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此刻,蓝色妖姬就在我的掌心,那么你我是否能相守到永远,你是否就能想起你我之间的爱情。
“呃……是的。”纵然不悦,谢羽飞也无法否认它确实是蓝色妖姬。
只是他不明白,鱼有泪不是一直生活在海洋吗?她怎么会认得蓝色妖姬?不,她并不确定,难道说是听过?
那么是谁告诉她的?是他吗?鱼有泪找的人?
相知是一种宿命,心灵的交汇让我们有诉不尽的浪漫情怀;
相守是一种承诺,人世轮回中,永远铭记我们这段美丽的爱情故事!
她曾和谁一起许下过这样的誓言吗?我终究还是迟了吗?在这场爱恋中。
有一种蓝色的忧伤在乌黑如墨玉中回旋,很快又被谢羽飞闭眼敛去,但还是落入了一直看着他的鱼有泪眼中。
怔怔的低头看着掌心的蓝色妖姬,鱼有泪不懂为什么这忧伤所谓何来。
还是说正如慕容瞭踪所说的,在人鱼公主和人类王子的童话故事里,舞会就是悲惨结局的开端。谢羽飞也和王子一样,在舞会上找到了他要娶的人吗?同是人类的女孩,而非一条人鱼。
所以现在是到自己不得不离开谢羽飞的时间了吗?王子将要和人类的公主结婚,然后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而人鱼,却要回到海洋化作转瞬即逝的泡沫,一如人鱼和人类之间的爱情,烟消云散。
谢羽飞会带着他的人类新娘去荷兰吗?蓝色妖姬漫野开遍的地方。然后便再也不会回到沧月岛,亦不会再记得沧月岛上的鱼无泪,或者是鱼有泪都不会再记得。
“相知是一种宿命,心灵的交汇让我们有诉不尽的浪漫情怀;相守是一种承诺,人世轮回中,永远铭记我们这段美丽的爱情故事!”檀口开合轻轻的念出千百遍回溯在耳边的花语,这支持着自己等到如今的话,真的就只是花语而已嘛?那又为什么要如此美好的让人坚信以为这便是他许下的誓言。
我不愿意相信你会这么做,你说过你会娶我的,你送过我玫瑰的,即便不是蓝色,但你说它一样代表爱情不是吗?
抬头环顾,鱼有泪想要看看这场舞会上是不是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类公主,可是因为眼泪而微微扭曲的实现里,皆是有着双腿女人,每一个都有资格和谢羽飞站在一起,而不像自己,就算上了岸,也只能坐在轮椅上。
鱼有泪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要相信谢羽飞,可眼眶却如此的无力,怎么阻止的了眼中蓄满的泪水。
送出的是一大捧,被送的人却只摘走了其中的一小朵,向着另一个男人凝望着。那么自己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还是当做鱼有泪已经接受了的将整捧花都直接塞给她,还是说继续让她一朵朵的摘?
挑了挑飞斜入鬓的眉尾,约瑟夫·吉诺维斯拿着手中的花中一时间进退两难。
该生气鱼有泪的无礼的,可是看着鱼有泪茫然忧伤的神情,无任如何也生不起气来。甚至还为她对花垂泪有些开心,因为她手中的花是自己送的,虽然是失礼的从他的花束中摘去的。
“你知道蓝色妖姬的花语?喜欢它吗?我下次也送你蓝色妖姬好吗?”拿起鱼有泪另一只抓在扶手上的手后将手中的花束塞入,约瑟夫·吉诺维斯急急的说出下一次的约定,似乎这样就能定下羁绊,再次相见。
反射性的握住塞入手心的花束,鱼有泪抬眸看向约瑟夫·吉诺维斯,自眼角滑过脸颊的泪正盈盈的在小巧的下巴上流转出微微的光芒,眼看就要滴落的时候,鱼有泪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清秀白皙的手将泪拭去。
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手法,不是从旁边擦去,更像是在鱼有泪的下巴下握住了什么。
约瑟夫·吉诺维斯顺着这只手抬头看去,才发现一直站在鱼有泪身后的慕容瞭踪,看着更像那个人了的容颜,约瑟夫·吉诺维斯不悦的眯起了冰蓝的双眸。
“慕容瞭踪。”薄唇开启,约瑟夫·吉诺维斯沉声吐出眼前人的名字,同时站直了俊挺的身姿,在这个人面前他尤其的不愿意弯腰低头,即便没有任何的屈膝卑躬之意在其中。
在对上视线的时候,慕容瞭踪便握紧了拳头极力的强撑镇定,可是在日积月累的阴影下,一只脚还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
但也就止于这踉跄的半步,随后慕容瞭踪便稳稳站立住了,即便长年的相处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约瑟夫·吉诺维斯叫出自己名字的不悦。
对视的两人谁也没有再出口说半句话,与谢羽飞的对峙约瑟夫·吉诺维斯尚还是收敛着,可是与慕容瞭踪,谁都能看的出约瑟夫·吉诺维斯此刻的不悦和厌恶。
本就低沉下去的谈笑声此刻完全的沉寂了下来,唯有舞曲依旧响着,鼓点声声就好像敲在心头,绷紧了拉满的弓弦。
一个是家庭医生,一个是黑手党未来的继承人,本风马牛两不相及的两人就这样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对立着。
不着痕迹的细细打量两人,谢羽飞发现慕容瞭踪外表看似冷静,但藏在轮椅后紧握的拳头正微微的颤抖。
本就已经怀疑慕容瞭踪身份不简单的谢羽飞,万万没想到慕容瞭踪和约瑟夫·吉诺维斯似乎也有牵连。
“吉诺维斯先生认识慕容医生?”谢羽飞试探着想要得到更多的线索。
听到谢羽飞的问话,约瑟夫·吉诺维斯转头看了看谢羽飞疑惑的挑眉道:“医生?”
“是啊,这位是我最近刚刚新请的家庭医生。”说的是实话,但隐瞒了慕容瞭踪之前为谢氏工作了好几年的事实,谢羽飞想试一试约瑟夫·吉诺维斯是不是真的不知道。
“医生啊,救死扶伤,可真好。”冷冷的扯了下嘴角,约瑟夫·吉诺维斯上下看了眼慕容瞭踪,目光凌冽。
自己是众人心目中杀人越货坏事做尽的黑道头子,他到是成了世人心目中悬壶济世普度众生的白衣天使了。
鱼有泪所坐着的轮椅看的出年代久远的磨损,但金属的零件还是光亮如新,倒影着约瑟夫·吉诺维斯的一身西服,精工细作甚是合身,一看便知是高级订制的,可是改变不了它的黑色。
而慕容瞭踪呢?一眼便知并非好料,但是偏偏就是欺骗世人的白色。
自己其实也喜欢白色,可是不敢穿,怕穿了便是对白色的一种亵渎。
可凭什么?他居然敢穿白色,做作出无辜单纯,却残忍的夺走了自己所珍视的一切,轻而易举的拿走自己费劲心力所得到的。
这次出现在这里,又想要从我手中夺走什么?
早已对自己发下誓言,无任如何我再也不容许你从我手中夺走任何东西,我手中的本就已经寥寥无几物了,经不起再失去。
看到慕容瞭踪对着谢羽飞低垂眉眼的神情,似触动了心底那跟剧痛的弦,约瑟夫·吉诺维斯握紧了手。
“啊。”一直被捧在约瑟夫·吉诺维斯掌心的手连带着被握紧,花束中一根被遗忘了削去的花刺狠狠的扎进了鱼有泪的指尖。一声惊呼,鱼有泪急急的挣脱开约瑟夫·吉诺维斯的手收了回来。
“怎么了?”谢羽飞摊开鱼有泪的手,只见洁白细嫩的指尖一地鲜红的血珠正缓缓沁出,而后滴落在蓝色的衣裙上。
蓝色的衣裙上氤氲出异样的紫色,似触动了什么,头部一阵痉挛般的疼痛,可是和之前的一样,想要仔细弄清楚的时候,一切又好像只是一场错觉。
失去了握持本就遥遥欲坠的花束被谢羽飞一碰,顷刻便跌倒在地,同时也让不少人讶异出声。
谁也没想到花束中居然滚路出颗颗浑圆饱满的珍珠,在珍珠养殖发达的现在,珍珠已不算什么很难得的奢饰品,但这些珍珠所拥有的幽幽蓝芒却闪烁着其他宝石所没有的别致的魅惑。
在场不少人一时间被这美丽所震撼住,然而对谢羽飞来说这就犹如当头冰水,瞬时让他清醒的同时亦凉彻心扉。
鱼有泪不是人,她是能凝泪成珠的人鱼,若是这一点被别人知道,不知道会引来多大的贪婪觊觎的目光。
谢羽飞清楚自己会不顾一切的保护鱼有泪,可是谢羽飞不敢肯定自己能一直保护周全,万一……谢羽飞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他不知道在场的有没有人看到了珍珠是怎么产生,尤其是近在咫尺的约瑟夫·吉诺维斯,更何况花束是约瑟夫·吉诺维斯的,相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花束里本来是没有珍珠的。
有些惶恐的抚了抚鱼有泪蓝色的裙摆,谢羽飞庆幸它依然完好的覆盖着,只是她这样坐着会不会不适?
谢羽飞发现鱼有泪的手又紧紧的抓着扶手,唯有被扎伤的指尖独独的微微外翘。
为什么会没想到,谢羽飞皱了皱眉,不由的有些悔恨。
没有人类双足的鱼有泪如何能坐的稳轮椅,不过是全靠撑着扶手。可是自己呢?完全没想到她是如何的苦苦挣扎着,只顾着试探慕容瞭踪的身份。
“我先带你回去。”不管身后的宾客如何反应,谢羽飞抱起鱼有泪便欲离去。
“站住,你要带有泪去哪里?”抓住鱼有泪的手,约瑟夫·吉诺维斯近乎质问。