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围桌吃起糕点,凌席梦忽然对着白彦道:“将湄月收为义女如何?”
“收湄月为义女!为何突然如此提议?”白彦诧异,今日他已第二次如此诧异,且为同一人——凌席梦
“湄月与小槿感情要好情同姐妹,因小槿未嫁更是拒绝婚配,非得小槿先嫁,亦是讨席梦与娘欢心,湄月小家碧玉善与人交流,与大家能融洽相处,在这白棉山庄已是众人皆知。收为义女并无多余原因,只因突然想起,方如此提议。”凌席梦解释道,她早有此意,只是一直未找着合适时机
“爹!小槿赞同母亲想法,除爹娘与湄月姐姐,其他人从未见过小槿容貌,因此小槿自然不便贸然摘掉这面纱。若是出门在外整日戴着面纱却又不方便,小槿此次出门想以另种身份示人,摘掉这面纱,好方便与人交流。爹娘若收湄月姐姐为义女,小槿便以侍女身份随从,不是更妙!爹娘觉得如何?”白槿道,此时她情绪有点激动
“席梦与小槿如此乐意,那便收湄月为义女,娘待湄月如孙女,知道了定会开心,立刻叫人告知全庄此事。”白彦思索片刻道,顿了一会儿又问:“若溪阁可还空着?”
“空着的,爹是想叫湄月姐姐搬至若溪阁?”
“是啊!如今收湄月为义女,总是得单独住一处的。小槿待会儿回去将此事与湄月详说,让湄月准备准备,今晚办个仪式。”白彦轻抿一口茶道
“小槿先回去告知湄月,娘待会儿准备些衣裳唤人送去若溪阁,让湄月晚上换上这些衣裳。”凌席梦交代道,白槿应声领意,向白彦、凌席梦道午安便起身回云澜阁。
白槿回到云澜阁,湄月正蹲在花坛边挑杂草。白槿走近,将刚才与白彦、凌席梦对话与湄月详说,湄月诧异,片刻才镇定。
午正,叶虹苗提着小竹篮往山下破庙而去。白犬见到叶虹苗,摇着尾巴,吐着舌头,高兴跑了过去,不停蹭着叶虹苗。叶虹苗将篮盖拿开,篮子里有一蛊粥,两个碗,一大一小,她将大碗拿出放地上,舀了几勺粥至碗里便转身往破庙里去。
公冶刈听见脚步声,知是有人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定住了,忽然嘴巴一松,嘴里的布团被那人拔了。公冶刈活动一下嘴巴,从容道:“请问阁下何人,为何将在下捆绑在此,有何目的?”
“公子是叶虹苗什么人?”
“在下与叶虹苗非亲非故。”听声音,公冶刈便知对方是位年过半百的老妇人。再想自己在果园前被抓,心下里猜对方定是那叶虹苗,只是这叶虹苗演的哪出戏,他却猜不透了。叶虹苗顿了一会儿,答:“既是非亲非故,那便是老身抓错了人。只是老身怎知公子此话是真非谎?若是公子为解脱而谎称不认识叶虹苗,老身将公子放了,岂不是愚蠢。”
“婆婆真是谨慎!”公冶刈更加确信此人乃叶虹苗,就如江湖传言,叶虹苗心思敏锐、谨慎,擅推断
“确认此事之前,请公子原谅老身失礼将公子困在此处。”
“敢问婆婆与叶虹苗有何恩怨?”
“恩怨自然是天方夜谭,不便与公子详说。”
“婆婆请疏在下方才失礼!”公冶刈知叶虹苗撒谎演戏,不再多问,转开话题,公冶刈又道:“婆婆可带食物过来,在下已两日未进食,饿得慌。”,说完公冶刈尴尬笑着,叶虹苗才将篮子提了过来,将粥舀至碗里,右手抓起勺子,一口一口喂公冶刈。
湄月已搬至若溪阁,正在室内沐浴。伺候之人一袭青衫,丫鬟打扮,再看看其面孔,姿色不比湄月,平平凡凡,却又有种味道,讲不清道不明。湄月出浴,青衫女子忙上前,将手中浴布盖于湄月身上,湄月却嗔怪道:“小槿真打算扮湄月侍女出门?湄月可不知如何使唤小槿!”,原来青衫女子竟是白槿。
白槿自出生过百日,便呆在闺阁不出阁,四岁前皆由凌席梦一人寸步不离照料,四岁便开始自己生活于闺阁内,无丫鬟伺候。凌席梦是要将白槿养成大家闺秀,自小便教白槿独立,琴棋书画皆有先生隔帘教习。白槿平日玩乐只有凌席梦相伴,白彦亦是经常与白槿玩耍,因此白槿既有大家闺秀之范,又有江湖儿女之情。自十三岁迁至岭南,与湄月相识,更是受湄月影响,偶露小家碧玉般调皮之态。
白槿自是知道自己容貌平凡,便以面纱罩脸,并非自卑,只是她想将白槿这一身份塑造得完美。
湄月将身体擦干,穿上凌席梦唤人带过来的衣裳。白绸缎抹胸上秀着一朵淡粉色牡丹,而下为纯白色纱裙,腰间粉色腰封以白丝带系着,外披白色纱衣。待湄月穿好衣裳,白槿拉湄月坐于梳妆台前,轻手拿起台上桃木梳,自发梢开始慢慢向发根将墨发轻轻梳顺。白槿将墨发绾起,结了个流云髻,将发簪挨个别好,便迫不及待将湄月拉起身。湄月站好,白槿双眸紧盯,湄月见白槿此状,不觉害羞起来,双颊微微泛红,那模样竟叫白槿看得出神。却听门外有人叫唤,方回神,此时将近戌正,白槿与湄月到室外,夜幕已降临。
仪式即将开始,来不及回云澜阁更衣,白槿便以侍女随湄月身后往后厅而去。白彦与凌席梦已到后厅门前,湄月往前向二人行礼,白彦与凌席梦未留意到白槿此时于湄月身旁,白彦问道:“小槿呢?怎不见踪影,方才已唤人去叫了。”
“大小姐方才身体不适,晚点才过来。”白槿道,微微抬头确认白彦与凌席梦已看到自己,眨眼暗示
“既然大小姐身体不适,传话过去,叫大小姐不过来便是,免得着了凉,伤到身体。”凌席梦会意,帮白槿圆了这谎。
四人踏进厅内,白彦与凌席梦席地而坐,婢女倒了茶递于湄月,湄月接过茶,向白彦与凌席梦一一敬茶,行了礼,正式成为白彦与凌席梦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