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听我的父亲说起我的爷爷他老人家在咽气的时候,嘴里还衔着一口儿地瓜(我就在想:会不会是噎着了一口儿没上来憋得……)……每当那些年的大年三十的夜里,守着比那小煤油灯还要亮堂些的蜡烛的烛光,我的父亲他老人家总是唏嘘不已……
后来,我和自己的弟弟也有机会来到了这里。踏着祖辈曾经走过得足迹也是来到了这里,据说在当年我的爷爷他们也是老哥俩儿一块儿相伴过来的!因此,等到自己有了机会一个人出门儿的时候总爱在这大街上小胡同里到处打听寻觅着“宽城子”、“大同大街(即后来的斯大林大街和如今的人民大街)”、“东升义”(我的爷爷所在做过帐房先生时的买卖店铺)。就在这里的清明街附近驻足,而在这里的清明街自己倒是还一直没有机会去过!“义德兴”的分号驻地那里的三马路上自己曾去过了几次。我的弟弟他也去过,我俩还在一起说起过在这里的“义德兴”老房子还在!其中的买卖店铺早些年公私合营的时候还给兑了出去!在那里的只剩下做为有些老住户的住宅功能。楼下就有一户人家,男主人他的爷爷也是咱这胶东登州府的。现在的女主人姓李,来自咱那里的益都(潍坊益都街道办事处西北关村)。他们夫妇俩还在这里开了一间食杂店。我向他们打听过“东升义”和“义德兴”时的来历。他们听了却是一头雾水……就在尴尬之余,他们不得不说还得回家去问问自己不老人。再后来,我却很少再去过。当然他们也就没有机会告诉你在这里的其中详情。
伪满皇宫、光复路、“东升义”、“烧锅胡同”等等很多地旧老地名以及新地名层出不穷……比如还有殖民主义色彩的地名昭和街,在建国以后改为卫国街。有那么一阵儿时期又被改为红卫路,如今又改为宏伟路。现在自己要去寻觅祖辈当年在这里闯荡着的印记还真不容易!具有浓厚乡土气息地兴安屯、白塔屯、东安屯、铁岭屯、老刘家房身,现在已经是“面目全非了”!有的地方成为了现代化的住宅小区,有的仍还保留着老名字。而有的就是连这名字都显得吝啬没有留下……
就在自己家乡的西南方向,在这里有一处烧制青砖的“南窑”。长期取土还逐渐地形成了“西南洼”,种庄稼也只有那糊秫(高粱)不怕涝!秸秆儿还可以让窑场烧青砖那炉上使用;打下来的高粱米除了提供给村民饱腹食用,剩下的还给送去了那有的酒坊、醋坊里。就在这里的村子的西北角还在早年间曾经有过一处醋坊。那过是由我家的祖上给开办的,据说在那里附近的苇湾在那当时也曾经是我家的。另外还有据说就在这里的苇湾的上面有一座小炮楼儿,在这里的更早以前的那时也是为了防备“长毛子”还在这里的村子四周夯实给打成了土围子墙。在这里土围子的周围还留有“南门儿”和“西门儿”,等到了晚上还雇有人专门在这里看门儿的。到了时辰就把那“西门儿”一关,只留下了“南门儿”还给敞开着提供给住在这里的村民进出!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晚一些那就连这“南门儿”也给关上了!有些外出回家来晚的一时自己进不了门,进不了村的自己也就在这里的南门外外头想法投亲靠友打宿头了!
我的家乡地处在这里的胶东半岛地区的西部,古胶莱运河的东岸。有一年还在这里发生了一场地震,而在我们这当地的《县志》上仅仅只是几笔数语匆匆带过。而在当时却让我们的先辈震惊了不少!自己还以为是一不小心给惊扰得罪了哪位神仙哩!就在那一年给我们家外出去跑外销买卖的劳金回来,一头儿就扎在炕头儿迷糊了三天三夜。有人还给找来“先生”看看,“叫叫”了好大一会儿才逐渐地见强!等事后说起来,他还有些心有余悸:……他自己正在一个人走在这里的道儿上,突然觉得就在这自己的脚底下一阵儿剧烈地晃动!自己也是脚底下没根儿,一头就磕倒在了这地上!老半天还是没有爬起来,等到他自己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就跟梦游似的!他打听这道儿走了能有四、五天才回到了我的家。“咦?恁这是怎么啦?”身边有人还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人家!于是,有人就恼怒他的不爱理人!而有的就胆大心细,自己还是看出来了门道儿:“……他会不会是叫那水狼(黄鼠狼)给魔拢(弄)着啦?”那玩意儿不干净,谁要是遇见可就倒霉了……
5.就在这里的天井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有一泡屎。在这里可是酿造食醋的,可是讲究干净的!谁怎么这么能不注意?“怎么回事儿?”“……有拉的!”有人仔细一看,还是一泡黄鼠狼的粪便。水狼又叫黄鼠狼,它专门咬鸡祸害鸡,也是那鸡的克星!而“有”是我的祖上一位爷爷的乳名,后来竟还被有些人给叫上了这样的歪名。并且还在世代相传顶着这顶帽子的有我的三爷爷、还有我的大爷到此为止。这歪名仅仅只是“沾”了一个自己家门儿上的光,又似乎与我家没有多大的关系!尽管也是咱这一大家子,但又属于是某个人的歪名名讳。而在这里的自己的村里叫这歪名的还有另一家族分支,他们也是这样称呼歪名,又似乎形成了某种传统正在互相起着叫着对方的歪名取闹玩儿!其他的还有“兔子”、“豆虫”、“蛤蟆”、“二牛”、“老虎”、“斧子头”、“三臼子”等等歪名的。如今的人比较讲究文明一些了,彼此叫对方歪名的少了!逐渐地也就疏淡了,可是有些疤痕印记仍在某些人的身上成为一个家庭模糊遥远了的尴尬记忆久久抹不去,也不容易就给抹去!
这些歪名不好听,不痛不痒的!自己也不管是接受不接受,有的人还是让人给叫了歪一辈子!还有的子子孙孙接下来又要听着……可是有的家风名声大多数还是被看得很重!特别是有的家庭,即使自己家里的条件再不济等到了过年或者是等到了自己的孩子逐步长大成人也要注意讲究一些、收敛一点不良反应情绪习惯……也想赚点儿好名誉!而有的人家在当时就不在意:老的住在小的那边儿,老大有时撩那猪圈里的粪不是地方惹得小的与自己的嫂子大动干戈……手指头儿剜到了对方的鼻子尖儿跟前,还被咬了!让自己的邻身百家看了不少笑话……还有的自己的老的刚刚去世的头一年过年的时候,还贴上了大红对联“欢天喜地”……这小的还听说了自己的二哥还在“叫好”……有的自己的亲兄乃弟在这酒席上站起来就觉得谁高谁矮抬起杠来,恼了一时憋不住骂起人来还挨了打眼睛给“封了门子!”给打得鼻青眼肿……还弄得在这大新正月里老少不得安宁!老人年前不久刚刚入土为安,在这里的小的就开始闹腾起来了!兄弟阋墙、妯娌彼此撕破了脸皮,还真是“一山容不得二虎”等到了他们的下一辈儿小的那边儿两个儿子,老大一不小心进了监狱!自己的家里撇下了老婆孩子。老二侥幸从外边领回来了媳妇儿等结了婚不久就离异了,撇下了一个小男孩儿没了娘……再说老二这边吧!小的好不容易成家立业了,大的至今仍还是光棍儿一条“这晚娘生养的就是不一样!”还有就是老大那边,他们哥仨儿就老大换过几次亲,还没有给换明白!自己领着一个没娘的孩子过日子……(好在这个孩子有出息如今也是已经考上了大学)。老二曾经在自己的这村里找过一个丧偶对象,后来拉倒了!至今仍在单身……他家这老三干脆就一个人在外边胡溜溜儿,做点儿小买卖一直没有成家立业!仍是也在打着光棍儿……“又来俺这七个侄儿啦!”(七个侄儿资深光棍儿两个、结了婚又离异的三个,如今也只有他们老三家里的老大和老二家里的老二总算也是有了家口成家立业安分守己地过日子……)每年过年的时候,一开始还在美滋滋儿地迎接着自己的这些侄儿来给拜年的他二姑似乎也是逐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儿!自己不再高声炫耀自己的娘家里“来了的这七个侄儿……”了!
王仙庄的大姑她早早地就没了;
荆家寨的二姑那年自己还在莱西时的农历八月初四没的;
南崖村的大姨就在第二年的正月初四没的;
自己的大爷是在2013年的正月十二没的;
自己的三婶儿是在2009年的冬天没的;
自己的大娘是在去年的阴历十月份没的;
自己的三爷爷没的那年自己还在外地求学没在跟前……
自己的奶奶没的那年自己还在上小学五年级;
还有一位奶奶的忌日是农历的七月初七……
“老家胡同”里的老人的身影徘徊在那夜色中,似乎仍是在寻觅着自己的晚年归宿;“响马坡”那上空盘旋着的云卷云舒;“野风坡”那闯外客路过的人总想找个背风处歇歇,再抽上一袋烟;自己家乡河东的那处祭奠之处记忆依稀……从那村西头儿迁坟过来已有多年,自从自己的记事时候起就在这里。等我长大了以后,又迁坟到了如今的村南公墓。自己的爷爷奶奶被安葬在了这里!至于自己的曾祖父、太祖父他们至今仍是留在了村子的西门外的西边。由于年代久远了,已经没法再搬迁……只是在每年的腊月三十(要是这一年没有三十那就是在二十九)的除夕下午去现在的坟地“请回这些故去的先辈儿们回来家里过年”,在现在的公墓上坟回来的时候还要过来在这村西头约摸找准位置象征性的分别用砖头压上几张黄裱烧纸,烧上一堆纸钱放上一挂鞭炮……记忆有些模糊,自己的有些经历却又是再也找不回来了!那些先辈们他们自己在当年时的辛酸体验、尴尬和辉煌成就一同留在了这几堆约摸着的位置并用砖头压着的烧纸那里……就在每年的过年的时候总是要过来走上一趟!还有的并不是每一年都要过来……后来的有的又有了新的子孙。于是就嘱咐他们:这里埋葬着的是咱们的先祖,“爷爷,哪他们的茔呢?”“……”“爷爷,恁别站那儿瞅啦,这么冷得天……”“咱爷爷那年在这里埋葬得时候我想着就在这里的北边儿这条道儿往西数冲着的第五棵柳树(如今的柳树没了!在这里的人们也就只能凭借着自己的约摸记忆),离着这南北走道儿还能有五步距远……那年就跟今天这样的天气,也是在阴天!”人们开始往回走,走到了村口就各回各家,有的还是各找各妈。而有的人呢?特别是有的小孩子呢?有的他们的爹或者是妈,在今天也要“回来”过年……“就这样一年一年的,小的长起来了,咱们也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