断装换箭仓拉动机关,弩内的合纵机就会自动续填飞箭,射程五十步虽说较巡察府的手弩短了些,但巷战中那样的手弩基本没机会发第二箭的。”最后他握着那副面具,对着那面具的双眼出神地看了一会,才沉声说道:“永远不要让敌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们见过了你的脸就不会忘记你,帝都之内他们也遍布眼线。”

任烨然点点头,肖凌玊合上木箱递给任烨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无论遇到怎样艰难的抉择,都记好你的初心,别让迷雾遮了眼睛。有些事,有些人,是值得你为之赌上性命的。”说罢便笑着摆摆手,走出了院内。

任烨然抱着那木箱思考了一会肖凌玊的话,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了交谈声,才想起自己不知如何携着它翻过墙,只得解了腰带将木箱绑在背后,看看四下无人,翻过了星海阁的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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