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東漢碑刻中的新詞
新義語言是社會歷史的產物，社會的發展變化自然會影響到某一時期語言的面貌。語言之中對事物發展最為敏感的自然就是詞彙了，可以說詞彙處在一個差不多不斷改變的狀態之中。而新詞的產生和詞義的不斷演變是詞彙發展變化的一个重要方面。
東漢處於一個由上古向中古演變的特殊歷史階段，社會的急劇變化影響到語言詞彙的變化就是產生了許多新的詞語，有些詞語雖然在東漢之前已见使用，但用例尚少，而到東漢時則用例明顯增多，適用範圍更廣；一部分詞語則一改先秦、西漢時的某種用法，出現了新的用法和意義。東漢碑刻語言材料的詞彙，特別是其複音詞的發展變化正是這一狀況的生動寫照。王力先生曾指出：“我們應該把每一個詞在每一個時期的意義範圍加以確定，而不是囫圇吞棗，以差不多為滿足。”（見王力《漢語史稿》下冊第546頁，中華書局，1980年。）本章正是基於這樣的認識，對東漢碑刻材料中的新詞新義進行一番詳細的查考，以期為廓清東漢新詞新義的面貌，為工具書的編纂，乃至為詞彙史的研究提供一點資料。
討論東漢碑刻語料中的新詞新義，我們首先遇到的問題就是新詞新義的標準問題，即判定詞和詞義的起始年代以什麽作為尺規。這個問題歷來就是學界頗感棘手的問題。幾乎所有研究某個時代或某部專書的新詞新義的論文或著作在其開頭都要進行一番討論，以確立其所採用的標尺。討論的結果當然是不盡相同的，所使用的標尺自然也是多樣的。但據筆者調查所及，絕大多數的研究者最終都離不開一個重要的標準，那就是《漢語大詞典》。為便於操作，本文在確定新詞新義時同樣以《漢語大詞典》作為最主要的標準。當然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它是我國迄今為止最為全面地反映漢語詞彙面貌的大型的歷史性的詞典，它“古今兼收，源流並重”，力圖反映出漢語詞彙的歷史演變。有人還特意對《漢語大詞典》的始見例的可信度進行了抽樣調查，經過調查後得出結論，認為“它的始見例是基本可信的”（見張能甫《鄭玄註釋語言詞彙研究》，巴蜀書社2000年。）。當然我們以《漢語大詞典》作為判定新詞新義基本依據的同時，還注意充分利用索引作為輔助工具，注意吸收前人時賢有關的研究成果。需要說明的是，本文所謂以《漢語大詞典》作為判定新詞新義的標準，正如朱慶之先生所解釋的：“新詞就是根據《詞典》（案：指《漢語大詞典》，下同）判斷不早於東漢才出現的那些新的表義單位，而新義則是根據《詞典》判斷東漢前出現的表義單位裏不早於東漢才出現的那些新的義位。”（見朱慶之《佛典與中古漢語詞彙研究》，臺灣文津出版社1992年。）
一、東漢碑刻中的新詞
【翼佐】
○厥祖曰仲山父，翼佐周宣，出納王命，為之喉舌，以致中興，食采於樊，子孫氏焉。（中常侍樊安碑）
○天生仲山甫，翼佐中興。（濟陰太守孟郁脩堯廟碑）
“翼佐”，即輔佐。“翼”有“輔助”義，《國語·楚語上》“求賢良以翼之”韋昭注：“翼，輔也。”“翼佐”乃同義複語。碑刻語料常用，如《漢魏南北朝墓誌彙編·魏故持節督豫州諸軍事徵虜將軍魚陽縣開國子豫州刺史司馬悅墓誌》：“以君少播休譽，令名茂實，除寧朔將軍司州別駕。翼佐徽猷，風光治軌。”《漢魏南北朝墓誌彙編·魏故本郡功曹行高陽縣省兼郡丞寇君墓誌》：“遠祖威侯，翼佐漢業。”《漢語大詞典》首舉例為《三國志·魏志·董昭傳》（對《漢語大詞典》所引始見例的時間，我们一概以作者年代為凖。）。
【功夫】
○□為父作封□□□度博望□□時工憲工□，功夫費凡並直□萬七千。（□通封記）
○功夫九百餘日，成就通達，永傳億歲無窮記。（廣漢長王君治石路碑）
功夫，猶時間、時日。《漢語大詞典》列有五義：（一）工程夫役。首引《三國志·魏志·董卓傳》“悉發掘陵墓，取保物”裴松之注引《續漢書》：“又隴右取材，功夫不難。杜陵山下有孝武故陶處，作磚瓦，一朝可辦。”（二）謂作事所費的精力和時間。首引唐元稹《琵琶歌》之例。（三）時間。始舉唐元稹《琵琶》詩。（四）本領、造詣。首舉唐張彥遠《法書要錄》卷一。（五）特指武術。首舉《人民日報》1984年7月31日例。以上諸例均晚於東漢碑刻例。
【見徒】
○執法操牘，舊筆憲臺，直邊發無任見徒，掌錄遣之。（冀州刺史王純碑）
見徒，指正被拘禁服勞役的囚犯。《後漢書》卷一下光武帝紀第一下：“七年春正月丙申詔：中都官三輔郡國出繫囚，非犯殊死，皆一切勿案其罪，見徒免為庶民；耐罪亡命，吏為文除之。”《宋書》卷五本紀第五《文帝》：“閏月丙戌皇子劭生，二月乙卯繫囚見徒一切原赦。”《新唐書》卷二本紀第二：“三月丙戌朔日有食之，癸卯降洛州，囚繫徒免一歲租調。”《日知錄》卷十二《除貪》：“赦文每曰：大辟罪已下，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繫囚見徒，罪無輕重，咸赦除之。”“見徒”一詞，《漢語大詞典》已收載，但僅舉《後漢書·光武帝紀上》之例為書證。可據補。
【佐治】
○張仲孝友，雅藝攸載，天挺留侯，應期佐治，與漢龍興，誕發神謀，君其胤也。（冀州從事張表碑）
佐治，即輔佐治理。東漢傳世文獻亦見使用，如《潛夫論》卷三實貢第十四：“今漢土之廣博，天子尊明而曾無一良臣，此誠不湣兆黎之愁苦，不急賢人之佐治爾。”又卷四《三式》第十七：“周宣王時，輔相大臣以德佐治，亦獲有國。”此後，“佐治”一詞為各朝承襲沿用，如《三國志·魏志》卷十四：“濟上疏曰：‘昔大舜佐治，戒在周比；周公輔政，慎於其朋。’”《三朝北盟彙編》卷二百二十二：“是以自古有為之君與佐治之臣，負英特雄偉之資，會逢其適，乘敝而起，兵強於天下，威加於鄰國，則必以守文為難。”《漢語大詞典》首舉例為近代《花月痕》第一回，太晚。
【實錄】
○昔行父平仲，小國之卿，其儉猷稱，況漢大夫，父子同升，而無環堵，不遭丘明實錄之時，使前哲孤名，而君獨立。（國三老袁良碑）
實錄，即如實記載、真實記錄的意思，係動詞。東漢後又引申為名詞，指符合實際的記載，如《漢魏南北朝墓誌彙編·晉使持節侍中都督幽州諸軍事領護烏丸校尉幽州刺史驃騎大將軍博陵公太原晉陽王公故夫人平原華氏之銘》：“凡一善必紀，古人謂之實錄。”《漢魏南北朝墓誌彙編·魏直閣將軍輔國將軍長樂馮邕之妻元氏墓誌》：“迺斲志埏門，言歸實錄，宣述景行，題記氏族，託金石之不朽，庶德音之長燭。”《全三國文》卷十六魏十六陳王植（四）《與楊德祖書》（建安二十一年）：“若吾志不果，吾道不行，亦將採史官之實錄，辨時俗之得失，定仁義之衷，成一家之言，雖未能藏之名山，將以傳之同好，此要之白首，其可以今日論乎！”“實錄”一詞的二義項，《漢語大詞典》已收載，不誤；但首列其名詞義，後列其動詞義，排列次序似可商，案本條碑刻用例，名詞義當由動詞義引申而來。《漢語大詞典》於“實錄”條動詞義下首引唐韓愈《答劉秀才論史書》：“愚以為凡史氏褒貶大法，《春秋》已備之矣。後之作者，在據事蹟實錄，則善惡自見。”於名詞義下首舉《漢書·司馬遷傳贊》：“其文直，其事核，不虛美，不隱惡，故謂之實錄。”
【心寒】
○臨危槍碭，履尾心寒。（司隸校尉楊孟文石門頌）
心寒，即害怕。《劍南詩稿》卷七十五《東窓》：“九折危途寸步難，至今回首尚心寒。”《漢語大詞典》首舉例為清陳夢雷《西洋貢獅子賦》：“譬則司直立朝，奸回志折；元戎當閫，逋寇心寒。”
【摧剝】
○既隕慈恕，續嗣不茂，哀心摧剝。（富春丞張君碑）
摧剝，摧折剝落，形容心情非常悲痛。《法帖釋文》卷九：“一月廿九日告仲宗：奉世諸兒，禍變無常，黃門殞背，哀痛摧剝。”《魏書》卷七十四列傳第六十二《伱朱榮》：“伏承大行皇帝背棄萬方，奉諱號踴，五内摧剝，仰尋詔旨，實用驚惋。”《柳河東集》卷四十祭文哭辭一十五《為韋京兆祭太常崔少卿文》：“失涕興哀，匍匐往哭，撫筵一呼，心焉摧剝！”《漢語大詞典》解釋為“猶摧殘”，首舉宋王安石《丙申八月作》詩：“秋風摧剝利如刀，漠漠昏煙玩日高。”此義與本條上引諸例義有別，似當另立義項。
【通導】
○孝桓晏駕，□□□□躬親功[下闕]司空喬玄，表公為河南[闕]惟明克[闕]公[下闕）遂作司空，通導水泉，稼嗇繁阜，陰陽[下闕]致仕，賜榮而退。（太尉陳球碑）
通導，猶疏導。《漢語大詞典》“通導”條下收有“聯絡引導”一義，且僅舉《資治通鑒·唐昭宗天祐二年》“玄暉既死，王殷、趙殷衡又誣玄暉私侍何太后，令阿秋、阿虞通導往來”為書證。“通導”的“疏導”義失載，似當據補。
【黃屋】
○上立黃屋，堯所奉祠。（成陽靈臺碑）
○遷徙不絕，皆興治大聖黃屋之力。（成陽靈臺碑）
黃屋，帝王所居之宮室。《風俗通》：“殷湯寐寢黃屋，駕而乘露輿。”宋王觀國《學林·路》：“車者貴賤之所通乘，惟天子所乘獨謂之路；亦猶屋者貴賤之所通居，惟天子所居獨謂之黃屋。”又寫作“皇屋”，《成陽靈臺碑》：“大聖立祠時，令管君欲造皇屋殿廡，來索忠良，咸白福。”《成陽靈臺碑》：“守皇屋嗇夫仲民主。”《漢語大詞典》收有“皇屋”條，是；但首引例為《晉書·恭帝紀論》，遲。“黃屋”一詞，《漢語大詞典》失載。
【旌表】
○旌表金石，令問不忘。（敦煌長史武斑碑）
旌表，即表彰、表揚的意思。“旌”有表彰義。《廣雅·釋詁四》：“旌，表也。”《左傳·僖公二十四年》：“以志吾過，且旌善人。”杜預注：“旌，表也。”東漢碑刻中也有此用，如《鮮于璜碑》：“旌洪德兮表元功，闡君靈兮示後萌，神有識兮營壇場。”《堂邑令費鳳碑》：“有恥且格，牧守旌功，轉左堂邑。”“旌表”乃同義連文。《漢語大詞典》首舉《晉書·荀彧傳》之例為書證。
【休聲】
○是以休聲播於遠近。（趙寬碑）
○處靖衡門，童冠如雲，故乃名問愈高，休聲益著。（繁陽令楊君碑）
○揚休聲，為三臣。（議郎元賓碑）
休聲，美好的名聲。《東漢文紀》卷四靈帝何皇后《廢少帝立陳留王策》：“休聲美稱，天下所聞。”又卷二十二蔡邕四《貞節先生范史雲碑》：“身沒譽存，休聲載路。”《漢語大詞典》“休聲”條下列有二義：一為“讚美聲”，首引《北史·高允傳》：“如此，則休聲日至，謗議可除。”二為“美好的名聲”，首舉書證為唐韓愈《除崔群戶部侍郎制》：“邁茲令德，藹然休聲。”今據上引東漢碑刻之例，二義項的次序當互換。
【仗火】
○三增仗火，皆往弔親。（許阿瞿畫像石左方墓誌）
仗火，指焚化之物，猶今之“紙活”（也叫“紙火”）。《漢語大詞典》“仗火”條下收有“戰鬥”一義，且始引例為郭沫若《金剛坡下》三：“[他]又說仗火打得很緊，如果他是戰死了，要我替他守寡，不要嫁，把兒子撫養成人，替他報仇。”
【戀念】
○光和六年二月壬午朔廿五日丙午，處士閭葵斑戀念唐君，為立碑[闕]斑字宣高，脩《春秋嚴氏》。（漢成陽令唐扶頌）
戀念，乃懷念、思念的意思。《晉書》卷四十列傳第十《賈充》：“初，黎民年三歲，乳母抱之當閣，黎民見充入喜笑，充就而拊之，槐望見，謂充私乳母，即鞭殺之。黎民戀念，發病而死。”《明史》卷三百三列傳第一百九十一《列女》三：“長女曰：‘若使母先投，必戀念吾二女，不如先之。’”《漢語大詞典》始引例為葉聖陶《火災·兩樣》。
【奸狡】
○季世不祥，米巫凶虐，續蠢青羌，奸狡並起，陷附者眾。（巴郡太守樊敏碑）
奸狡，奸詐狡猾。《漢語大詞典》首舉《晉書·王敦傳》“奸狡饕餮，未有隗（劉隗）比，雖無忌、弘恭、石顯未足為喻”為書證。
【方謀】
○君統整群帥，方謀並設，威神庭電，燭於上下，至□□郡□□□□，授手乞降。（幽州刺史朱龜碑）
方謀，即方略、謀略。“方”有“謀略”義，《三國志·吳志·陸遜傳》：“願將軍廣為方計，以全獨克。”“方謀”乃同義連文。《漢語大詞典》首舉宋秦觀《謝王學士書》為書證。
【充衍】
○仁義充衍，澤洽[下闕]德，世記其軌。（涼州刺史魏元丕碑）
充衍，謂充盈、豐足。“衍”有“豐足”義，《廣韻·線韻》：“衍，豐也。”《後漢書·明帝紀》“昔歲五穀登衍”李賢注：“衍，饒也。”“充衍”為同義複詞。《漢語大詞典》引《宋史·安燾傳》為始見書證，時代稍晚。
【傾霣】
○大命傾霣，魂神仙伏。（中常侍樊安碑）
傾霣，死的婉稱。《漢語大詞典》雖已立目，但未有釋義和書證，其後僅列“見傾隕”。查“傾隕”條，僅收載有“傾覆；倒塌”一義，且始引例為《陳書·廢帝紀》：“祖宗基業，將懼傾霣。”“傾霣”的“死的婉稱”義未收，似應據補。
【捐官】
○君舉將潁川太守，南陽文府君徵詣廷尉。君感綱紀，捐官赴義。吏民攀車解銜脫軌，遂志確然，終不反顧。（外黃令高彪碑）
○感兄疾，電捐官。（北軍中侯郭仲奇碑）
捐官，即棄官、辭去官位。《漢語大詞典》僅收有“納資求官”義，其“棄官”義失收；且首舉例為《紅樓夢》第十回：“馮紫英因說他有一個幼時從學的先生，姓張名友士……今年是上京給他兒子捐官。”似應據補。
【馮隆】
○馮隆鴻軌，不忝前人。（衛尉衡方碑）
馮隆，高大貌。“馮”有“大”義，《莊子·知北遊》“彷徨乎馮閎”陸德明《釋文》引李云：“馮、宏”皆大也。《漢語大詞典》首舉《文選·左思〈吳都賦〉》之例為書證。
【崜峗】
○仰王禽兮又崜峗，俯瀧淵兮怛以悲。（桂陽太守周憬功勳銘）
崜峗，形容山勢高峻的樣子。《漢語大詞典》僅收有“指高峻的山”一義，且舉清魏源《棧道雜詩》之五：“蝸壘保崜峗，鼠穴窮搜櫛”為唯一書證。
【養護】
○列種栢樹，吏卒養護。（濟陰太守孟郁脩堯廟碑）
養護，培育護持的意思。《陳書》卷二十六列傳第二十《徐陵》：“是則雖蒙養護，更夭天年，若以此為言，斯所未喻七也。”《宋史》卷四百七列傳第一百六十六：“凡今日之内憂外患，皆權相三十年醞成之，如養護癰疽，待時而決耳。”《法苑珠林》卷四十五興福篇第二十七之餘：“放牛兒不曉養護其牛者，牛終不滋息，日日有減。”《漢語大詞典》首舉清二十生《十洲春語》卷下為書證，時代過晚。
【傷摧】
○咳憤泣，忉怛傷摧。（淳于長夏承碑）
傷摧，即悲傷。《全後漢文》卷十六竇武《上表諫宦官封侯》：“陛下不察，加以大戮，冤感皇天，痛入后土，賢愚悲悼，小大傷摧。”《漢語大詞典》舉晉潘岳《寡婦賦》：“顧影兮傷摧，聽響兮增哀”之例為唯一書證。
【兼才】
○兼才伯知，高朗令融。（冀州從事張表碑）
兼才，即“兼材”，兼具各種才能。《漢語大詞典》首舉三國魏劉劭《人物志·接識》之例作書證。
【濟人】
○君生也即有殊操，脩孝行[下闕]鄉黨，乾乾積善，念於濟人，故朋疇宗親受爵位者，皆[下闕]也。（議郎元賓碑）
濟人，即救助別人。《魏書》卷六十五列傳第五十三《李平》：“武川鎮民饑，鎮將任款請貸，未許，擅開倉賑卹，有司繩以費散之條，免其官爵。平奏款意在濟人，心無不善。世宗原之，遷中書令尚書如故。”《漢語大詞典》首舉例為唐裴鉶《傳奇·韋自東》之例。
【入門】
○子孫以其不祭祀督之不[闕]，拘持入門，勤苦五十[下闕]二萬四千，其婦共衣食，去留之後，悉以歸雍直。（金廣延母徐氏紀產碑）
入門，指婦女嫁到男家，成為男家的一員。《漢語大詞典》首舉唐韓愈《楚國夫人墓誌銘》：“韓氏族大且貴，又太尉劉公甥，内外尊顯，夫人入門，上下莫不贊賀”例。
【流化】
○仁信明敏，壯勇果毅，匡陪州郡，流化二城。（趙寬碑）
○聖朝嘉君，旋拜徐州，流化甘棠。（冀州刺史王純碑）
○出省楊土，流化南城。（酸棗令劉熊碑）
○佐政流化，垂歌吳域。（富春丞張君碑）
流化，謂流佈教化。傳世文獻中亦有大量用例，如《漢書》卷十成帝紀第十：“古之立太學，將以傳先王之業，流化於天下也。”又卷七十二《王貢兩龔鮑傳第四十二》：“臣聞聖王宣德流化，必自近始。”《後漢書》卷十上后紀第十上《鄧皇后紀》：“孝悌慈仁，允恭節約；杜絕奢盈之源，防抑逸欲之兆；正位内朝，流化四海。”《三國志·魏志》卷十四：“尊嚴祖考，所以崇孝表行也；追本敬始，所以篤教流化也。”《漢語大詞典》始舉唐韓愈《縣齋有懷》詩為書證。
【來嗣】
○邑人縉紳，刻石作歌，昭示來嗣。（先生郭輔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